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這房子都是我的,你說報警抓我?」紫桁雙手捧住大福的腦袋,搖晃著。
「你趕緊給我想起來!」
大福的眼睛變成了螺紋狀。
「紫桁哥哥,你不要欺負機器人啊。」魚寶制止住紫珩的暴行,「是你太久沒來了,大福不認識你了吧。」
「紫桁?」屋內的人突然發聲隔著一扇門,都能感受到裡面人的情緒……
大福回答道:「是的主人。」
「讓他走。」
紫桁:「???」
「你以為我很想來?」當著魚寶的面,紫桁都掩飾不了自己的情緒。
「要不是魚寶想來,我連這個房子都不願意踏進來。」
「那你走啊!咳咳咳……」裡面人情緒更激動,好像是摔倒了,發出一聲巨響。
「人魚小哥哥,你沒事吧。」魚寶拍拍門,關切地問道,「我去叫司徒哥哥來?」
「不用,老毛病了,可惜我今天狀態不好,不能招待你了,你可以讓大福帶你去周圍逛逛。」屋內的聲音溫柔了許多。
「讓一個老地走不動了的機器人帶魚寶去逛,是當我不存在嗎?」
「你自便。」
紫桁攔腰抱起魚寶:「走,這個屋子一點光都沒有,誰願意呆在這裡啊。」
「可是人魚哥哥說他身體不舒服誒。」
「死不了。」
看到魚寶和紫桁走了,大福連忙打開門進去。
只見紫楓躺在地上,一條魚尾無力地想要撐起自己的身體,但是原本漂亮的魚尾在逐漸腐爛。
「主人,你為什麼要拉開窗簾?」
大福連忙拉緊窗簾,讓房間重新陷入黑暗。
「我以為我快好了,就想試試能不能見光。」紫楓虛弱地笑了笑,被大福抱到床上。
大福拿起小藥瓶,一倒:「誒,怎麼是空的,主人你是不是多吃了!」
紫楓不自然地別過頭:「嗯……」
「我去叫司徒醫生。」
「不用麻煩他了,要不是哥……紫楓突然造訪,讓我情緒波動太大了,我才不會……」紫楓一邊說著,一邊看向窗外,他極力克制自己,卻還是忍不住把目光移向窗子的方向。
「窗簾太醜了,給我換個粉色的吧。」
「好的主人。」
別墅後院有些破敗,依稀能看出以前是花園。
「鞦韆!」
沒有小孩看到鞦韆不上去晃蕩兩下的,魚寶拉著紫桁過去。
鞦韆上面一層灰,紫桁吹吹灰,墊上坐墊後才讓魚寶坐上去。
「紫桁哥哥你以前是不是住在這裡啊。」魚寶問道。
「嗯……以前我們全家會來這裡度假。」紫桁有一下沒一下地推著鞦韆,一些塵封的記憶在腦海中浮現。
……
等紫珩回過神的時候,鞦韆上已經沒有魚寶的小身影了。
「魚寶……」紫珩慌了神,連忙趴下去看看鞦韆下面有沒有,沒有。
小花園裡面也沒有。
「魚寶!你去哪了!!」
「我在這裡。」窗戶里探出一個腦袋。
「你怎麼跑他房間去了?裡面都是病毒,別被傳染了。」紫珩揮揮手讓魚寶下來。
五分鐘前,魚寶的鞦韆停住了,她回頭一看,紫珩跟石化了一般矗立在原地,叫了好幾聲都沒回神。
望著緊閉的窗戶,拉上的黑色窗簾,她突然有點擔心人魚小哥哥的病。
關裡面那麼久,只有機器人陪他,會不會得心理疾病啊。
於是,魚寶敲了敲紫楓的門。
「誰?」
「是我。」
「魚寶小姐?快請進。」
魚寶推開門,屋內只開著一盞暗黃的小燈,在黃色燈光下還是能看出紫楓慘白沒有血色的臉。
淡淡的血腥味混雜著香水的味道,應該是紫楓怕血腥味被聞出來做的掩飾。
「第一次見到魚寶小姐,比網上的還要可愛啊。」紫楓笑了笑,「我叫紫楓,也是你司徒哥哥的病人。」
魚寶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毯子看。
看得紫楓渾身不自在,抖動了一下魚尾。
「魚寶小姐,你在看什麼呢?」
「應該很疼吧。」魚寶說道,「好像很難治的樣子。」
「你是說我的病嗎,司徒都治不好,應該是絕症吧。」紫楓笑了笑,「我連出門都做不到,其實活著還是死了,都差不多。」
門外,紫珩的手無力垂下。
魚寶的聲音傳來:「哥哥是怎麼得了這個病呢?」
紫楓:「我要是和你說了,紫珩應該會生氣吧。」
「那就不告訴紫珩哥哥了。」
紫珩:嘿這個小沒良心的。
當年,在紫楓生日這天。
他的媽媽和紫楓的爸爸一起,帶著紫楓去取生日蛋糕,他因為不想起床所以沒有去。
他醒來後,聽到敲門聲,興沖沖地打開門,卻看到警察對他說:
紫楓的爸爸在路上突然失控了,咬死了他的媽媽。
而紫楓也因為驚嚇過度陷入昏迷。
他人傻了,連忙跑去醫院看紫楓。
結果看到了紫楓的雙腿變成了魚尾,魚尾上斑斑血跡,都是他媽媽的血。
他的爸爸殺死了他的媽媽。
紫珩的父親得知這個消息,一夜老了百歲,拉扯紫珩長大,交代好事情後,就陷入了昏迷,純靠紫珩用金錢砸著讓醫院維持著他父親的生命體徵。
只要看到紫楓的魚尾,他就會想到媽媽慘死的場面。
如果媽媽沒有和紫楓的爸爸結婚,那麼就不會發生這一切了。
紫楓察覺到了紫珩的憎惡,默默承受著紫珩的憤怒。
但是他也委屈啊,明明他也是受害者,他親眼看著爸爸咬死了媽媽,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想起這個畫面。
「在那一天之後,你就不能見陽光了?」魚寶問道。
紫楓點點頭。
「雖然是意外,但事實就是我爸爸咬死了我們的媽媽,紫珩恨我也很正常。」紫楓伸手,捋了捋自己的碎發。
太久沒有剪頭髮,淡紫色的短髮已經到了肩膀,柔順的長髮蓋住了他的眼睛。
「真的是意外嗎,可是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奇怪的氣息。」
「奇怪的氣息?」屋內屋外兩兄弟虎軀一震。
「我……可以給你看看我的魚尾,但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紫楓攥著小毯子,臉色微紅,一副很糾結的樣子。
毯子緩緩下落,露出潰爛的……魚肉?
完好的地方魚鱗閃閃發光,像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魚寶一拍胸脯:「我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