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鳳凰的命運
「你好，蘇烈戰團長。」
當蘇烈聽到這聲招呼的時候，他猛然睜開雙眼，見到的是穿著一身金紅雙色軍裝的男人。
他認識這幅面孔。
鐵鎧戰爭中的帝國南線指揮官，顧航元帥。
雖然那已經是很久遠之前的事情了，但他還記得。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蘇烈當然看過顧航的照片。
他嘆了口氣，對顧航說道：「你們是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都已經試圖變成這種跟我毫無關係的東西來嘗試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提起手邊的寶劍。
那是一把精工動力劍，紫金的顏色哪怕經歷過萬年風霜也不見褪色，在劍柄尾端，是一隻騰飛的鳳凰，那是戰團基因的初代傳承者，第一位鳳凰，帝皇的親子，親手打造出來的珠寶。這是鳳凰傳承已久的寶物，是不折不扣的戰團聖物，其就名為『鳳凰』。
「以謊言欺騙我，我可以識破。」
「以戰鬥兄弟的幻象欺騙我，我仍然可以識破。」
「哪怕你們幻化成神皇的模樣蠱惑，亦不可動搖我的信念。」
「更不要說現在這幅樣子。」
言語之間，蘇烈的步伐越來越快，手中的鳳凰已然高高揚起，一股猛烈的紫色火焰，從劍鋒中升騰而起，猛然向顧航斬去。
下一刻，顧航的身影如同泡影一般碎裂，出現在了蘇烈的身後。
他仿佛未卜先知一樣，揮劍向後一斬。
明明隔著看起來至少三十米的範疇，但是紫火構成的虛幻劍刃，卻如同劍氣一般的，剎那間就到了顧航的胸前。
這一劍來的還真是令人猝不及防。
顧航的靈能力量兇猛的釋放，構成一個靈能團，與這道『劍氣』撞在一起。
一時之間，顧航都有些色變。
他本以為，所謂的劍氣，只是蘇烈手中這把武器所擁有的特殊能力，可以釋放出能量打擊來。
但看樣子，並非如此。其之強度，都頂得上S+級別的靈能者全力一擊了！
靈能是情緒、靈魂的超凡力量。從這道劍氣之中，顧航甚至能夠感受到蘇烈那種堅定不移的心志意念。
這一劍，自然不至於能夠傷到顧航。只不過，當下雖然身處於亞空間之中，但卻距離顧航的力量根源-風暴神國，相當遙遠。力量傳遞不過來，就意味著顧航並不在巔峰。蘇烈的一劍，顧航縱使能抵禦，可也絕不舒服。
好不容易給打散了，一眨眼，蘇烈本人竟然已經到了面前，其手中的鳳凰之刃，帶著璀璨的火焰斬下。
「等下！……」
顧航一邊喊著，一邊以靈力對抗。
頂級的星際戰士，他現在總算是親身體驗了戰鬥力。
在之前的概念之中，瑪廷斯，包括怒焰的前任戰團長厄索，已經是顧航親眼見到的、在戰鬥方面最頂的了。然而，在蘇烈面前，那兩位都不夠，有著顯著差距。
戰團冠軍？
恐怕已經不能用這個方式來形容蘇烈了。
並且，在面對這種最頂級的戰士的時候，顧航還有一種感覺：當自己的靈能，作用在其身上的時候，會被另外一股靈能力量給抵消掉。
這很不尋常。
顧航能夠確認，蘇烈並不掌握任何靈能方面的力量，他應當是個純粹的戰士。但在其強大的、不僅是遠超凡人，更是遠超一般的星際戰士的肉體之外，像是蘇烈這樣的頂尖戰士，還擁有著極為可怕的精神意志。
精神意志的作用，不止是意味著他們不會被困難所打倒，無法忽略的一點是，在這片宇宙，精神意志本身都是具備力量的。
其強大的、堅韌的精神，天然就會具備極為可怕的靈能潛力。
這也正是星際戰士如果被培養成了靈能者，成為所謂的『智庫』的話，往往會比凡人靈能者，更為強大。
就算是不成為智庫，或者是所謂的『沒有靈能天賦』，星際戰士所具備的強大意志力量，也將賦予他們非常厲害的靈能抗性。
在普通的星際戰士身上，可能體現得還不夠明顯。但只要到了老兵這個水平，就已經有些不一樣了。能成片的捏死凡人的靈能，放到星際戰士老兵的身上，可能就只是一道有力道的衝擊波。
而放到士官、士官長這個級別上，那可就得捏碎一輛雄獅坦克的力量，才能用靈能轟死一位士官了。
再到連隊冠軍，可就更難了。
到戰團冠軍這一步……尋常的靈能，在他們身上幾乎就會變成無效的。哪怕是顧航，想要在一對一之中收拾個戰團冠軍，也是要費一些力氣的——當然，是費力氣，而不是做不到。
但當強度再上一個檔次，到了蘇烈這種所謂的『帝皇冠軍』的程度，那就算是顧航想要用靈能控制對方，都已經很難了。
尤其是他現在借不到風暴神國的力量。
在之前，顧航不僅是在抵禦蘇烈斬出來的那道劍氣，同時也在以靈能，構成力場，試圖將蘇烈捆綁起來，好讓兩個人能夠好好交流一番。
但是，顧航必須要承認自己有點小看對方了。構成力場的靈能力量，根本沒有起到什麼效果，就被蘇烈給掙脫開來。而後，就是一系列的超快、超猛的劍術斬擊，讓顧航一時之間有些目不暇接，以至於當蘇烈又一次貼臉斬來時，他有點招架不住。
然而，雖然張嘴喊停了，可蘇烈顯然沒有停手的意思。
一劍被擋下，蘇烈沒有再進一步加力，反而是收回長劍，然後以更快、更猛的速度，照著顧航面前的靈能護盾，兇猛的連斬了十五刀。
再強的靈能護盾，也擋不住一個帝皇冠軍這樣砍，最終在尖銳的吱呀聲中，碎成了泡影。
不過，這一劍再斬到顧航的身上時，卻砍了一空。
顧航的身體，也猶如泡沫一般消散了，並出現在了數十米之外。
蘇烈的反應速度是極快的。他扭過身，再次衝鋒而來。
而連續吃到虧，親身感受到了這種初創戰團的戰團長所擁有的頂級戰鬥實力之後，顧航可不敢再有半分的輕視了。
鼓動靈能，以最強的姿態，呼喚出了一根雷矛，狠狠的朝著蘇烈扎了過去。
衝鋒而來的鳳凰之主，橫刀猛斬。紫金長劍破開了雷霆，並欲再次向顧航斬來，卻在後面出現了一道更加兇猛的雷暴團，直接炸開。
這下，蘇烈都有點扛不住了，被轟飛了幾十米，砸在了牆壁上。
他並沒有受太多的傷，只是感受到了強烈的衝擊力而已。他還能再戰。
而這時候，顧航的聲音帶著些許無奈，再一次響起：「蘇烈戰團長，我知道你很長一段時間以來都面臨著巨大的壓力，但是我相信，以您的精神意志，您應該能分辨出什麼是幻象，什麼是亞空間邪神的引誘，而什麼又是真實無礙的。」
從牆壁上落地的蘇烈，沒有再一次馬上衝過來。
顧航鬆了口氣之餘，瞥到有幾個鳳凰衛隊的精銳，聽到裡面的戰鬥動靜，正提著槍走進來。他心裡也是有點火氣，一揮手，衝擊波就將這幾個砸飛，順帶把門給鎖上了。
目光轉回蘇烈，見這位鳳凰之主並沒有更進一步的激烈行為，顯然也是看出了剛剛顧航那一下，並不會對他的部下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
到這個時候，顧航再次鬆了口氣。
他繼續說道：「重新認識下，我真的是顧航。」
蘇烈沒有發動攻擊，但也沒說話，只是上下打量、審視著顧航，神情還是帶著很強的戒備心。
又怎麼容得他不戒備呢？
鳳凰戰團與他們的旗艦，鳳凰冠羽號榮光女王戰艦，在亞空間之中已經飄蕩十年了。
鳳凰戰團從現實宇宙失蹤的時間，當然沒有那麼久，其實只有不到三年左右的時間。
但是，亞空間是個神奇的地方。在這裡，時間和空間都是扭曲的。在鳳凰冠羽號上的鐘表、時間記錄，以及星際戰士們自己度過的時間的體感，都明明白白體現出他們就是度過了十年的時間。
在現實宇宙中的三年，只被扭曲成十年，在亞空間之中其實都已經算是比較輕微的了，要感謝艦船上的防護力場，也是古代科技，是所謂的『蓋勒力場』，而不是目前常用的那種只為了在星界隧道中進行比較安全的進行航行的星界防護力場。不然的話，情況會比現在惡劣得多。
包括艦船所擁有的可以進行亞空間航行的引擎，那也是在帝皇飛升之前所擁有的技術。
在那個年代，沒有星界隧道這碼事，進行超光速飛行，要跨越星系，只能通過非常危險的亞空間進行航行。艦船會具備亞空間引擎，然後會具備在亞空間之中保護自己的蓋勒力場。但亞空間的危險性，與星界隧道相比可大太多了。
在亞空間中進行航行的時間是不穩定的。
現代的星界隧道，明明白白的知道從一個星系進入，會從哪裡出來，會用多久的時間。但是原始的亞空間航行，可沒有這碼事。或許三五天就過去了，或許三五年都出不來；大概率的情況下，目的地是正確的，但也有不小的概率，在哪怕擁有導航的情況下，也有可能迷航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
僅僅是這些在航行上的不穩定性，就已經很要命了。別看現在帝國的行政效率拉胯得一筆，放到那個年代，因為通訊、交通的問題，還要更加拉胯一些。
而除此之外，還有航行本身的風險。亞空間之中的低語會誘惑、逼瘋船員，甚至會有亞空間惡魔，侵入到船隻之內。蓋勒力場可以防護住大多數這類情況，但總有奇妙的亞空間力量，會在沒有預警的情況下悄然進入。
時不時就會有報告，一艘船隻從亞空間之中出來，抵達港口時，全船人都成了異變的怪物，但偏偏一個個都還自認是人，一旦被戳破了認知，就一個個失去理智，徹底狂化。
種種這類情況，在帝皇飛升、星界隧道廣泛形成之後，就逐漸成為了歷史。亞空間引擎和蓋勒力場，也逐漸退出了歷史舞台，只有一些在那個年代被建造出來的艦船，才保留了這種古老的、已經派不上用處的東西。
鳳凰冠羽就是從那個年代走出來的戰艦。
順帶一提，帝國如今已經沒有建造榮光女王級戰船的能力了。當前，帝國所擁有的榮光女王級，全部都是從帝皇飛升前的年代打造的，每一艘都有帝皇親手設計的部分，是毫無疑問帝國最為強大的戰艦。
哪怕鳳凰冠羽上的亞空間引擎和蓋勒力場，已經千年、萬年沒有動用過了，可在當時被逼得沒辦法，只有這個方法才能夠擺脫追擊和圍攻的情況下，這兩個設備仍舊忠誠的發揮著該有的作用。
不然，鳳凰戰團就已經完了，根本堅持不了十年如此之久。
但儘管如此，蓋勒力場年久失修的問題仍舊存在，鳳凰戰團在這十年之間，承受著非常大的壓力。
總是有亞空間惡魔，侵入到船隻之中，被倖存的三百鳳凰戰士給解決掉。但在這個過程中，也難免會有損失。事到如今，鳳凰已經犧牲了將近一半的人手了。
這些犧牲中，並不是每一個都是戰鬥而死的。被引誘、被亞空間力量侵入後變異，然後被自家戰鬥兄弟含淚處決的情況，也時有發生。
更為糟糕的是，亞空間之中，好像已經有什麼東西盯上他們了。
那位不可說的存在，最為感興趣的，不是別的，就是蘇烈本人。
蘇烈總是能夠聽到『祂』的聲音。
祂向他承諾，只要他點頭，他立即就能夠收穫永恆的生命，永恆的完美，永恆的歡愉，晉升『王子』。
而他每一次，都堅定的拒絕了。
無論那位存在，在他的耳邊說出了怎樣的甜言蜜語，在他的面前構築了怎樣的美好幻象，他都不為所動。
當顧航的出現時，他以為又是『祂』的一次引誘。
雖然感覺上不太像，但是顧航忽然出現在身處亞空間的鳳凰冠羽號這件事本身，更不像是現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