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還是你小子最有孝心
不一會，一道道精心烹製的菜餚，有條不紊地端上了餐桌。
細細看來，菜品的數量雖說不多，但每一盤的分量都極為可觀。
有清炒冬筍、油爆大蝦、清蒸多寶魚、羊肉火鍋。
最為醒目的當屬羊肉火鍋，鍋子穩穩地放置在餐桌中央位置，騰騰的熱氣不斷向上蒸騰，鍋內並非是薄片狀涮羊肉，而是切得大小均勻的大塊後腿肉。
鍋中濃郁醇厚的紅湯歡快地翻滾著，隨著湯汁的劇烈滾動，羊肉獨特而誘人的香氣肆意飄散開來，毫無保留地直直鑽進人的鼻腔深處，瞬間就勾起了餘歡的食慾。
他中午草草地吃了一桶泡麵來打發肚子，此刻早已是飢腸轆轆。
腹中的飢餓感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不斷湧來，不由得下意識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然而，儘管腹中飢餓難耐，餘歡卻並沒有立刻伸手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開始狼吞虎咽。
他只是靜靜地凝視著這滿桌豐盛的菜餚，心中涌動著一股難以言表的觸動。
在餐桌下輕輕捏住林有容柔軟的手掌，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朝餐桌對面的丈母娘說道：「媽，辛苦你了，做了這麼多好吃的。」
丈母娘臉上掛著盈盈笑意，拿起筷子，說道：「這算什麼辛苦？今天是你的生日，大家聚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吃飯聊天，比什麼都重要。」
茹姐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啊！原本我們都計劃著去飯店吃的，可芳姨說外面哪有家裡吃得自在，堅持要親自下廚。我們五點多過來的時候，就看見芳姨已經在廚房裡忙得不可開交了，這滿滿一桌菜，可都是她的心意。」
餘歡聽得連連點頭，目光停留在賣相可觀的羊肉火鍋上，笑著說道：「這羊肉光看樣子就知道肯定好吃，媽，你這廚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丈母娘被餘歡這一番誇讚說得眉開眼笑，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熱情地招呼：「別光說了，先嘗嘗，大家都趕緊動筷子吧，一會菜都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林有容拿起筷子，卻並未著急下筷去夾菜，而是向茹姐詢問道：「茹姐，不叫微微起床嗎？」
茹姐幾乎是想都沒想，便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嗐！讓她再睡一會吧，之前還困得不行，不然啊，她在這又鬧又折騰的，我還得喂，都沒法好好吃飯。」
林有容微微點頭，覺得茹姐說得確實在理。
餘歡夾起一塊鮮嫩的羊肉，放入口中輕輕咀嚼，羊肉的鮮美與紅湯的香辣瞬間在舌尖綻放。
待羊肉嚼爛咽下肚後，他不由得連聲贊道：「這羊肉的肉質可真夠柔嫩爽滑的，關鍵還不膻，一點異味都沒有，好吃得不得了。」
丈母娘看到女婿這般讚不絕口的模樣，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郁，眉開眼笑地說道：「這可是正宗的鹽池灘羊肉，我朋友托人從寧夏本地帶回來的。」
「那難怪。」
餘歡聳了聳肩，隨後便開始悶頭乾飯，坐在桌側的邢雨佳莫不如是。
在母女倆以及茹姐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中，餘歡吃飽飽之後，愜意地靠在椅背上，拍了拍微微隆起的腹部。
由於中午吃了一桶泡麵後便再未進食，急需填補飢餓感，所以用餐的速度相較於往常加快了許多，狼吞虎咽連幹了兩大碗米飯，炫了不少菜，這才感覺腹中的空虛被徹底填滿。
他是繼林有容之後，第二個擱下筷子的。
餘歡接過林有容遞來的紙巾，擦了擦泛著油光嘴角，目光落在丈母娘身上，開口道：「今天這頓飯吃得太舒服了，媽，辛苦你了。」
丈母娘正扒了一口飯。
聽見這話，眉目泛起一抹笑意，不緊不慢地說道：「這有什麼辛苦的，你這孩子，平時工作那麼忙，難得今天大家聚在一起，看到你吃得開心，我這心裡也高興。」
餘歡笑著微微頷首。
林有容忽然站起了身來，說道：「我去叫微微起床吃飯。」
茹姐低頭吐出嘴裡嘬著的骨頭，應道：「也好，念叨了半天乾爸，也該讓她起來了。」
餘歡目光追隨林有容往次臥而去的裊娜背影，輕聲笑道：「是嗎？」
「那當然咯！」茹姐笑著接過話茬，語氣中透露出幾分揶揄，「微微這小丫頭本來就喜歡帥哥，你這帥乾爸在她心裡的地位，那可是不一般吶。最近這段時間，都不怎麼鬧著要找親爸爸了，整天嘴裡念叨的都是乾爸長乾爸短的，看樣子，你這乾爸可比親爸還親呢。」
說著，她夾起一筷子鮮嫩的冬筍送入口中，細細咀嚼起來。
丈母娘在一旁聽著茹姐的打趣，也忍不住莞爾一笑：「這小傢伙倒是古靈精怪。」
沒過一會，林有容便懷抱著睡眼惺忪的王微微，從次臥走了出來。
小傢伙顯然還未從睡夢中完全清醒過來，小腦袋瓜無力地靠在林有容的肩膀上，眼睛半睜半閉，眼神中還帶著些許迷糊與懵懂。
當看到坐在餐桌後的餘歡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瞪得溜圓，掙扎著要從林有容懷裡下來，歡快地喊道：「乾爸爸！你回來啦！」
林有容見狀，輕輕將王微微放在地上。
剛一著地，王微微便搖晃晃地朝著餘歡小跑而去。
餘歡看著王微微那充滿童真的模樣，滿眼都是對自己的喜愛。
待她繞過餐桌來到自己身邊，他連忙側身張開雙臂，稍稍彎腰，一把將王微微穩穩地抱在自己的腿上，臉上帶著粲然的笑容。
「微微，睡醒啦？有沒有想乾爸？」
王微微用力地點點頭，兩隻小手緊緊地摟著餘歡的脖子，奶聲奶氣地說：「想，微微好想乾爸，乾爸生日快樂！」
說完，還湊上前去，在餘歡的臉頰上重重地親了一口，發出「吧唧」一聲脆響。
茹姐看到王微微這般乖巧的舉動，沒有忘記她此前的叮囑，頓時喜眉笑眼地說道：「這小丫頭，還記得要跟乾爸說生日快樂呢，乾爸真是沒白疼你！」
餘歡心裡一暖，在王微微肉嘟嘟的小臉蛋上也親了一下，溫聲說道：「微微真乖，乾爸也想你。」
眾人看著這一幕，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林有容款步朝著廚房走去，給王微微盛了一小碗飯，再給她配了一個陶瓷湯勺，放在其身前。
王微微轉過頭，看著落座一旁的林有容，皺了皺小鼻子，嘟囔著說道：「乾媽……我……我想吃蛋糕嘛……」
聲音軟糯糯的，帶著小孩子特有的嬌憨。
茹姐夾了一隻大蝦放在她碗裡，笑著哄勸道：「微微呀，這蛋糕得等林爺爺回來之後，咱們一起吃哦。爺爺這會還在忙工作呢，要很晚很晚才能回來。你先乖乖把飯吃了，只有吃飽了，才有力氣等爺爺回來，然後大家一起開開心心地切蛋糕，好不好呀？」
王微微聽了，小嘴巴微微一撇，眼睛裡寫滿了不情願。
茹姐見此情形，不慌不忙地繼續說道：「微微，你看這桌上有好多好吃的，大蝦，還有你最愛吃的沒有刺的魚肉，先吃點墊墊肚子，一會要是餓瘦了，乾爸該心疼啦。」」
論及乾爸，王微微眨巴著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猶豫了片刻，小手抓著餘歡的衣服，小聲地說道：「那……那乾爸，你得保證等林爺爺回來，讓我第一個吃蛋糕哦。」
餘歡笑著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地說道：「好，乾爸保證，等爺爺一回來，就第一個給我們微微切蛋糕。」
得到了餘歡的承諾，王微微這才不情不願地拿起湯勺，開始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起飯來。
茹姐見了，咽下嘴裡的食物，嘖嘖有聲地打趣道：「瞧瞧，到底是她最喜歡的乾爸，餘歡一句話，一下子就會自己吃飯了，可真是比什麼哄娃神器都管用。」
林有容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來。
「我看餘歡確實挺討小孩子喜歡，小琴還跟我說，她孫子阿樹經常想來找餘歡玩呢。」丈母娘擱下手中的筷子，目光轉向林有容，話鋒突然一轉，「琴姨家的兒子，也就比你大一歲，娃都已經滿地跑，都會打醬油了。」
林有容一聽這話，不禁無奈地扶額。
又來了……
吃完飯，餘歡和林有容手腳麻利地稍微收拾了一下殘局，隨後便陪著大家一起坐在沙發上，悠閒地喝茶嗑瓜子，看起了電視。
不知不覺間，至晚上八點半出頭的時候，一集《小兒難養》播放完畢，老林這才姍姍來遲。
餘歡聽到叩門聲連忙起身去，將老丈人迎進屋裡後，他熟門熟路地從電視櫃底下拿出一包和氣生財。
老林一一回應完眾人的招呼，換好鞋子，看到女婿遞過來的香菸，順手接在手裡，樂呵呵地說道：「正好我這煙抽完了，還是你小子最有孝心。」
林有容聽見當著她這閨女說的話，很想懟上一句。
但考慮到還有客人在，忍住沒有發作，默默地站起身來，去廚房給老父親盛飯。
途中，不忘將電熱火鍋打開。
餘歡則笑著回應老林道：「爸，你這幾天肯定忙得腳不沾地吧？看你這一臉的疲憊，應該累壞了。快先坐下吃飯，媽做的菜可香了，尤其是那羊肉火鍋，味道簡直絕了，你趕緊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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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聞著滿屋子還未散盡的飯菜香氣，臉上的疲憊似乎也減輕了幾分。
他邁開步子，朝著餐桌走去，笑呵呵地說道：「這一天下來，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忙得我這腦子都快轉不過來了，不過有熱乎飯吃，還有你們陪著，怎麼都不覺得累了。」
老丈人說話就是有水平。
餘歡暗自給老丈人點了一個贊，陪著他落座。
而林有容一番忙活後，便坐回了沙發里，繼續看電視。
老林握著筷子，目光不經意間掃向閨女的側影，壓低了嗓音，關切地說道：「有容今天這是怎麼了？一言不發的。」
這個問題，讓餘歡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他心裡明白，林有容今天被丈母娘明里暗裡各種催生，她心情要能好，那才怪了去了。
在老丈人面前，這個棘手的話題最好不要再重提，只是神色平靜地回答：「爸，容容也忙了一整天，估計是累著了吧。」
老林點了點頭，沒再多問，專心開始吃飯。
茶几邊，王微微迫不及待地繞著生日蛋糕打轉轉，嘴裡不住地嘟囔著：「乾爸，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吃蛋糕呀？」
茹姐見此情形，趕忙笑著哄道：「微微，乖啊，再耐心等等，等林爺爺吃完飯，你就可以和乾爸一起切蛋糕了，好不好？」
老林正美滋滋地吃著鮮嫩的羊肉，耳朵里聽到了茹姐和王微微的對話，抬眼笑說：「等我幹嘛？又不是我過生日，看小傢伙這饞貓樣，就先切了讓她吃點吧。」
「好耶！」王微微一聽這話，知道林爺爺是能做主的，興奮得連連拍手。
立刻轉身跑到餘歡身邊，雙手拉著餘歡的胳膊，撒嬌道：「乾爸乾爸，你快過來切蛋糕嘛！」
「好，乾爸跟你切蛋糕。」餘歡忍俊不禁地點點頭，站起身來，帶著她走向了茶几。
茹姐瞧見王微微那急不可耐的樣子，小手不停地在蛋糕盒的蝴蝶結上搗鼓著，頓時沒好氣地說：「你這小饞貓，別把蛋糕弄壞了。」
餘歡在王微微的後面蹲伏下身，伸出雙臂輕輕擁著小傢伙，同時伸手去解蛋糕盒上的絲帶：「微微，我們一起拆。」
「嗯！」王微微點頭如搗蒜。
餘歡揭開蓋子，奶油蛋糕上面，一個精緻且獨特的翻糖人偶映入他的眼帘。
人偶呈坐姿，翹著二郎腿坐在凳子上，懷中抱有一把吉他。
餘歡仔細一打量，不禁微微一怔。
人偶的面容與他著七八分相似，眉眼間透著一股悠然自得的神情，甚至連他那件西裝領風衣，也被精心地復刻了出來。
懷中的王微微看到這個翻糖人偶，頓時興奮得小臉通紅，兩隻小手歡快地拍個不停，嘴裡大聲喊道：「乾爸，是你，就是你！這個好像乾爸呀！」
她那清脆稚嫩的聲音里，滿是抑制不住的喜悅，仿佛遠遠比餘歡本人還要激動。
餘歡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抬眼看向林有容，眼裡泛著感動的神色，嘴上打趣說：「如果開盒的時候，能有《太陽花》的BGM，那就更貼切了。」
林有容莞爾一笑，點頭應聲說道：「是啊。」
茹姐在一旁聽到兩人的對話，臉上露出些許疑惑的神情，不禁開口問道：「啥太陽花？」
林有容俯身向前，從茶几上拿起裝著紙盤刀叉的塑膠袋，一邊不緊不慢地解開袋子，一邊說道：「就是一首吉他曲，餘歡彈得還挺好聽的。」
「噢。」茹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丈母娘笑著插話進來：「餘歡吉他確實彈得蠻好，就是不太會唱歌。」
「不會唱歌，但會寫歌嘛，餘歡大才子來的！」茹姐帶著幾分揶揄的話音落下，又對王微微笑說：「崽崽，一會在吃蛋糕之前，你可要好好地給乾爸唱一首生日歌哦！」
王微微眨著大眼睛，用力地點點頭，奶聲奶氣地說：「好，微微給乾爸唱生日歌！然後，乾爸再許願吹蠟燭！」
她儼然是對於吃生日蛋糕的流程，早已熟稔於心。
丈母娘忍俊不禁地說：「這小機靈鬼，怕是惦記這生日蛋糕好久了，就等著這一刻呢。」
餘歡眼見林有容把『24』字樣的兩根蠟燭插上，嘴唇微微開合，正打算說不用這麼麻煩，直接切蛋糕吃就好，畢竟生日流程在上個月才剛剛走過一遍，沒必要重複這些形式。
然而，就在他即將出聲之際，茹姐突然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輕快地邁開步子：「我先去關燈。」
餘歡話到嘴邊，又咽進了肚子裡。
老林坐在餐桌後面，悠然自得地吃著菜。
他笑眯眯地看著客廳的吸頂燈熄滅，一時間，只剩下他頭頂那盞餐廳燈以及電視機散發微弱光暈。
蛋糕上的燭光，在昏暗中搖曳閃爍。
「祝你生日快樂——」王微微稚嫩的歌聲率先響起，有些跑調。
林有容嘴角掛著微笑，適時地緊跟著開嗓，引領眾人加入了進來。
餘歡聽著眾口同聲的生日歌，眼眶不禁微微濕潤。
他的心中感慨萬千，作為一個有幸重生一遭的人，這樣的時刻，這樣的溫暖，何其珍貴。
這一切，都是他曾經夢寐以求，而如今真真切切握在手中的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