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眼神,我就知道這人肯定不簡單。
我哥也顫了一下聲音:「是…是老黑……」
這老黑也確實霸道,一句廢話沒說,只是在帶頭堵向我們的途中,掏出了一根香菸叼在了嘴裡:「給我打……」
簡單而平靜的三個字兒,他身邊所有的飛車黨都朝我們沖了過來!
我哥招著手大喊著「誤會!都是誤會!」,他們也不聽!
沖在最前面那飛車黨,還直接從腰間抽出了一根明晃晃的鋼管!
我知道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一把將玉珠姐護在了身後。
「玉珠姐!哥!你們看準時機就跑!」
我說完,一頭就撞向了沖在最前面那飛車黨!
可能是沒想到我會反抗,那飛車黨一下就被我給撞倒了!
我奪過他手裡的鋼管,一點沒猶豫,照著他腦袋就是狠狠地一下!
「砰!」
他捂著腦袋縮在了地上,不停地打起了滾,也不停地「操操操!」地罵。
我又是快速連續的幾腳,狠狠地踹在他的腦袋上!終於,他不再罵,而是捂著滿頭血的腦袋「哎喲哎喲」的哀嚎了起來。
我楊起鋼管,冷著眼,指向了我面前的其他飛車黨。
我也不吭聲。
他們則不停瞟著我面前地面上、滿頭血的男人,也不敢貿然過來。
可就在這時,我身後卻突然傳來了玉珠姐的驚呼……
我心中一咯噔,回頭一瞧,只見玉珠姐和我哥不但沒跑出去,還被其他飛車黨圍住了!
其中一名飛車黨,更是直接抓住了玉珠姐的長髮!
我心中暴怒!一頭沖了過去!一鋼管將那抓著玉珠姐長發的飛車黨放倒!也瘋狂的揮舞著鋼管,與所有圍著我哥和玉珠姐的飛車黨扭打了起來!
可也就在這持續的混戰中,另一個硬物重重地砸上了我握著鋼管的手!
那一瞬,我的手劇痛著幾乎喪失了抓握的能力!手裡鋼管也因此不聽使喚的脫手而出……
我順著一瞪,只見動手的正是潛入了人群中,同樣握著鋼管的老黑!
他還叼著那根香菸,就透過朦朧的煙霧饒有興致般盯著我。
緊接著,可能是看我手裡沒了傢伙,所有飛車黨都向我們迎頭撲了過來!
按說這個時候,我應該破釜沉舟,直殺老黑!但問題是,這一次與我以往打架都不同……
以往打架,我都是一個人,沒有顧慮,但此時玉珠姐和我哥還縮在我的身後……
我一咬牙,只能轉身護著距離我最近的玉珠姐趴在了地上。
然後我的渾身上下就是一陣劇烈的疼痛!
「都沖我來!別打我哥!」我大吼著抱緊了玉珠姐。
直到這連續不斷的疼痛,讓我止不住的有些呼吸困難,嘴裡也漸漸泛起了一股血腥。
終於,在那老黑的一聲招呼中,所有飛車黨才停了手。
我把嘴裡的血吐了出去,就瞧見老黑擰著鋼管蹲下了身,依舊饒有興致般盯著我。
「小子,什麼來頭?挺帶種啊~」
「鄉里來的,再打一次,你們未必能贏!」我忍著渾身劇痛回著。
「再打一次?你當過家家啊?」老黑笑,也揚起鋼管指向了我們三人,「你們都給我聽好咯~
昨晚,你們讓我損失了一輛車,再加上我弟兄們的醫藥費,一共五萬塊。
我給你們三天,三天後,我會讓人到你們廠子裡取,到時候,如果你們拿不出錢……」
老黑頓了頓,取下了嘴裡已經燃到底的菸頭,朝著我的臉就彈了過來!
我揮手一把打掉!
「嘿~」老黑再次饒有興致地一笑,但旋即神色便又陰冷了下去,再次變為了那頭冷冷盯著我們的狼!
「如果你們拿不出錢,你們兩個男的,斷手斷腳,這妞,準備洗乾淨,去賣吧……」
老黑說完,招呼著其他飛車黨就回了停放摩托車那片。他們也各自上了自己的摩托車,飛快地揚長而去。
等到他們完全離開後,我趕緊看向了我護著的玉珠姐和一旁的我哥。
所幸,玉珠姐幾乎沒受什麼傷,我哥也明顯比我傷得輕。
我鬆了緊繃的身子,渾身上下這才傳來一陣陣血肉被撕扯著般的疼痛。
直到我們互相攙扶著站起了身,跌跌撞撞的出了市場,上了回廠子的小路。
路上,我哥一個勁地責怪我。
「阿輝!爹都說了讓你別再惹是生非,你就是不聽!
你就不能改一改你這臭脾氣!忍一忍又不會死!
現在好了!現在要怎麼收場!」
「哥!是他們找到我們的!是他們在欺負我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胸口堵著一口氣,異常的憋屈。
「我不動手,他們就會放過我們嗎?
哥!我告訴你!不會的!
你和爹走後,我就一直被鄉里的人欺負!我也試過忍讓!試過看見他們就繞道走!
可這只會讓他們認為我是軟柿子!只會讓他們變本加厲地欺負我!」
我說完,我哥狠狠地跺了跺腳,但最終,也長嘆出了一口氣:「阿輝,我知道這些年我們沒在你身邊,讓你受了很多委屈。
但我們現在要怎麼辦?你告訴我,我們要怎麼辦?五萬塊,我們要怎麼湊?」
「哥,你放心!我自己會搞定!」我斬釘截鐵。
「搞定,你怎麼搞定?你連五百塊都拿不出來!去哪兒找五萬塊?」
「哥,我有我的方式…」
「你有什麼方式!去搶嗎!」
也不等我繼續回我哥,另一個人又從一邊悄摸著靠了過來,竟是剛才我們奔出溜冰場時,就已經不見了的康有為。
招惹老黑飛車黨的是我們三人,不關康有為的事,所以剛才那些飛車黨並沒有去找他。
「要不……報警吧?」可能是為了化解溜走的尷尬,康有為上來就提了一嘴。
「報警?你當老黑吃素的?要是沒抓到他,他報復我們怎麼辦?他可知道我們在哪個廠子,保不齊就會溜進來!」我哥瞪了康有為一眼。
「不是……老黑怎麼會知道你們在哪個廠子?他又怎麼知道你們去了溜冰場?難道廠子裡有他的人?」康有為問。
我哥沒回他,就不停地揉著額頭。
直到我哥再次跺了跺腳,說沒別的辦法了,只有明天聯繫南叔試試,看以南叔的身份,能不能解決這大麻煩。
再無話語,我們四人就這樣沉默著回了廠子。
進廠子的時候,我哥奇怪地瞟了玉珠姐一眼,又叮囑我說我還小,凡事要先顧好自己云云。
然後他就和康有為回了他們的宿舍。
我當然知道我哥什麼意思,不管怎麼說,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給玉珠姐強出頭而起……
這時,一旁的玉珠姐也咬著唇兒低下了頭。
「玉珠姐,你別多想,我哥是在氣頭上。」我趕緊安慰。
玉珠姐也沒回我,只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讓我在廠房門口等一等。
然後她就轉頭去了廠子外面,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直到她回來時,手裡正擰著一個塑膠袋,也拉著我就去了她的宿舍。
她的宿舍有些特別,是第二棟宿舍樓頂樓天台的一個小屋。
小屋裡亮著昏黃的燈泡,只有兩張床,也只住著她一個人。
她說女生宿舍已經住滿,所以領導只能把她臨時安排在這小屋裡。
進了屋,玉珠姐就讓我脫衣服。
我看著她從塑膠袋裡拿出來的消毒酒精和跌打藥,當然明白了她要做什麼。
「玉珠姐,我自己來吧。」
我撓了撓頭,並不想在玉珠姐面前脫下衣服。
因為我知道,我後背上有多處被鋼管砸了的傷口,一直在撕扯般的疼。
我不想嚇到玉珠姐。
可玉珠姐卻強行就掀起了我的衣服。
然後,她就盯著我的後背愣住了……
「沒事兒的玉珠姐,一點小傷而已,我從小和村裡的娃打架,都習慣了。」我笑。
玉珠姐瞪了我一眼,用一種不容我拒絕的語氣,讓我先去她這小屋角落的廁所,脫了衣服褲子沖一衝傷口的血。
我只能照辦。
只不過,玉珠姐這廁所說是廁所,其實也就拉著一道布簾。
我脫了衣服褲子,拿著水管沖了起來。
外面則又傳來了玉珠姐的聲音,讓我沖完後,就用她掛在這廁所里的毛巾擦身子。
「不好吧玉珠姐?會給你弄髒的。」
「沒事的小輝,回頭我洗洗就好……」
玉珠姐都這麼說了,我也沒多想。
只是,在我拿起她的毛巾時,我又聞到,她這毛巾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這奶香味一下就讓我卸掉了身體上的所有疲累,也舒緩了我緊繃的神經。
我也反應了過來,玉珠姐洗澡時,應該也是拿這毛巾擦身子的吧……
我想到玉珠姐那飽滿的渾圓,想到她那美玉一般溫潤緊緻的肌膚,情不自禁地就把這毛巾捂在了臉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真香……真舒暢……
而就在這時,外面再次傳來了玉珠姐有些支吾的聲音:「小……小輝,你……你在幹什麼?」
我回過神來,這才想到這「廁所」就只拉著一道布簾,所以我在這裡面的舉動,外面的玉珠姐應該看得清清楚楚……
「擦……擦臉啊……」我飛快回著,也趕緊擦乾了身上的水漬。
但在穿衣服時,我卻又發現我的衣服褲子,都已經在沖身子時打濕了。
「玉珠姐,我衣服褲子都濕了。」
「你……你是故意的吧?」
「真不是!玉珠姐你相信我!」
「那……那你就用那毛巾裹著出來吧……」
「那怎麼行?真的會給你弄髒的。」
「沒事,我還有……」
「那好吧。」
我也就用玉珠姐這毛巾裹著出了布簾。
玉珠姐正坐在床邊,神色有些閃避,不過還是拍了拍她身旁的床鋪,讓我乖乖地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