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那傢伙知不知道網上傳的都是什麼啊。」
對初一甩手就走的態度，十五不滿地嘟囔一句。
十五不相信網上的傳言，回來的路上初一閉眼假寐，他以為她是在思考辦法。
結果一進屋破罐子破摔是怎麼回事？
視線掃了眼旁邊面帶陰沉的父親，十五腹誹，已經瘋了一個，還要瘋第二個？！
「十五，你先在家裡複習，等媽媽把事情解決了，沒有其他隱患了再上學去好不好？」
聽林禾自稱媽媽，十五眼神有些飄忽，心想自己要不要應，叫媽媽會不會尷尬？不叫她又會不會傷心？
故作疲憊的樣子打個呵欠，躲閃著視線道：「我有心理準備，先上樓了。」
兒子女兒都上了樓，林禾想先看看網上的情況，然後等吃完晚飯再好好和初一談談。
深夜的氣氛更適合談心。
網上，蔣嶠林禾去學校將人接走的視頻瘋傳，很多人諷刺蔣家財大氣粗，無視規矩講究特權等言論。
無限在給蔣氏集團和普羅大眾拉對立，蔣氏集團官微，蔣嶠個人微博都被網友沖了。
還有十五的微博，學校官微等等，凡是和初一有關係的人都被影響。
反之林禾的社交帳號一片歲月靜好，就連林禾相關的廣場熱門都是風平浪靜。
這時候就要看粉絲的「力量」了，胡蝶不敢再搞林禾輿論，從此事中粉絲的維護力就能看出來。
一木粉絲的態度只有一個，事情如何讓子彈飛，子彈沒落下之前，誰也不行辱罵一木大大。
至於蔣總小蔣先生那些他們不管，反正自家一木大大不行被罵。
所以造成了網上比較割裂的畫面。
初一為此鬆了口氣，那股如巨石重的壓力都減輕了許多，她用力擦了擦眼底的淚，鼻尖眼尾哭得通紅。
她是委屈的，也是氣自己。
網上那些的確是真的，放在娛樂圈的話來說，這是她的黑歷史黑料。
過去沒被控制零花錢的時候，她的確揮金如土，在網友看來相當奢侈浪費。
群里的聊天內容也是真的，首先她也討厭另外兩個人說的那個女孩，因為那個女孩總用羨慕又嫉妒的眼神看自己，林禾覺得非常厭煩。
她沒在群里說過那個女孩壞話，更多是因為從頭到尾就沒把對方放在眼裡，不值得她浪費時間討論。
過去的自己不食人間疾苦，屬於能夠問出何不食肉糜話語的人。
回首看那時的自己，是天真的殘忍。
不會感同身受去考慮別人的想法，做著自認為沒錯的事情，實則踐踏他人的自尊？
初一恍惚地想，原來她那麼差勁。
林禾肯定看到網上的消息了，是不是覺得她這個女兒很丟臉？是不是不想認她了？
今天來學校接自己也是為了蔣家的顏面……
在車上假寐時，初一心情非常沉重，腦子裡想的都是這些。
回到家後她不想面對林禾失望的眼神，也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麼，過去的自己就是那樣的壞孩子。
抱著膝蓋的初一窩成一團，眼淚像不要錢似的往下掉，自己這麼糟糕，和媽媽口中的天使女兒根本不一樣。
林禾平日會和初一說她小時候多麼多麼可愛，講些母女之間的趣事，本意是想表達自己對女兒的愛，拉近母女親情。
初一對此表現平平，看似是在「冷戰」，實際是心裡在害怕。
她不敢多說，心裡瀰漫著一種恐慌的壓力，自己是不是沒有長成媽媽喜歡的樣子。
她冷靜的表現下，內心在瘋狂撕裂，再經過這件事，初一陷入了極度自厭的情緒中。
*
網上的事情鬧著那樣大，蔣安得知後，向公司請了假回家。
他提起了在爆料出的聊天記錄里，被罵窮酸的那個女孩。
沒發生矛盾前，兄妹三人因為學校不同所以不常見面，但見了面後還算親近，直到初中二年級時，某些原因鬧起來才各自疏遠。
那幾張聊天記錄發生在初中一年級的時候。
那時候兄妹關係好，初一願意和哥哥弟弟聊天，她跟他們吐槽過。
「當時初一說這個女孩好像有精神病，在班級的時候她偶爾視線飄到那個女孩的方向，就會發現對方直勾勾看著她……」
初一是打心眼裡認為對方應該去看看精神科，只是誠懇地建議選錯了時機，在大課間說這話時，好像是在霸凌欺負對方。
周圍還有不少同學起鬨，然後那個女孩哭著跑了。
再過幾天初一在兄妹三人的小群，說她又抓到對方偷看，她一生氣把那個女孩罵了，然後對方不敢再瞧著自己了。
這事只當是個插曲。
蔣安記得如此清楚是因為他參加數學競賽，考場就設在初一的學校，中午和初一吃飯時，初一給他指了那個女孩子，說那人現在老實多了。
當時蔣安還有些擔心，那個女同學吃飯的時候含胸駝背，躲躲閃閃間突然翻起的眼神帶著幾分兇狠。
蔣安突然想起妹妹說的，對方或許是真的有精神病。
好在沒過一個月對方就轉學了，這事也就算了。
網上這件事情的討論度高，和上半年一件上了熱搜校園暴力有關係，當時施暴的人因未成年逃脫了法律的制裁。
不少網友把這股憤怒移到了初一身上。
塗梨是故意的，拿出初一校園暴力的證據，再稍微引導一下，輿論就會爆炸。
特別其中不單是同學之間的矛盾，還摻雜著貧富差距，更能激發大眾憤怒。
這樣的前提下，蔣家作為權勢本身，做什麼都是錯的。
而蔣安為什麼說這些，他是在給初一解釋。
過去的初一比較自我主義，很多事情她是沒有想到那步，她有很多缺點，但她的本性從來不壞。
她做錯了事情可以承擔後果，但絕地沒有網友增加的那麼多東西！甚至在某些事情方面，蔣安還覺得初一過於心軟。
真遇到事情了，才會知道家人為什麼是家人。
平日蔣安和初一的相處就像有仇一樣，但現在，蔣安是真擔心初一。
「我也有印象！」
十五聽到這事跟著附和，蔣安一提他也想起來了，初一的確有說過。
「不好了！」
突然，樓上傳來一嗓子，只見樓梯口傭人的身影急忙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