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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別動,我瞄不准

2024-08-07 01:36:59 作者: 爬樹的烏龜
  找去三小組的時候,李組長正在車間外的走廊里側著腦袋抽著煙。

  我一聲不吭地去到他面前,就冷冷地盯著他。

  他回過頭時身子一縮,似乎被我嚇了一跳。

  但隨即他又撫了撫他的眼鏡,盯著我一臉狡黠地笑:「做乜嘢啊靚仔?」

  真的,要不是我答應了玉珠姐再不動手,我已經一巴掌扇過去了。

  「李組長,你知道我找你做什麼。」我冷聲回著。

  李組長還是笑,也在轉頭瞧了眼車間裡面後,直接就進了這走廊的樓梯間,一路往上。

  我自然跟了上去。

  我們就這樣一路去了天台。

  天台上空蕩蕩的,散落著許多菸頭和啤酒瓶。

  李組長深吸了一口煙,也在吐出煙氣後便盯著我雙眼一瞪,徹底變了臉!

  「傻嗨,我他媽告訴你!你這次過不了考核,下一次也他媽別想過!」

  「我過了。」我依舊冷聲。

  李組長一愣,緊緊地皺了眉,但跟著又想到了什麼似的,盯著我上下一番打量:「這麼說,是那條女沒過咯?傻嗨,你這是要給那條女出頭?」

  「說吧,你要怎樣才肯讓玉珠姐通過考核?」

  李組長一下就笑開了花,也把手裡的菸頭扔在了我們之間的地上:「給我……跪在上面~」

  我不由咬牙,就直勾勾地盯著李組長,也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把他給生撕了!

  可想到我爹的那些話,想到我答應了玉珠姐再不動手,我最終還是閉上眼長呼出了一口氣,直直地跪了下去!

  如果忍一時真能風平浪靜!那我就也忍了!

  火紅的菸頭一下就燒穿了我的褲子,灼傷了我膝蓋的肌膚。

  然後,李組長就大笑了起來……

  「傻嗨!讓你跪你就跪啊?我又沒說你跪了我就會放過那條女!哈哈哈哈!傻嗨!傻嗨!」

  我心如死灰……

  爹,玉珠姐,你們看到了嗎?

  不是我不願意忍讓,不願意踏踏實實,而是我都已經給他跪下了,他卻還是不肯放過我……

  「笑完了嗎……」我睜開了眼。

  李組長一愣。

  我一把就拽住了他的雙腿!飛快地往回一抽!

  李組長瞬間失去平衡,大叫著仰頭摔倒。

  我跨步一躍,騎在他身上,朝著他的臉瘋狂揮拳!

  「砰!砰!砰!砰!」

  我打碎了他的眼鏡!打碎了他的牙!打得他滿臉是血!

  他則在用雙手的遮擋中吼了起來:「陳輝!你敢打我!你完了!準備收拾東西滾蛋吧!」

  我停了手。

  他又冷冷一哼:「現在知道停手了?晚了!你個撲街冚家鏟啊!」

  我站起了身,抄起了一旁散落在天台上的啤酒瓶。

  「陳輝!你要幹什麼!」他終於慌了,撐著身子就要站起來。

  我跨步上前,一腳將他踹翻,再次騎在了他身上!


  「陳輝你要幹什麼!你瘋了!」他揮手擋住了自己的臉。

  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塞在我膝蓋下抵死!然後,另一條胳膊,同樣用我另一邊膝蓋頂住!

  「陳輝!住手!你要幹什麼!住手!」他吼,也儘可能地歪著腦袋。

  「是你讓我跪下的……」

  我猛地揮手,將手裡的啤酒瓶砸向了我們身旁的水泥地!

  「砰!」

  爆裂的玻璃瞬間劃傷了我的手指!

  我也沒管,揚起這碎裂後滿是碎刺的啤酒瓶,任由手上的血順著瓶身滑落,一滴滴!滴在了李組長的腦門上!

  「李組長,你別動,我瞄不准……」

  我說完,雙手握住酒瓶,一下就扎了下去!

  李組長瞪著幾乎要圓鼓出眼眶的雙眼,歪著腦袋一躲。

  「砰!」

  啤酒瓶的碎刺,幾乎貼著他腦袋扎在了他臉側的水泥地上!

  李組長不停地大口呼吸,明顯已經被驚得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

  我抽回酒瓶,瓶子上的碎刺也已經被全部磕斷。

  我就用手指一點一點地掰著,也不管這酒瓶邊緣多鋒利,手指被扎出了多少傷口。

  直到我重新掰出了一個尖銳的碎刺,我也還是沒有猶豫,再次就朝著李組長的腦袋扎了下去!

  伴隨著這一次的爆響,李組長雖然也再次躲過,但他卻完全的驚恐了神色!

  「我知道錯了!小輝!輝爺!我知道錯了!放過我!放了我!」他不停地求著饒。

  「你不是知道錯了,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我冷聲再次抽回了酒瓶。

  李組長的整張臉都顫抖了起來,身下更是泛出了一股騷臭的氣味……

  我就一點點地重新在酒瓶上掰著碎刺。

  「咔,咔,咔……」

  許久,直到李組長驚恐得仿佛忘了呼吸,整個就要窒息。

  「李組長,你記住,今天之內,玉珠姐得通過考核。

  當然,你也可以把我趕出廠子,但請你相信我,這廠子三米高的牆……可攔不住我……」

  我說完,故意抬了抬抵住李組長雙手的膝蓋,也直接鬆開了揚著酒瓶的手。

  頓時,滿是碎刺的酒瓶照著李組長的臉直直落下!

  他一邊歪著腦袋,一邊無比驚慌地抽回了自己的雙手接住了那酒瓶。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滿是血的腦袋上爆汗如雨。

  我則已經起身回了樓梯間。

  可下了天台,沒走幾步,我自己卻又愣住了。

  因為我突然發現,我剛才最後的那句話,和之前老黑在溜冰場丟下的那句話,何其的相似……

  或者說,在那一刻,我說出那句話時,便已經成為了恃強凌弱,恐嚇弱小的老黑……

  這讓我心裡有些不舒服。

  可我能怎麼辦?

  這個世道就是這樣啊……

  你跪下,就會更加被欺負,你讓對方跪下,他才會好好聽你的話……


  就這樣,直到我收拾好心緒,回了五小組車間時,我埋頭就去向了廁所,想先背著玉珠姐洗一洗手上的血。

  可廁所的門鎖似乎出了問題,怎麼扭都打不開。

  我不想被玉珠姐撞見,蠻橫發力,硬生生地推開了門。

  廁所里一片灰暗,我擰著水管,快速衝起了手上的血。

  「你這樣洗,洗不掉的……」突然,熟悉的聲音從我身旁傳來。

  我心中一動,回頭一瞧,只見那是踩著高跟鞋蹲在一旁,叼著一根煙的靜姐……

  而她身下,還正傳出一陣流水聲……

  我一下就完全回過了神,趕緊轉過了臉:「靜姐,我……我不知道你在裡面……」

  「光沖沒用,拿香皂多洗幾遍。」靜姐的聲音還是那麼平靜。

  「可……可沒有香皂……」

  靜姐也沒回我,直到她起了身,拿過我手裡的水管沖了沖廁所。

  「等著。」她丟下了這倆字,轉頭出了廁所門。

  等到她再回來時,手裡正拿著一瓶似乎是清洗機器污垢的清洗液。

  她說了句「忍著疼」,就把那清洗液倒在了我滿是血的手上。

  確實很疼,但我也一聲沒吭,幾下就搓乾淨了手上的血。

  靜姐看著我饒有興致地打量了起來。

  直到她又發現了什麼,低著眼眉兒一挑。

  「這撐得……不難受嗎?

  怎麼?對我動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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