執政官只想要找一個地縫鑽進去,因為大雄還在一旁絮絮叨叨:「陸少言,你怎麼能撒謊呢,哥哥說過要做一個誠實的孩子哦……」
提到哥哥,陸少言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執政官叔叔,你哥哥是誰啊?」魚寶只知道陸少言是陸亦川的叔叔,並沒有把陸少言的哥哥和陸亦川的爸爸聯繫起來。
幼崽很難搞得清楚複雜的輩分關係。
「是你陸哥哥的父親。」陸少言給魚寶剃去骨頭,把肉放進魚寶的碗裡。
大雄似乎並不知道陸少言的哥哥已經去世,還在那裡念叨著。
「陸少言,哥哥什麼時候來看我們呀,他好久都沒來咯。」大雄在原地轉圈圈。
「他……在外面保家衛國呢。」陸少言對大雄,就像是對幼崽一樣,他不願意告訴大雄這個消息,有時候大雄會和他回憶以前的時光,就好像哥哥還在世一樣。
氣氛有些悲傷,大雄卻沒有感受到,還偏偏纏著魚寶。
「魚寶~你想聽聽陸少言的兒時糗事嗎?我記得很多哦。」
「說來聽聽。」魚寶原本沒了胃口,現在被大雄的賣主人行為逗得很開心,就一邊聽糗事一邊吃飯,不知不覺就幹了兩碗飯了。
只有陸少言食欲不振地扒拉著盤子裡的青菜,算了,這是自己寵出來的機器人,還能怎樣呢?
「我吃飽啦。」魚寶放下筷子。
像是在陸少言家裡裝了監控一般,魚寶剛躺在床上,陸亦川和司徒之昂就打來了電話。
「魚寶,想不想家啊?」陸亦川問道。
「不想家,但是想哥哥們了。」
陸亦川幾乎要脫口而出:「那我來接你……」
就看見陸少言敲門進來:「魚寶,我來給你講睡前故事了。」
陸少言剛好對上陸亦川的臉,兩人大眼瞪小眼。
「誒,哥哥和執政官叔叔長得還真挺像的。」魚寶看看視頻又看看陸少言,笑著說道。
「魚寶,這傢伙冷酷無情,你要是呆不下去了就給我打電話,我立馬來接你!」陸亦川說完,掛掉了電話,沒有給陸少言反駁的機會。
「這小子。」陸少言無奈地搖搖頭。
魚寶拍拍自己的床邊,同意陸少言坐過來給自己講故事。
魚寶翻了翻故事書,合上。
陸少言還以為是魚寶不喜歡這些故事呢,有些慌了神:「魚寶想要聽什麼故事呢?」
「陸哥哥說,他小時候過生日,你都沒有來看他。」魚寶發出疑問。
「為什麼不來呢?」
原來,魚寶是想要聽真實故事啊。
陸少言陷入回憶。
「其實你陸哥哥並不像你現在看到的這樣,他是一個很愛哭的雄性幼崽。」
在哥哥和嫂子相繼去世後,他見到了陸亦川。
小小的一個坐在角落。
雖然他和哥哥的關係很好,但是獸人壽命長,幾年的光陰對他們來說轉瞬即逝,而他被寄予厚望,能成為最年輕的執政官,自然沒什麼時間去探望哥哥和嫂子。
而陸亦川,也只有在他剛出生的時候去看望過。
他明明和哥哥說了,等戰爭結束,他一定要來找他聚餐。
他也說了,嫂子他一定會保護好的,讓哥哥安心上戰場。
結果在得知哥哥戰死後,嫂子也被人暗殺了。
一瞬間,心頭一痛,喉嚨湧出一絲腥味。
他吐了一口血,平復下心情,才走向陸亦川。
兄弟倆的面容很相似,陸亦川一看到陸少言,就忍不住淚流滿面。
「你是爸爸嗎?」陸亦川哽咽著問道。
「我是叔叔。」陸少言直截了當地說道。
陸亦川眼裡燃起的希望破滅,他試圖拉住陸少言的手,問道:「那我的爸爸媽媽還會回來嗎?」
這是哥哥唯一的兒子,陸少言暗暗發誓會好好教導陸亦川,讓他成為最優秀的將領!
但是他從來沒有與幼崽相處過,他只是把陸亦川當成了他手底下的一個兵。
陸亦川一開始真的很粘人,他小心翼翼地粘人,因為他知道,自己與陸少言並沒有多少感情,唯一的羈絆就是血緣關係。
但是他又好渴望陸少言的關心。
在想爸爸媽媽的時候,他就會去找陸少言,第一次哭的時候,陸少言還是會摸摸他的頭,乾巴巴地說,讓他不要難過了。
第二次第三次的時候,陸少言就只剩下呵斥的話語了。
「陸亦川,你爸爸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可不是一個哭包。」
陸亦川的哭聲戛然而止,訕訕地回答道:「我知道了,叔叔。」
「你要是有時間哭,還不如把我教你的基本功多練一會。」陸少言指著門外。
陸亦川就這樣抽抽噎噎地去外面練功了。
自此,陸亦川知道了,即使陸少言和爸爸長得再像,他也不是爸爸。
陸少言只是看著陸亦川的身體素質表,陷入沉思……他到底要給陸亦川制定怎樣的訓練計劃呢?
陸亦川擦乾眼淚,從這次開始,他學會了隱藏自己,他知道陸少言只關注他的成績,所以他挑燈夜讀,門門考試都拿滿分(除了料理)。
這樣,在和陸少言匯報的時候,陸少言才會微微勾起嘴角,然後又很快放下,敲打他:「陸亦川,考滿分沒什麼了不起的,你要繼續保持,切不可驕傲。」
叔叔笑起來,和爸爸真的一模一樣啊,陸亦川貪戀這一抹笑容,超額完成了一次次陸少言制定的計劃,不知不覺就成為了軍校的神話。
「那次陸亦川生日,我原本是想回去,但怕這樣會讓他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獨立自主的能力回到起點,才沒有去。」
「那後面的生日呢,你有去給陸哥哥過嗎?」魚寶問道。
「後面?後面他就沒有提過了。」陸少言回憶道。
「我覺得你要給陸亦川哥哥道個歉。」魚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