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部。
當蘇奈在軍部17秒組裝手槍的戰績傳到連瑟夫耳朵里時,他剛好正在地下槍室打靶,紅色的靶心中央密密麻麻的擠滿彈孔,一連二十發,沒有一顆跑偏。
看見他取下耳塞,後方議論蘇奈,議論得得熱火朝天的手下們,小心的問他:「警總大人,您覺得蘇奈雌性這個傳聞可信嗎?」
連瑟夫冷嗤一聲,瞥向問話的那個人,反問:「你說蘇奈拆裝的那把手槍是『p5管銃手槍』,你能十七秒組裝那把手槍嗎?」
那名雄性猶豫了一下,實話實說:「我不能。」
p5管銃,是一把小巧便攜的手槍,適合外出攜帶,重量不高,如果雌性使用,確實很合適,但是它零件繁複,拆分之後想要組裝絕對沒有那麼容易,就算是最精銳的警員,在時常聯繫的情況下,能達到40秒組裝好,已經是非常優秀,而冥蒼軍帥這樣傳奇的頂級雄性,也要用26秒才能組裝。
即使他已經是老精銳警員了,也自認達不到26秒的高度,何況17秒。
連瑟夫薄唇扯了扯,沒有再說話。
但是剛剛還討論得火熱的雄性們,卻都明白了他表達的意思。
星際的雄性們都知道雌性天生孱弱,即便蘇奈雌性現在已經是公認的中央星女神,也不能代表女神能逾越天生性別能力的鴻溝,雌性在體力和速度方面,一直都是弱勢的。
看來這件事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
連瑟夫摘下手套和纏手帶,離開地下槍室,他剛才在打靶之前已經劇烈運動過,跟手下們搏擊消耗了他的體力,渾身是汗,去洗個澡,今天可以睡個好覺了。
他幾乎不回家,警部的公共浴室設施簡陋,連瑟夫利落的扒了衣服,三下五除二掛在一邊,打開淋浴頭,神色厭懶的閉上眼,他習慣冷水洗澡,任由冰涼的水大量沖刷到臉上、肩上、鎖骨、胸膛、流過堅實寬厚的背部、整齊的一塊塊腹部肌理、青筋隱隱的腹股溝,再順著修長有力的腿部滴下去。
水流四面八方的沖濕他的身體,趕走了搏擊之後的煩熱,浴室十分安靜,安靜得使人孤寂。
連瑟夫腦子裡莫名浮現了蘇奈的臉。
他皺了皺眉,銳冷的眼眸睜開。
怎麼想到她。
難道是剛才那群小子在他耳邊念叨,讓他潛意識裡對她加深了映像?
他大致抬手在自己胸膛前的懸空出比了比。
那個矮小的雌性,大概就只到這麼高。
……又矮又柔弱,他一巴掌按下去她恐怕腰都直不起身來。
這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儘管她長得很漂亮。
他甩開腦子裡莫名其妙串出來的想法,
開始迅速洗乾淨自己,走出浴室時,渾身的體熱已經被冷水衝散,讓他身上多了一層生人勿近的冷氣。
警衣大氅從掛牆上拿下來,時間已經是夜晚,今晚也會在辦公室里將就,反正對他來說,家也不過是個房子,住哪裡都一樣。
端正的黑色警帽蓋在臉上,遮住昏暗檯燈的光,雄性銳利的下頜在警帽下露出一點,大部分身體沉入陰暗中,辦公室靜謐,這應該是入睡的前兆,然而……
偏偏這時候,那名嬌弱小雌性站在冥蒼面前,護犢子的記憶被他的腦子挖了出來。
連瑟夫被警帽蓋住的臉上隱隱浮現一種煩躁!
他坐起來,神色陰沉的從柜子里拿出藥瓶,看也不看的倒出一小把藥片,就著辦公桌上不知道是昨天還是前天的水,咽了下去!
太陽穴「突突」的疼!
他閉眼發狠的摁住那根跳動的血管神經。
想到剛才自己腦子裡浮現的東西,一種莫名的暴躁浮現心底。
他心裡冷笑。
真有雌性真的在乎雄夫麼?
騙子,雌性都是自私的!
她們只會顧著自己的享樂和安危!根本不會管雄性的死活!
看著吧,即使那個蘇奈暫時維護冥蒼,也不過是情慾促使的結果而已,這份情慾遲早會轉移到別人身上,等冥蒼一失寵,她不會再管他的!
連瑟夫眉心緊皺,手掌緊扣的扶住桌面,他意識到了自己這個狀態不對。
不對。
他媽的,犯病了。
冷靜下來,冷靜下來!
蘇奈不是你喜歡的雌性。
你沒有任何在意的人。
冷靜。
給我冷靜!
幾口涼氣浸入體內,他長眸緩緩睜開,眼裡深沉的暴虐之意還未完全散去,但整個人已經沒有了剛才那麼狂暴混亂的狀態。
不知道過了多久,鎮定的藥效才珊珊來遲,連瑟夫仰倒在椅背上,看著昏暗中的辦公室,麻木的將警帽再次覆在了臉上,下頜緊繃,喉結滾動,在這個光線暗沉的辦公室里,狠狠咽下這份該死的落寞。
而另一邊。
並不知道自己差點引起一個傢伙精神暴亂的蘇奈,正在臭著臉給冥蒼處理傷口。
就說不能把她抱回來,傷口又裂開了!
她捆好他腰部的紗布,白了冥蒼一眼,起身就要走,被冥蒼拉回沙發上,拽進懷裡,後背頂住他的胸膛。
冥蒼下巴擱在她頸窩處,側臉在她脖子上蹭了蹭,低音炮嗓音道:「今天跟您睡覺可以不變成獸形嗎,奈奈。」
「我想用人類形態躺在您身邊。」
蘇奈剛給他包紮好,怕亂動讓他傷口又浸出血來,又不想讓他得寸進尺,本來他傷口崩裂,她就不高興。
見她不理自己,冥蒼將她身體轉過來面向自己,討好的用額頭輕輕抵了一下她的額頭,正要開口,就被蘇奈的手掌按住嘴。
蘇奈睨他:「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
冥蒼黑眸看著她,身手溫柔的將她的手拿下來,握在掌心捏了捏,低音炮只發出了一個音:
「汪。」
他嗓子性感磁性,學狗叫竟然也絲毫沒損壞那種成熟雄性勾引的味道,聽進耳朵人,像細沙流淌,讓人心尖尖都痒痒麻麻的。
蘇奈唇角被他逗出一絲笑意。
她神情一松,冥蒼便知道她答應了,完全記不住剛剛才傷口崩裂的疼痛,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大步走進臥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