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一道身影,划過朝陽,離開了霍格沃茨。
很多早早便起床的身影,注意到了那高空如同流星一般閃過的人影。
德姆斯特朗的大船,甲板上,卡卡洛夫伸了個懶腰,看向高空中的黑影。
「哈利·波特?」在他旁邊,弗林特開口道:「他之前在比賽的時候展現過飛行的本領,不是嗎?
我只能想到是他了。」
「或許吧。」卡卡洛夫點點頭:「他要離開學校?真難以置信,鄧布利多居然允許了。」
「或許他請假了吧,教授。」弗林特說道。
卡卡洛夫眯著眼晴,看著哈利波特飛出霍格沃茨的範圍後,一個幻影移形離開。
「或許是請假出去了吧..:」他低聲道:「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裡?」
戈德里克山谷。
雪依舊在下。
墓園之中,乾枯的樹葉被雪堆埋過,一縷不知道什麼種類的雜草,顯然在一個不恰當的時機選擇了用儘自己的全部氣力。
它在冰冷的冬天開出了一朵紫色的小花,
腳步聲緩緩踩過雪堆,來到了它的旁邊。
隨後,那人蹲下身子,將雪輕輕拂過,
這花受了一夜的冷,輕輕一碰,便自然而然的碎掉。
業哈利重重的出了一口氣,踩過碎花,朝著墓園深處走去。
雪已經蓋過了墓碑一半。
他再次蹲下身子,沒有用一丁點兒魔法,只是安靜的,用手一點點將那些雪拋開。
逐漸將詹姆和莉莉·波特的墳瑩打掃乾淨。
隨後,他席地而坐。
「爸爸,媽媽。」他說,呼出了冷白的氣息,攏了攏衣領。
「呼...我該怎麼辦...」他低聲問道。
「斯內普...我不知道..:」他攤了攤手:「我絕對相信鄧布利多讓他呆在這個學校,有著他的理由,有著他自己的【信任】。
我也不得不承認的是一一儘管斯內普不喜歡我,但是...他無疑對我不差..
但是...就像沐恩叔叔說的,他做了一些...既定事實..
原諒很難...」
戈德里克山谷的風吹過,將乾枯樹枝上堆積的雪娑娑吹下,逐漸蓋過了他的身子。
直到時間逐漸到中午,他才站起身子。
隨後,他朝著墓園外走去。
三道身影,突兀的出現。
出現在了,他的周圍。
「真好運,是我們找到了。
「果然在這裡!!」
哈利有些錯的抬起頭,掃視著包圍著他的三個人。
三人均裹著黑袍,透著一個熟悉的氣息。
「你們是怎麼得到我的消息的?」哈利皺起眉頭。
「哈利·波特。」一個人開口。
「沒想到你居然敢自己走出學校。」
「黑魔王想見見你,麻煩你自己跟我們走一趟吧。」另一人又接話道。
哈利噴噴嘴,隨後問道:「你們確定你們都是食死徒嗎?」
「你覺得呢?」最後那人笑了起來:「看起來你不是那麼願意接受事實。」
「這..:」哈利長長的出了口氣:「好吧,好吧,那麼你們有誰的孩子,或是弟弟,在霍格沃茨讀書嗎?」
這個問題來得突兀,在三人看來,更是愚蠢,透著一股狂風都吹不散的傻氣。
哈利看著他們那散漫的氣息,以及那些年輕的嗓音,也差不多得到了答案。
他似乎覺得有些好笑,搖頭道:「伏地魔顯然比我想的還要離心離德,只能臨時哄騙一些二十出頭的社會邊角料來為他做事了。」
「大放厥詞!!」
哈利搖搖頭:「我現在再確認最後一遍,在你們神志清晰的時候一一你們三個,都是食死徒。
都是自願加入的食死徒。
並且都知道這個身份是什麼意義。
也都清楚自己在為伏地魔做事。
沒有誰是被哄騙,被以家人要挾,被奪魂咒控制的,對吧?」
「那不然呢?」最開始說話那個人笑起來了。
「是的,你想做些什麼呢?」有一人說。
「不做什麼。」哈利搖搖頭:「我只是...該怎麼說呢...你們運氣不好,而我也正——心情不好。」
「難不成你還要殺一一說著說著,那人便感覺自己眼前的畫面開始晃動了起來。
隨後他看見了,一具.:.身體?
一具沒有頭顱的身體?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得到我的消息的,不過...我也沒有心思詢問你們了。
而且我不會攝神取念,伏地魔肯定也不會讓你們知道太多,只是給你們這些蠢貨發號施令而已。」
看著逐漸倒地的三個人影,他緩緩散去法師之手凝練的三根細絲。
隨後傳送離開。
倫敦,格里莫廣場。
不知道是心情實在太糟,還是對方是食死徒。
總之,哈利動手到現在,一點兒不良反應都沒有。
他有些懷疑自己了。
他挺不希望自己是天生的會子手、冷血之徒。
就像沐恩叔叔說的,人,還是要多出一些人性的。
正當他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格里莫廣場十二號的大門被打開。
一個人警惕的探出頭來,隨後露出了驚喜的神奇。
「哈利!!」小天狼星驚訝的看著來人:「你...你不是該在學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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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請假了。」哈利和小天狼星深深的擁抱了一下:「請假去給他們掃墓。」
「哦...」小天狼星愣了一下,隨後拍了拍哈利的肩:「說來慚愧...總之,
你應該叫上我的。」」
哈利笑了笑,被小天狼星接入格里莫廣場十二號中。
「你能想起我,這著實令人欣喜。」小天狼星一遍摟著他的肩膀一邊說:「吃午飯了嗎?」
「還沒有。」哈利笑說道。
「正好,都是那么正好。」小天狼星也笑了起來:「克利切!午飯準備好了嗎?!」
「主人,還在準備中。」克利切乾的聲音出現。
「哈利來了,再多準備一份。」小天狼星說:「別再拿昨晚的剩菜來糊弄我了。」
隨後,他低聲對哈利笑說道:「這傢伙現在對我態度雖然好了些,但總嘀咕我是個坐吃山空的傢伙。老是用剩菜來糊弄,對古靈閣裡面那些堆成山的加隆視而不見。」
同時,克利切聽見了哈利的名字,從廚房中探出頭來,
「哦,天吶,是偉大的沐恩先生的學生哈利·波特先生蒞臨了嗎?!」
「聽著有些繞。」哈利尷尬的對著克利切點點頭。
「哦,真的是波特先生!」克利切激動的怪叫起來:「請稍等片刻,我需要重新準備一些餐食。」
隨後,他又連忙鑽入了廚房中。
小天狼星不在意的坐在客廳的桌前。
「聖誕快樂。」小天狼星說:「一會兒想去對角巷逛逛嗎?』
「哦...」哈利擺擺手:「我今天來,主要是有幾個問題想要了解一下。」
小天狼人眼中的興奮消退片刻,隨後又意識到,確實不該將現在的哈利當做小孩來看待。
苦笑了一聲後,他靠在椅背上:「好吧,你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哈利點點頭,隨後手指輕輕的在桌面敲擊著:「我想問問,斯內普與倒吊人,有什麼關係嗎?」
「喔哦,你不稱呼教授了?我喜歡。」
哈利張了張嘴,隨後搖搖頭,帶過了小天狼星這句調侃。
「不過要說倒吊...嗯...我得想一想。」他思考起來。
哈利也就這麼等待著。
片刻的沉默在客廳出現,片刻後,小天狼星突然一拍桌子。
「想起來了,好吧,要從這個記憶中將它找出來可不容易。
這主要來自一個惡作劇咒語,我不知道現在學校還流不流行這個一一倒掛金鐘,你知道嗎?」
哈利瞭然的點點頭。
這個魔咒現在確實不流行了,沒幾個人使,不過他也確實知道,不管是自己看的書,還是那本混血王子的魔藥書上,都出現過。
他還知道它的反咒,金鐘落地。
「那大概是在五年級。」小天狼星述說了起來:「嗯,是在0.W.Ls考試之後。
我們考完試後就去了操場上玩,正巧遇見了斯內普。
然後...我先開口的,好像是我開口挑畔他的。畢竟彼得那個畜牲很慫,而盧平比較平和。
是的,我管他叫鼻涕精。
然後我們就打了起來。
為了什麼我已經記不清了。
不過你爸爸當時就這麼給他來了一個倒掛金鐘。
哈哈,說出來你可別往外傳。
當時大夏天的,斯內普也不穿點內襯,一倒掛起來後,袍子就倒了下來,蓋在腦袋上。
露出來了一條內褲,一條黃得發黑的,髒兮兮的內褲。
他一向不愛乾淨,是不是,你知道的,從他的頭髮就可見一斑!」
哈利挑了挑眉,隨後點點頭。
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
「是不是還有好多人圍觀?」他問。
「哦...是的,因為剛剛考完試,大家都要透透氣。」小天狼星說,他收斂了笑容,尷尬的摸了摸嘴角。
「我明白了。」哈利點點頭:「這確實很過分。說實話...如果...」
「如果什麼?」小天狼星疑惑道「算了,沒什麼。」哈利抿嘴笑了笑,克利切也將食物端了出來。
小天狼星想到了哈利在比賽中的所作所為。
哈利匆忙的吃完食物,最後問了一個問題,便離開了。
他最後問的是一一當時在哪兒將他吊起來的。
傍晚,霍格沃茨中。
哈利來到了三樓。
「請問鄧布利多校長在嗎?」他問。
「在,口令。」
「我沒有口令。」哈利搖搖頭:「不過,能不能請示一下?我想鄧布利多教授肯定知道我會來,我要來。」
「沒有口令,就不會開門。」石獸搖搖頭:「每天都有很多人想找他,他沒有那個時間,他如果想見某個人,那他也會早早的就給出相對應的口令。」
哈利沉默的看著石獸。
「真的不可以幫我問說著,他面前的石獸突然面色變化了一剎那。
「好吧,你可以進來了。」它說道,隨後緩緩打開了門。
哈利走入其中。
樓梯緩緩旋轉,將他送入了八樓。
很快,校長的辦公室到了。
走過帷,鄧布利多教授已然坐在了辦公桌的對面。
他指了指沙發:「哈利,我知道你會來,但從沒想到會這麼快。」
「我已經冷靜下來了。」哈利說道,坐在了沙發上:「教授,您應該知道我的來意。」
鄧布利多雙手手指交錯,看著眼前這個平靜到毫無破綻的男孩,莫名感受到一種...無力。
四年級。
這是一個孩子逐漸成長,逐漸蛻變的年紀。
但那不止是青春期的蛻變。
對於一些天才一一譬如他自己;譬如四五年級開始表露出野心的里德爾;亦或是開始了邪惡的黑魔法研究,再過兩年就要被逐出德姆斯特朗的蓋勒特;
這個年歲,是他們已經超前完成了學校課業、世界觀總結、完善了個人思想模式,隨後開始自主,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嶄露頭角的年紀。
顯然,現在的哈利·波特,也是如此。
他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要做的事情。
誰也攔不住。
準確的說一一唯一可能阻攔他的那個人,並不打算插手。
甚至於,因為沐恩曾經和他說的話,因為他曾經對沐恩作出的保證。
所以他現在必須得...站出來!
「是的,我知道你為什麼而來。哈利。」鄧布利多的臉上又掛上了輕鬆的笑容:「喝一杯蜂蜜水吧。」
說著,他先倒了兩杯水。
「謝謝,教授。」哈利點點頭,接過杯子,不過並沒有喝。
「你父母當年的事情,還有西弗勒斯的事情...很抱歉,我為了尊重隱私,我只能說...西弗勒斯不是個壞人。」
「小天狼星說他愛我的母親,他愛莉莉。」哈利開口道:「這是真的嗎?」
鄧布利多沉默片刻,隨後點點頭。
「好了,再多的,我就不能說了,波特,如果你想知道更多,或許只有西弗勒斯能夠給你答案。」
「你信任他?」哈利突然又問。
「誰?」
「斯內普。」哈利說:「你是信任他,還是利用他,還是...如果他死了,對你來說其實影響也不那麼大?」
鄧布利多沉默了剎那,隨後輕快的笑起來。
「嘿,哈利。你才十五歲,別說這種傻話,而且你自己心裡也知道,你做不到殺了他的,你也不應該這樣做。」
哈利沉默了片刻。
鄧布利多的笑容逐漸消失。
「好吧..:」他無奈的點點頭:「你真的不像個學生一一不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信任斯內普。
他是一個好人,這一點我無比的肯定,哈利!!」
哈利點點頭,一口將蜂蜜水飲盡。
「這就夠了。」他說道,隨後轉身離開:「謝謝您,教授。」
鄧布利多看著他的背影逐漸消失,不免開口。
「波特!」他輕聲喊道:「別讓仇恨,沖昏你的頭腦。」
「我很冷靜,教授。」哈利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