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畜生

2024-08-07 01:37:03 作者: 爬樹的烏龜
  「砰!」地一聲巨響,這包房門卻並沒有被我一下踹開。

  隨即,裡面也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徐龍!二哥我現在在興頭上,等下再找你喝酒!」

  我也沒管,再次就朝包房門飛踹了過去。

  隨著這次的巨響,這包房門總算是被我整個踹開。

  守在一邊的服務員和咪咪當先鑽了進去。

  我則在穩住身子後瞧了瞧。

  只見這昏暗的包房裡,此時正有四五個穿金戴銀的男人。

  他們已經脫了褲子,就只穿著褲衩,將一個短髮的年輕女人圍在沙發上,正不停地扒著她的牛仔短褲!

  那女人尖叫著,掙扎著,卻無法掙脫這些男人的手……等等!

  我心中一咯噔,因為我只發現這掙扎中的女人,我竟然還有些眼熟!

  這是……這是半個月前從我們五小組辭職的鄒雪梅啊!

  是的!

  我記得很清楚,這鄒雪梅之前還在靜姐的招呼下,教過我和玉珠姐開袋。

  她和玉珠姐差不多大,也都剛來東莞這邊幹活。

  可也就在半個月前,她悄無聲息地辭了職,從此再沒回過廠子,沒想到居然來了這夜總會上班……

  隨著我的驚訝,那服務員和咪咪已經去到了那些男人身邊。

  他們一邊拉著那些男人的胳膊,一邊說著「老闆老闆不要這樣,雪梅姐只陪酒不出台」之類的話,試圖讓那些男人停手。

  可其中一個戴著金項鍊的光頭男人,一把就推開了那服務員和咪咪:「去你媽的!攪了我二哥的好事,等下有你們好看!滾出去!」

  我聽著,也沒再多想,幾步上前,拿起茶几上的一個空酒瓶藏在身後靠了過去。

  「二哥。」我看向所有男人喚了一聲。

  「誰啊?有天大的事等下再說!老子現在要破紅,討個彩頭!沒空!」一個臉上橫著一道疤的男人接了話,也就在這鄒雪梅的尖叫和痛哭中,一把扯下了她的牛仔短褲!

  我再沒猶豫,抄起手中酒瓶先給這吳老二身旁那大金鍊子開了瓢!

  「砰!」

  「操!」隨著這大金鍊子捂著他那光頭的低罵,所有男人紛紛回頭瞪向了我。

  我則用手中碎裂的酒瓶,直接抵在了吳老二的脖子下面!

  吳老二臉上的那條疤抽了抽。

  同時,另一旁的一個反應挺快的男人,朝著我就要抬腳踹過來!

  我毫不猶豫地一揮手中酒瓶,鋒利的尖刺,直接划過了那男人剛抬起腳的小腿!

  那男人同樣「操!」的一罵,捂住了小腿上的傷口,而我又順勢再次抵在了吳老二的脖子上!

  我盯死了吳老二的雙眼,冷冷道:「我能傷他的腿,就能割你的喉……」

  「都別動……」吳老二還算冷靜地朝大金鍊子他們揮了揮手。

  我趕緊又給一旁呆愣著的咪咪遞了個眼神。

  咪咪反應了過來,和那服務員一起就把還痛哭著的鄒雪梅從沙發上拖了出來,也攙著她快步去向了包房外。


  「小子,面生啊?混哪裡的?不怕死嗎?」吳老二又沉了臉。

  「拿錢辦事,理所應當。」我回。

  吳老二一下就驚了神色:「拿……拿錢辦事?誰……誰給你的錢?」

  我也不知道這吳老二為什麼這麼慌?

  「我在這夜總會工作,拿錢給我的自然是這夜總會的老闆。」

  「這夜總會的老闆?」吳老二又皺了眉。

  「聽不懂嗎?「我同樣皺了眉,」我在這夜總會裡做安保,拿老闆的工資,當然得替他做事。」

  「安保?」吳老二眉頭更是緊皺。

  也就在這時,一個我熟悉的聲音從這包房門外傳了過來。

  「喲~二哥,你們這是在唱大戲啊?」

  是已經摘下了墨鏡的龍哥,帶著傑少阿偉他們紛紛進了這包房,也一個個揣著兜的冷眼瞧向了吳老二。

  「徐龍,這青頭仔是你的人?」吳老二瞪向了龍哥。

  「我也想有這麼生猛的打仔,可惜啊,是靜姐的人,」龍哥一邊回著一邊來到了我身邊,饒有興致地瞧了瞧我後,也拍了拍我的手臂,示意我把酒瓶給他。

  我也沒多想,將酒瓶交給了龍哥就要轉頭離開。

  「小子!你他媽動了手還想走啊!」這時,那腦袋已經腫起了一個大包,顯得十分滑稽的大金鍊子瞪向了我。

  「我說過了,我拿錢辦事,維護秩序是我的職責,」我鄙了眼這大金鍊子,又瞧向了沉下臉的吳老二,「你們既然在這夜總會裡鬧事,我作為安保就得管。

  你們鬧事受了傷,你們作為鬧事者就得認。

  這道理,放在什麼地方都說得通。」

  我說完就出了這包房門。

  既然龍哥他們已經來了,那接下來也就沒我什麼事了。

  可我剛出這包房門,便在門外的走廊中遇到了咪咪。

  咪咪神色很急,也正抱著一大堆紙巾往我這邊奔來。

  她在看見我時一下就頓住了腳,似乎因為剛才的事有些怕我。

  我趕緊朝她笑了笑。

  她這才同樣朝我笑著點了點頭。

  跟著,她又想到什麼似的,說剛才那服務員去大廳送酒了,問我能不能幫她搭把手?

  我點頭接下了她懷裡的紙巾,也跟著她一路進了這走廊的最深處。

  那是一道漆黑的鐵門,門外是這夜總會背後的一條昏暗小巷。

  巷子裡堆滿了空的啤酒箱,地上則滿是菸頭。

  寒風「呼啦啦」地吹著,與裡面燈紅酒綠的夜總會完全是兩個世界。

  皺雪梅就靠坐在一塊紙皮上,正一邊哭,一邊不停地乾嘔。

  咪咪讓我在鄒雪梅身旁蹲下,她則一邊抽著紙巾在這鄒雪梅身上擦著,一邊掏出了一瓶香水死勁地噴。

  「雪梅姐沒事了啊!龍哥會幫你出頭的!對對對!我會給龍哥說,讓那些變態賠你錢!別哭了啊別哭了……」

  我聽著,也發現咪咪在鄒雪梅身上擦著的是一團團的唾沫……


  我咬了咬牙,只恨自己沒有早些踹開那包房門。

  而也就在這時,鐵門中的走廊里又傳來了另一個女人的呼聲,正喊著「咪咪」的名字。

  咪咪一邊應著,一邊把紙巾都塞給了我:「我來活了,小……輝,輝哥,你幫雪梅姐擦一下,多謝了。」

  咪咪朝我說完,又拍了拍鄒雪梅的肩膀:「雪梅姐你別哭了,又沒弄進去,破不了,沒事的。」

  然後咪咪就一邊應著裡面的女人,一邊回了走廊里。

  我看了看手中的紙巾,又瞧了瞧無助哭泣的鄒雪梅,心一軟,也就幫她擦起了身上的髒東西。

  而這一擦我才發現,不止是那些唾沫,這鄒雪梅牛仔短褲下的雙腿,還印著數個菸頭燙出來的、紅白紅白的傷疤……

  真他媽畜生!

  我咬牙暗罵。

  直到鄒雪梅漸漸停下了哭泣,抹著臉上的淚痕似乎認出了我。

  「小……小輝?你怎麼在這?剛才……剛才踹門的是你?」

  「嗯,我在這夜總會做安保,雪梅姐,你怎麼會來……」我一頓,有些說不出口。

  雪梅姐則當然知道我想問什麼。

  她微微低下了腦袋:「我從小身體就不好,廠子裡太累了,我……我干不下去……」

  「哦……」我也不知道怎麼回話。

  直到雪梅姐又想到了什麼似的,一下就摟住了我的胳膊。

  「小輝,你能不能幫我一件事?」

  「雪梅姐你說。」我點著頭,因為我一向知恩圖報。

  雪梅姐再次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我怕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我會……我會守不住,小輝,你能不能……能不能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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