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嶠可沒心情接電話，他滑動屏幕想要掛斷，第一下屏幕沒點動，想接著按第二下掛斷的時候，林禾攔住了。
「接。」
面無表情，語氣簡短有力不容拒絕。
蔣嶠一怔，斂著眉眼輕道：「好。」
他直接按了免提。
「蔣總，是我，吉芬芳，這是我的新號碼，還擔心你會不接來著哈哈。」
話筒里的女聲語調嬌俏，笑呵呵的，熟悉的態度帶著親近。
初一和十五立刻把耳朵豎起來了，芬芳？！蔣安說的那個？！
「什麼事。」
對比話筒那邊的熱切活潑，蔣嶠的語氣冷漠多了，公事公辦的和陌生人一樣。
「我也是b大畢業的呢，才趕到母校參加慶典，聽說您也在，就想著打電話問候下，再分享一個好消息。」
「感謝您當年給的機會，芬芳乳業上個月在國外……」
吉芬芳說著名下企業的進步，最後道：「不知道今天有沒有這個榮幸，請蔣總吃個飯？」
「本想下個月在峰會上能見到，再當面感謝，結果國外那邊事兒成，未來半年我都得去國外坐鎮。」
芬芳乳業？林禾突然想起自己在上次趙家生日宴上，聽說過對方。
趙夫人說要給她介紹朋友，是個很厲害的女強人——芬芳乳業的女老闆。
說她做事雷厲風行，工作上的拼勁不輸男人，大家給她起了個外號叫鐵娘子。
趙夫人沒多說，當時被其他事情打岔過去了，直到剛剛電話里對方說芬芳乳業，林禾才想起來。
「沒空。」
蔣嶠的回答一句比一句簡短，他看似聽吉芬芳說話，實際目光一直注意著林禾。
「啊？蔣總你很忙嗎？那我就先不打擾了，下次有機會再見面。」
聽到蔣嶠嗯了一聲，吉芬芳那邊掛斷了電話。
「當年蔣氏投資的小企業老闆。」
蔣嶠對林禾介紹打電話之人的身份，陳述的語氣非常官方，仿佛對他來說，吉芬芳就是一個路人。
「你當年不是挺照顧人家的嗎？」蔣安在旁幽幽開口，切了一聲又道：「現在有什麼可裝不熟的。」
「我們之間本來就不熟。」
蔣嶠反駁，見林禾對蔣安的話神色沒什麼變化，他眸光冷了冷，「你瞎說什麼了？」
來自父親的質問帶著壓力，雖然和他們無關，但初一和十五仍不禁咽咽口水坐直了身子。
蔣安沒有回答，他拉長聲音喊了聲媽。
「你和孩子凶什麼？」
林禾語氣比蔣嶠橫多了，她兒子可沒瞎說，要不是他給的，吉芬芳能有私人手機的號碼？
再聽通話時吉芬芳講的那些，安安哪句話說錯了？
仗著自己是長輩拿兒子撒氣？以前孩子沒有媽媽，現在可有！
林禾一怒，蔣嶠軟了，他哪裡敢用對蔣安的態度對林禾，嘴唇動動，乾巴巴為自己解釋道：「我沒凶。」
初一視線移向窗外，父親在那個女人面前也太軟趴趴了，自己以前怎麼會想讓他撐腰的……
根本一點管不住！
十五在旁邊若有所思，臉上是一年都難得出現幾次的沉思表情。
林禾瞪了蔣嶠一眼，直接不理他，對著蔣安道：「安安，這次活動之後，是不是就放暑假了？」
「對，我後天要去蔣氏上班。」蔣安說著看了父親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林禾看出了兒子的顧慮，她道：「要是蔣氏工作得不順心，媽媽給你找別的實習地方，媽媽朋友很多的。」
「禾禾，我會照顧安安的，你放心。」
話是這麼說，蔣嶠心裡早就想好了計劃，在學校認了蔣安，到時候公司內也會公開蔣安的身份。
到時候直接上強度，讓蔣安帶團隊，至於蔣安能不能控制住局面，就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如果說蔣安在蔣氏實習時是入門難度，帶團隊後將直接變成地獄模式。
蔣嶠不管，他不是慣孩子的家長，必須狠狠鍛鍊！
特別是這個大兒子總憋著壞離間他和禾禾，一定要讓他忙得腳不沾地，沒空來對禾禾進獻讒言！
林禾依舊沒理蔣嶠，問著初一和十五想吃什麼。
蔣嶠隱隱反應過來，林禾的不對勁可能和吉芬芳有關。
難不成禾禾吃醋了？
上一秒會因為離婚二字而焦慮的人，這一刻突然覺得春暖花開。
吃醋好，吃醋是喜歡的表現！他就說禾禾不會喜新厭舊的！
最後在初一的提議下，一家人去了俠客居吃飯。
這是一家私房菜館，用餐號碼牌已經排到半年後了。
初一吃過一回念念不忘，她說來這裡，也是想看看父親有沒有面子讓他們不排隊就吃到。
事實證明，錢不是萬能的，蔣總在這家私房菜館面前沒有一點面子。
什麼這個總那個總，誰來都得按規矩排隊。
「這家吃不到了。」
蔣嶠用金錢攻擊失敗，人家十八代御廚傳人，壓根不在乎錢，食為天。
初一失落，原來爸爸的面子也不是什麼時候都好使的。
林禾見蔣嶠鎩羽而歸，她道：「我去打個電話。」
也就五分鐘的功夫，林禾回來了，跟她前後腳到的是私房菜服務員，說請他們進去。
「你怎麼做到的？！」
初一沒想到事情還能有轉機，爸爸的面子都不好使，林禾一個電話就搞定了？
「拜託朋友幫忙。」
「朋友？」初一重複。
蔣嶠側目，哪個朋友，他認不認識？
「我朋友很多的。」
同樣的話林禾又說了一遍，之前初一聽著覺得對方是在安慰蔣安罷了，現在她想，這可能是在陳述事實。
來私房菜吃飯是臨時決定，還是她提議的，不存在林禾事先安排好，這也沒什麼必要。
初一內心是吃驚的，林禾好像比她以為的厲害，還要厲害！
十五見狀，眸底的若有所思深沉幾分。
蔣安在拿著瓷壺給林禾倒水，嘴角翹起的弧度非常明顯，這一刻，再次感受到有媽媽護著撐腰護著的他，心情好極了。
嗡嗡嗡，桌面的手機響了幾聲，將安放下瓷壺，看是誰發來的信息。
蔣嶠在旁找準時機「奉承」。
「禾禾，多虧了你，今天才能吃上可口的飯菜了。」
還想繼續說著什麼的蔣嶠，就聽大兒子截過話道：「學校那邊處理了！」
蔣安是真的驚訝，這才一個小時不到！
給蔣安發消息的人，是打賭坐莊的那兩個學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