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不如一起上
「竇昭一定是老糊塗了。」
「我要求立即啟動對竇昭的彈劾流程！」
「一個出賣修會，一個要放棄修會最光榮歷史的人，不配領導修會！」
達芙妮·瑪格麗特正在靈能修會的導師議會中，高揚著雙手，激情澎湃的抨擊著現任的首席大導師。
她看都不看一眼那位老法師。
雖然，兩人曾經還有過一段師徒情誼，但那已經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因為野心，因為立場衝突，兩人早就已經分道揚鑣。她已經成為了靈能修會內，明確的反對派，與她的另一位同學，同樣身為竇昭學生的倪勛，爭奪竇昭離開後的首席頭銜。
她的敵人，是她陰險的師弟和偏心的老師——過去她一直是這麼想的。
但卻沒想到，忽然殺出來一個顧航。
在導師委員會中，有人提出這個提議的時候，她就激烈的反對了。
然而，反對無效。
此提議，不僅是竇昭提出來了，也不僅僅是她曾經以為『陰險卑鄙、只會討好導師』的倪勛同樣也在大力支持，整個導師委員會，竟然集體都偏向於支持的樣子。
顧航在前線戰場上表現出來的靈能力量，越是懂得靈能的專家，就越是知道其中到底代表著多麼可怕的事實。
更何況，顧航擁有的還不僅僅只是強大的靈能力量。
他同時還是一位實權的帝國地方諸侯，是戰功卓越的英雄。那就意味著，他還有充足的政治影響力、經濟資源，可以扶持、建設靈能修會。
如果把這些因素全部結合起來，那整個帝國之內，都沒有比顧航更適合當這個首席大導師的人了。
有資源、有地位的人，沒有這麼強的靈能力量；有這麼強的靈能力量的……拉倒吧，整個帝國就沒見過有這麼猛的。
仿佛帝國宰相在世一樣。
捫心自問，如果沒有利益衝突，達芙妮·瑪格麗特也會覺得，顧航要是能來擔當靈能修會的大導師，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但這不就是有利益衝突嗎？
她自己想成為這個大導師。
大導師不是我，那麼靈能修會的復興就毫無意義。
當然，這種事情，心裡想一想可以，可不能直接說出來。
她只能拿其他的說法，來抨擊。
但就是抨擊不動。
她都有些絕望了，甚至心灰意冷，做好了離開靈能修會的準備。
老娘怎麼說也是個S級的靈能者，在修會裡面也有一幫自己的支持者。實在不行就拉出去單幹，或者加入其他的勢力，總歸有
直到剛才，一個大號的機會，擺在了她的面前。
竇昭在去見過了顧航之後，召開了會議，宣布了一件事情：討論放棄靈能修會對於全帝國靈能者的管轄權力。
這件事情，在導師議會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靈能修會的偉大建立在何處？不就建立在全帝國的靈能力量，都應該聽從修會號令嗎？
這要放棄了，那靈能修會還叫什麼靈能修會？
無數人覺得，竇昭這是老糊塗了。
而一些反應快一點的人，則能夠迅速意識到，這絕非是竇昭自己的想法。
這位首席大導師，是在見過顧航之後，忽然沒有任何提前的風聲，就拿出來此提案的。
雖然竇昭沒說，但是很好猜出來：這恐怕是顧航接手靈能修會這一攤子事兒的前提條件。
聽出來這一點的人，態度也分為兩種。
有的人，轉而沉默不語。
這幫人，大約就是跟竇昭一個心態的。覺得現在的靈能修會，形勢已經大大不妙，墨守成規就是等死。想要復興，革新必不可少。拋棄那名義上擁有、但實際上根本沒有用的權力，換取一位真正有資源有能力，帶領修會復興的領袖，那或許是不差的。
但事情還是過於驚世駭俗了，直接挑戰了靈能修會的根基，他們一時之間也沒有站出來支持。
還有一部分人，則不會這麼想。
在他們看來，那就是背叛。
他們非常失望於顧航的這種態度，在他們看來，這樣的復興，根本不是他們想要的復興。
而這，就是瑪格麗特看到的機會。
本來都已經在考慮提桶跑路的她，抓住機會，站上前台，將矛頭指向了竇昭。
竇昭沒有說話，倪勛站了出來，與她進行了激烈的辯論。
在這個階段，瑪格麗特爆出了一些經典話語。
「祖宗之法不可變！」
「這是對我們的背叛！」
「顧航不是來帶領我們復興的，而是來肢解我們的！」
她的這些說法，引起了人群之中相當程度的共鳴。
再加上她固有的支持者，一時之間，還真就湊夠了對大導師發起彈劾流程的人數！
彈劾流程需要九位大導師中兩位共同發起，並得到本次導師委員會中的三分之一人數認同，就可以發起。
發起後，則需要全體導師委員投票，超過半數票，就可以將首席推翻。
目前，靈能修會的委員會總人數在兩百一十七人，本次來開會的有一百三十四。
當下，她已經拿到了57票了，還差52票。
勝利在望！
那現場開會還剩下的七十多票，並不是都投了反對，很多是棄權了的，這些人可以爭取的對象；本次因為距離、因為職責，沒來開會的，還有七十多個人，他們也同樣是可以爭取的目標！
瑪格麗特心中狂喜！
這是很多年都辦不到的事情！
結果現在居然辦到了！
真該慶幸，老師犯老糊塗了啊！
無視了還在聒噪不已的學弟，瑪格麗特以勝利者的姿態，望向竇昭。
只見這位首席，緩緩的站起身。
瑪格麗特沒由來的抖了一下。
竇昭擔當首席已經有很漫長的時間了，積累下來的聲望隆重，而且實力強大。
最為關鍵的是，她是知道老師如今距離大限已經不久了。一個將死之人，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就比如眼下這個導致竇昭以百年聲望都壓制不住反對聲音的提案，難道就不夠瘋狂嗎？
整個委員大會的現場，也安靜了下來。
老則老矣，虎威猶存。
然而，在她，以及全場人緊張的目光下，竇昭只是簡簡單單的站了起來，並沒有更多過激的動作。
他輕咳一聲，說道：「我完全尊重大會的彈劾流程。不過，正式的彈劾流程，只要在15天內舉行，就是滿足規則的。明天，是我約顧航來修會進行交流的時間。以首席大導師的名義，我要求全體委員，明日必須到場。」
「我想你們，需要見識一下，靈能真正的偉力是什麼樣的。」
……
「您為什麼這麼自信？」
會議結束之後，倪勛還是忍不住對老師發出了疑問。
固然，他是竇昭最堅定的支持者，在會議上不遺餘力的衝鋒陷陣。
但他其實也是有疑惑的。
竇昭搖了搖頭，說道：「明天，你也會見識到的。」
「我明白，畢竟，這次鐵鎧戰爭就是您讓我去前線的。我也見識過了顧總督幾次出手的偉大表現。我知道靈能是一股強大的力量，足夠的靈能者部隊，在強力的大法師帶領下，可以決定一場戰役的勝利。顧總督在這方面，做得尤為出色，他那超越阿爾法級的靈能表現，所言不虛。我過去從沒有想到過，有人能以一己之力，改變如此規模的戰場局面……」
「但就算是如此，又能如何呢？一個靈能者，在強大，強大到能夠影響一整場戰役的勝利，但難道還能影響整個帝國嗎？我們靈能修會從來都不缺乏強大的靈能者，S級靈能者都不是一個一個的出現，而是一批一批的湧現。但我們的處境，卻從來沒有過好轉。」
講到這裡，倪勛嘆了口氣，心情也低落了下去。
一直以來，這就是靈能修會所面臨的困境。
個體強大？
他們已經足夠強大了。S級靈能者甚至可以凌虐星際戰士！
哪怕是面對戰團冠軍，他們也能夠對抗。
而且，靈能者的功能性、大範圍的殺傷能力，是戰團冠軍不能比擬的。
更何況，這是凡人能夠掌控的力量。
但是那又如何呢？
再強大的個體，在帝國這龐大的體量之下，都微茫得猶如塵埃。
什麼都改變不了……
「那只是你對『真正的偉力』，理解還不夠透徹。」
倪勛轉過頭去，卻見到老師的雙目，有藍色的光芒在氤氳而動。
「我可以看到，我可以感受到……祂還遠遠沒有達到祂的極限。」
「但僅僅就是現在，已經夠了。」
「我們迎來的，不只是一位領袖，我們迎來的，或許是一位新的宰相。」
倪勛先是疑惑了片刻，轉而對老師的話感到震撼。
宰相？
宰相這個稱呼，跟首相可不一樣。
首相是指職位，指的是帝國政府的首腦，統管四大帝國行政機構——軍務部、法務部、稅務部、行政院。通常而言，他還會是高領主議會中地位比較高的那位，甚至有些手腕比較強硬的鐵血首相，有可能掌握整個帝國最高的權力，其他的各位高領主們也不得不俯首。
就比如現在的齊伯都首相，在太陽領主死後的這幾十年間，就頗有點這種跡象。
但是宰相不一樣。
宰相是個專有的稱呼，就像是帝皇一樣。
指的就是那位在帝國建立時，就站在帝皇的身邊，可以算是帝皇最親密的戰友的那位。
那是一位永生者，同時也是帝國有史以來，應該最為強大的靈能者。
在他故去之後，帝國就再無宰相了。
老師這麼說，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竇昭不再解釋什麼，他眼中的光芒也散去了。
稍有些疲憊的首席大導師，對自己最忠實的學生說道：「去聯繫禁軍吧，告訴他們，明天我們這裡可能會有一些動靜，讓他們不要大驚小怪。」
……
顧航左摸摸，右摸摸，隨後頗為感慨的說道：「這裡做得可真不錯啊。」
他今天如約而至，到了靈能修會的交流場。
此處位於皇宮之內——帝國的皇宮範圍是非常大的，占據了整個曾經的世界屋脊的區域。帝國政府最主要的很多機構，都在皇宮之內。
靈能修會自然也不例外。
這處交流場也是如此。
顧航讚嘆的點在於，這處交流場，對於身處其中的靈能者，不會有任何的力量限制，可以毫無保留的釋放力量。但是，在交流場的周邊，形成了強大的防禦護罩，限制了靈能力量不會突破這個臨界點。
相關的技術，聯盟也有，顧航抽出來過，在那許多個不需要專門提及的技術里。
但聯盟的法師學院搞出來的水平，明顯跟眼下這個沒得比——造價天差地別，技術級別也有好幾個檔次的差距。
有這麼個東西，用來培養、訓練高級別靈能者，會很有用；同時，在開發新的靈能使用技巧上，也會有不小的幫助。
顧航還挺羨慕的。
見到他這副表情，人群中傳來了一聲清晰的冷哼。
顧航看了過去，只見有一位紅髮的女士，不掩飾敵意的與他對視。
顧航只是回以了一個禮貌的微笑，然後就轉頭面對竇昭，問道：「首席閣下，請問這次交流，我們應該以什麼樣的形式進行？」
竇昭開口道：「我們有一些不強制的交流流程，比如您可以展示一下您對於靈能操控的技巧，也可以再展示一下靈能強度，最後我們還可以安排一些靈能大師，與您進行一些友好的靈能對抗。在這個過程中，委員們會在旁邊觀察，我們隨時可以進行一些問答。」
「聽起來挺正規的。不過，我記得，您跟我說過，希望所有的委員都能夠清楚的了解我現在掌握的靈能程度？」
「是的。」
「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合不合流程，但我覺得應該是最能夠體現您的需求的。」
「哦？請講。」
「不如你們一起上吧。這交流場還挺大的，夠你們所有人都展現一下力量，也好讓我看看，靈能修會現在是什麼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