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太謙虛那就是驕傲了
牆上的掛鍾，不緊不慢地轉動著指針。
電視機屏幕里，競演歌手們也在按照抽籤結果，依次登台演唱。
其間還穿插著各位歌手在後台的互動和反應，以及觀眾們的熱情歡呼和掌聲，為節目增添了幾分強烈的真實感。
一家人愜意地坐在柔軟的布衣沙發上，他們一邊悠然地看著節目，一邊偶爾討論幾句各位歌手的表現。
林有容腦袋瓜輕靠在餘歡的肩膀上，整個人姿態閒適，渾身散發著一股慵懶的氣息。
她時而看看手機，與茹姐聊上幾句，時而又將目光投向電視屏幕。
直到黃琪姍登場，穩如 CD的細膩嗓音從揚聲器中蕩漾而出，林有容不禁坐直了身子，眼神中充滿了專注，認真地聆聽著。
老林雙手交叉抱於胸前，臉上露出讚嘆的神情，嘴裡不緊不慢地說道：「這個女歌手真是厲害，英文歌唱得這麼好，以前也不怎麼出名吧，但每一次聽她唱歌都感覺很震撼！」
餘歡下巴尖隨鼓點節奏輕晃，微笑著說：「是啊，爸，黃琪姍在國內真是實力很強的歌手，她其實在流行樂壇也打拼很久了，只是之前可能缺少一個合適的機會，讓更多人認識她。」
「嗯，她的嗓子條件非常好，而且在技巧和情感的把握上，都很出色。」林有容微微頷首。
這一期節目到此，無疑是一個高潮點。
餘歡抬手無意識輕撫林有容的秀髮，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屏幕，說道：「《I will always love you》爵士改編還蠻好聽的，這歌難就難在副歌真假聲轉換，屬於黃琪姍的強項，並且她的黑人唱法很有味道。」
林有容鼻子輕輕「嗯」了一聲，表示認同。
丈母娘磕著瓜子，笑著插話說：「你們看個節目都能討論出這麼多門道來，我雖然不太懂音樂，但也覺得這個黃琪姍，目前是唱得最好的。」
餘歡略一思索，暗忖後面的競演歌手，也就楊宗偉沒有上場了。
他隨即笑了笑說道：「我覺得黃琪姍這次的表現很好，第一名應該就是她了。」
林有容瞥了瞥小表情略有些自信的餘歡，卻是說道：「新補進的歌手楊宗偉，也是很有實力的唱將，結果還不好說吧？」
餘歡聞聽這帶著一絲質疑的言語，反手揪了揪她那仿佛吹彈可破的小臉，頗為『懂哥』地說道：「從節目的剪輯和氛圍烘托上來看，准沒錯。」
「好吧~」
林有容嗔怪地拍開在她臉上作怪的爪子，眼見電視屏幕上黃琪姍演唱完謝幕，便轉頭對一旁的丈母娘說道：
「媽，冰箱裡有小湯圓，還有甜酒——」
話音未落。
丈母娘即刻站起身來，出聲說道：「那你們先看節目，我去煮。」
「謝謝媽！你真好！」林有容連忙應聲，臉上綻放出嫣然的笑容。
丈母娘聽見這話，眼角的魚尾紋及嘴角上揚的幅度越發明顯，笑出了整齊的上排牙。
「這孩子，跟媽還這麼客氣。」丈母娘的語氣明顯很愉悅，一邊說著，一邊輕快地從老林身前繞過茶几，向角落的冰箱走去。
老林眼睛看著電視，樂呵呵地說道：「有容啊，近朱者赤這話真沒錯，你跟小余在一起後，嘴是越來越甜了，六個字就把你媽哄得開開心心去煮甜酒湯圓了。」
林有容卻淺淺翻了個白眼，嬌嗔道：「爸，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餘歡也跟著老丈人笑起來，伸手親昵地攬過林有容的肩膀，說道：「這也是咱一家人相處得好，氛圍輕鬆愉快，容容才這麼自然地對媽表達感激之情呢。」
老林重重點了點頭，滿是欣慰地說道：「小余啊，你這話說得在理，我很喜歡聽，只要一家人和和美美，我這心裡啊，別提多高興了！」
林有容敏銳地捕捉到老林話語中的BUG，緊接著反問道：「爸，你的意思是，我們家以前不和和美美嘍？」
話音剛落，餘歡即刻伸出兩指，輕輕地把林有容的唇瓣掐住。
林有容被餘歡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杏眼睜得大大的，眼神中既有驚訝又有一絲嗔怪。
餘歡忙不迭開口說道：「老婆，快看電視！楊宗偉要登台了。」
林有容嘴裡發出一道含糊不清的聲音，無語地再次拍開餘歡的爪子，嬌嗔道：「知道了。」
老林眼角的餘光瞥著小兩口，不禁啞然失笑。
小插曲過後，客廳中迴蕩起楊宗偉的歌聲。
王非的經典歌曲《矜持》被他演繹得既深情又細膩，低緩的弦樂，若有若無的鋼琴，從柔情暗涌，到逐漸無法自持。
在悠長又走音的「啊」聲中，丈母娘一手端著一碗煮好的甜酒湯圓，從廚房裡走出來。
她看到大家專注的樣子，轉身往餐桌踱去，笑著朗聲說道：「夜宵煮好了，大家都快過來吃吧。」
抽油煙機並沒有開到高檔位，眾人鼻子裡早就充斥著甜酒的清香了。
林有容聞聲，回過神來。
她看著電視屏幕里平舉雙臂昂首遠望、高亢激昂發出一連串長嘯的楊宗偉，應了一聲：「好。」
話音剛落，她轉頭看向餘歡，微笑地說：「我聽前面，好像跟原曲沒有太大不同，但這個直抒胸臆的長嘯，處理方式也太大膽了。」
一陣長嘯過後，伴隨著強勁節奏的打擊樂的加入，餘歡點了點頭：「雖然有瑕疵，但我覺得這才叫用心在唱歌，著重於情感表達，相比起楊宗偉，黃琪姍就比較注重技巧，有點模式化了……」
說著他鬆開攬住林有容肩膀的手，站起身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隨即，一臉愜意地繼續開口：「當然了，前面的歌手都在飆高音，秀唱功，在場觀眾乍然一聽，可能會感覺他唱得很突兀，估計最後名次不會太好。」
林有容認真聽著他這一番見解和分析，贊同地點點頭。
鼻子裡「嗯」了一聲後站起身來，亦步亦趨跟著餘歡邁開來步子。
丈母娘放下手裡的兩隻碗，又反身回往廚房，繼續端湯圓。
她瞥見從電視機前繞過來的老林，說道：「你就光吃點湯圓吧，等會還要開車。」
「可以。」老林沉穩而平和地應聲。
競演結束後，便是黃貫鍾返場演唱趙傳的《我終於失去了你》。
一家人圍坐在餐桌旁，在電視的背景音中，品嘗著丈母娘煮的甜酒湯圓。
餘歡端起碗喝了一口甜酒，再嗦了幾個湯圓進嘴裡，滿足地咂咂嘴，說道：「媽，你這甜酒湯圓煮的真好吃，糖放得剛剛好。」
「好吃就行。」丈母娘眉開眼笑地應聲。
林有容捏著勺子，舀起滿勺送入口中。 軟糯的口感和甜美的滋味在嘴裡散開，她滿足地眯起了眼睛，眉眼彎彎如同夜空中的月牙兒，十分愉悅。
當林有容小口小口、最後一個吃完夜宵的時候，電視機里洪滔恰好也結束掉了對歌手及觀眾的『折磨』，匯報完了本期的名次。
最後的排名揭曉。
黃琪姍以一首經典名曲《I will always love you》，當之無愧地獲得了第一名。
而補進歌手楊宗緯，首場舞台就遭遇當頭一棒，倒數第一……
早已吃完湯圓、擱下勺子的老林，悠然地撇頭看著電視屏幕，讚賞地笑說：「小余啊，看來你的判斷，還是很準確的嘛！」
丈母娘以肘尖輕推了一下老林的胳膊，嗔怪地道：「你也不看看小余有什麼本事！」
餘歡語氣中帶著謙遜，連忙笑著回應：「我也就是稍微有一點見解，隨便說說，沒想到還真被我說中了。」
「小余，太謙虛那就是驕傲了啊！」老林爽朗地哈哈一笑，繼續說道，「且不談你能寫詞作曲，在有容面前還能說得頭頭是道，她是專業歌手，你也肯定是真才實學。」
「那是。」丈母娘附和了一句，「小余在音樂這一塊，肯定是有建樹的。」
親爸親媽這麼真心實意的夸餘歡，一旁的林有容聽得是笑靨如花。
「小余，有容啊，已經晚上十二點了，我們就先回去了。」老林說著，抬手撐在餐桌邊緣，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
林有容見狀，連忙轉頭對餘歡說道：「親愛的，你送爸媽下樓，我來收拾。」
「好嘞。」餘歡不假思索地應道。
老林卻擺擺手，忙說：「不用這麼麻煩。」
「不麻煩！」餘歡大義凜然地吐出這三個字，忽而揚了揚眉，詼諧地繼續說，「爸，最主要是借著這個機會，我不用洗碗。」
這話一出口，老林登時被逗得開懷大笑，丈母娘臉上也掛著忍俊不禁的笑容。
正收拾著桌上碗勺的林有容，則剜了餘歡一眼，嬌嗔地道：「就你機靈！」
餘歡嘿嘿一笑。
此際已是凌晨，天幕無星無月，夜色如墨。
餘歡一馬當先剛走出樓道間，便感覺凜冽寒風如刀般刮在臉上，使得他即刻把衣領立起來，縮了縮脖子。
他轉頭對跟在後面的老林和丈母娘說道：「這大晚上的可真冷啊。」
老林聽見他這在寒風中微微顫抖的聲音，也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是啊，氣溫恐怕在零度左右了。」
他從餘歡旁邊掠過，小跑著往停在路沿的皇冠轎車而去。
丈母娘輕拍了一下餘歡的肩膀，也加快了步伐邁過他，關切地叮嚀：「小余啊，你就先上去吧，雖然臥室裡面裝了空調，你跟有容也要多注意保暖，可別著涼了。」
餘歡卻沒有依言上樓，而是腳步堅定地跟在了丈母娘身後，說道：「媽，你放心吧，我們會注意的。你和爸路上也小心，到家了記得給我們發個消息。」
「好，明天記得來吃中午飯啊！」丈母娘從車尾繞往副駕駛那邊，緊澀的嗓音在夜空中迴蕩。
「要得。」餘歡粲然一笑地點點頭。
他轉而走到皇冠轎車的駕駛位旁邊，停下步子朝車窗內的老林揮了揮手，以作道別。
老林降下車窗，和藹地笑著對餘歡說道：「好了，快上去吧，外面冷。」
「好的，爸。」餘歡點點頭。
他聽著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逐漸消失在寒風裡，看著皇冠轎車緩緩駛離。
直到車子紅亮亮的尾燈消失在夜色中，這才轉身往回走。
樓道里的燈光昏黃，餘歡的腳步聲在寂靜之中一下一下地迴響著，一直迴響至三樓。
回到家以後，餘歡的目光，瞬間被廚房中那一抹忙碌的身影吸引。
注意到林有容正站在廚房的水槽邊，清洗著碗勺。
他看著這一幕，嘴角不禁上揚起來。
換好拖鞋後，腳步輕快地走過去，從背後輕輕擁住林有容，側著腦袋往前，在她臉上吧唧了一口。
「老婆，辛苦你洗碗了哦。」
林有容面帶嫣然的笑意，卻微微撇嘴，嬌嗔地說：「你剛才不是還說，送爸媽下樓能偷懶不洗碗嗎？」
「我當然是開玩笑的啊！」餘歡嘿嘿一笑，低頭看了看她戴著的深藍色洗碗手套。
老婆大人身上的幽香，實在是沁人心脾，不禁在她臉頰上又吧唧了一口。
餘歡隨即鬆開懷抱，轉身邁開步子：「老婆，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先去刷牙洗臉。」
林有容聽著漸行漸遠的輕緩腳步聲，忽然強調說：「今天就不泡腳了吧，都凌晨十二點多了。」
「好，聽你的。」餘歡應了一聲。
他的目光瞥著電視機里播放的感冒靈GG，轉而上前關掉電源。
屏幕里的周華建GG詞剛說一半便被打斷施法，廚房那邊的「嘩嘩」水流聲也突然一滯，此間頓時陷入緘默，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餘歡花費不到十分鐘，便迅速洗漱完畢。
他趿拉著拖鞋從衛生間裡出來，尋光亮往練歌房裡瞅了瞅。
只見林有容正在茶几邊，彎腰低頭收拾著此前喝完茶留下的殘局。
餘歡心中不禁一暖，抬起胳膊倚著門框，隨口說道：「老婆，明天再收拾也不遲啊。」
林有容把品茗杯放回消毒鍋里蓋上蓋，聞聲轉過頭來，眸中掠過如水的笑意：「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今日事今日畢嘛，你去把空調打開，先上床睡覺吧，我等會就來。」
「好嘞！」餘歡應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