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江淺扶著遲恩恩去樓上看望遲烈。
遲烈的傷雖然沒有危及生命,但也挺嚴重的。頭上縫了針,腿上還打了石膏,身上好多處軟組織挫傷,十天半月的院,是要住的。
萬幸,這些傷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修養數日就能痊癒。
遲烈還不知道遲恩恩是怎麼受的傷,他很驚訝:「姐,你這些傷怎麼來的?」
「日後再說吧。」遲恩恩暫時不想提及,「你先休息。」
「行。」遲烈也沒有多問,「你腳不方便,趕緊回病房去躺著。淺姐,你這兩天照顧一下我姐。」
「還用你說。」江淺扶著遲恩恩,「我已經向公司請了兩天假。」
「你有公司?」遲烈蹙眉,「游擊隊公司嗎?」
江淺伸手,想要習慣性的叩遲烈的頭,可小子額頭上纏了一圈的紗布,只得指指他:「還能開玩笑,說明你真沒事兒。」
遲烈攤手,一臉無所謂:「又死不了人。只是,我還沒打痛快。敢調戲我姐,我連他命都要。」
遲恩恩感動,亦勸:「好了,說些話像不知天高地厚,你能被放出來,都是拖葉大哥幫忙。」
「對了,我還正想問這事兒呢,怎麼不是二哥來撈我,是葉大哥啊。」遲烈蹙眉,「二哥還不知道這事兒嗎?」
「他忙。」遲恩恩沒過多的說,「托葉大哥處理的。」
遲烈哦了一聲,也沒有多想。
葉煜宸確實是忙。
江淺扶著遲恩恩回病房,半道,手機就響了。
來電人葉煜宸。
遲恩恩靜靜的看著屏幕。
江淺冷冷一哼:「終於打電話來了,可遲來的關懷比草賤。」
這話倒是不假,可心上到底還是愛。
遲恩恩正猶豫要不要接,不遠處幾個護士的議論聲傳了過來,其中一句「葉二少昨晚零晨,為羅小姐放的煙花可真漂亮啊」顯得特別的清晰。
一股疼澀湧上心頭。
昨晚零晨,她在逃命,他卻在為別的女人放煙火,博紅顏一笑。
她命懸一線,他卻和別的女人共赴雲宵。
他視她如蔽履。
什麼都不重要了。
痛楚復來,遲恩恩手指一滑,掛斷了電話。
回到病房,遲恩恩便接到葉一翔打來的電話。
語氣沉沉的:「恩恩,昨晚綁架你的那幾個男人,已經遇難了。他們的車子墜江,無一生還,線索斷了。」
遲恩恩深提了一口氣:「這是殺人滅口!」
「就算人死了,案子也會繼續查下去。恩恩,你先養好身體。」葉一翔關切,「公司還有點兒事情要處理,忙完後,我就過來看你。」
「葉大哥,你先忙,不用管我。」遲恩恩說,「昨晚你已經奔波了一夜,忙完了你就回家休息吧。」
葉一翔不置可否,關心了遲恩恩兩句就掛了電話。
江淺在旁給遲恩恩削著蘋果,她雖然沒有聽到兩人的談話內容,但從遲恩恩單方面回答的話來分析,葉一翔肯定又說了很多關心的話。
她把蘋果劃破,遞了一瓣給遲恩恩:「恩恩,不如你和葉大少在一起吧,他是真關心你,比那個渣男可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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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恩恩正要接江淺的蘋果,忽覺身寒,眼帘一掀,就看到冷沉著臉色,立身在門口的葉煜宸。
江淺的話,他應該聽到了,臉色特別的難看。
他到底還是知道了。
江淺也覺如芒在背,轉過頭去,看到葉煜宸寒森森的臉,暗吸了一口冷氣。
她背地裡敢罵葉煜宸是渣男,面對面的,她還是很悚這個大人物。
她站起身來,扯著乾笑:「葉二少,你來了。」
語氣明顯慫了。
遲恩恩睇了江淺一眼。
真沒出息。
可誰敢在葉二少面前硬氣呢。
「江小姐,辛苦你照顧恩恩,你去休息一會兒吧。」葉煜宸邁步走過來,語氣平靜,聽不出來一絲情緒,甚至還有絲客氣。
但四周的氣壓,明顯變低。
「好,好的。」江淺飛快的放下蘋果,暗暗的沖遲恩恩撇了一下嘴,表示了一下自己的無奈後,躡手躡腳的離開了病房。
並且,很懂事的輕掩上了房門。
葉煜宸盯著渾身上下看上去,都沒有好地方的女孩子,腮腺隱忍的緊著,他走到床前,遲恩恩那隻擱在被子上,包得像粽子的腳,特別打眼。
葉煜宸硬硬腮:「翅膀長硬了,出了事兒也不告訴我,還掛我電話。你是在考驗我葉煜宸,有沒有本事找到你,是嗎?」
他怪她不告訴他?
她打電話給他求救的時候,他不僅和女友纏綿悱惻,還給她現場直播!
呵!
遲恩恩冷笑出聲,像是第一次認識葉煜宸似的,不解的看著他:「二哥,你是怎麼好意思把這些話說出口的。」
葉煜宸表情又沉又訝:「你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那你覺得我該哪種語氣和你說話呢?」遲恩恩掛著淡笑,一臉的無所謂,似根本沒有將葉煜宸放在眼裡,語氣都輕浮了幾分,「放浪的叫你幾聲二哥,送你到高潮嗎?」
葉煜宸:「……」
他一下子扣住遲恩恩的手腕。
手上有被荊棘刺破的傷,葉煜宸扣疼了,遲恩恩輕蹙了一下眉頭,但她沒有叫出聲。
眉頭那一蹙,也極快的平展。
但葉煜宸依舊看出端倪,他迅速的把衣袖往上一擼。白晳的手臂上,一條條結痂的傷口,像小蟲子似的縱橫交錯,看得葉煜宸心臟緊緊一縮。
他又擼起另外一條衣袖,同樣很多被荊棘拉傷的小口子。
他又擼遲恩恩的褲腿。
腿上更多,像被織了一張網似的。
葉煜宸握著遲恩恩的腳踝,呼吸都變沉了。
那些傷口,像同時劃拉到了他的心臟上,令他喘不過氣來的窒息。
遲恩恩在葉家生活的這十多年,雖然不是真正的葉家小姐,但也養尊處優,連被小刀劃傷的機會都沒有,現在卻傷痕遍布。
他的人,也敢蹂躪!
葉煜宸咬著牙齒,語氣寒冷得似要凝結空氣:「我會讓他們統統都死!」
「他們已經死了。」遲恩恩以為葉煜宸說的是那幾個綁匪,聲音低淡,有些心如死灰般的黯然,「沒死的,你捨得動嗎?他們可是羅家人,是你女友的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