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間隙了唄。當年二爺差點兒沒命了,老侯爺不僅沒治大夫人的罪,還把二爺送到安州這麼遠的地方,這麼多年不聞不問的,換你你生不生氣?」
張媽媽把衣服拉下來,「主子的事情不是我們這些下人該管的。行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雲華讓張媽媽把藥膏帶上,張媽媽還在推脫,那邊卻突然亂起來。
張媽媽去前頭問了,片刻後慌慌張張的過來,「老侯爺快不行了,今晚上大家都別睡了,如果真要辦喪還還有得忙活呢。」
老侯爺不行了?
那二爺呢?
老侯爺住在廣平侯府的南邊,與春澤齋不過短短距離,那邊才亂起來春澤齋已經聽得清清楚楚了。
洛川不經通稟就闖進了陳楚淮的房中,「二爺,老侯爺不行了。」
陳楚淮神情稍滯,「昨天不是還好好的?」
洛川面色凝重,「現在大房的人都過去了,就連出嫁的大小姐也著人去請了,這回怕是真的了。二爺要不要過去看看?」
陳楚淮眼眸沉了沉,好半晌了才放下手裡的話本,「那就過去看看吧。」
到了老侯爺那邊,大房的人果真都到了。
大爺陳蘊桓跟姜氏幾乎在那道身影出現的一瞬間就認出他來,兩人心中皆是一驚。
當年那個孩子已經長大了,金相玉質,虎步龍行,儼然就是年輕時的廣平侯。
姜氏瞥了眼身邊的丈夫,以前尚不覺得,如今一對比立顯高低。明明是一個父親所出,偏他只隨了老侯爺三分長相,氣度更是半點不沾邊。
「二姐,那就是二叔?」
陳之鳶順著陳玉堂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這才注意到不遠處,正往這邊走來的男子。
他步履從容,氣宇軒昂。近一些了才看清他眉如遠山,鼻樑高挺,實在儀表堂堂。
好一個俊俏兒郎。
除了出嫁的大姐,她跟陳玉堂都未曾見過這位二叔,根本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
聽聞郡陽公主只見過他一面就非君不嫁,這才央著皇上給兩家定下婚約。當時陳之鳶還覺得荒唐,再好看的人能好看到哪裡去。
可當她親眼看見,才知道原來世上當真有這麼好看的人。
可惜是她二叔。
待陳楚淮走到跟前,陳之鳶腳步一跨擋住他的去路後,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
「阿鳶見過二叔。」
旁邊的陳玉堂冷哼一聲,根本沒把他這個二叔放在眼裡。
陳楚淮只冷睨了他一眼,又淡漠的收回目光,「洛川,教教他規矩。」
話音才落,洛川已經扣著陳玉堂的脖頸,手中劍鞘敲在他的膝後,他只覺得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陳楚淮跟前。
「楚淮!」
「玉兒!」
陳蘊桓出聲喝止,姜氏忙把兒子扶起來,眼神怨瞪了陳楚淮一眼。
「這麼多年了大嫂的眼疾還沒好?要醫治就趁早,免得以後眼瞎。」
姜氏氣得心口疼,指著他半天講不出一句話來。
陳之鳶扶著姜氏,目光驚愕的打量在陳楚淮身上。
早知道她這位二叔性子冷,沒想到講話還會這麼難聽。
陳蘊桓站出來,抬著下巴,衝著他冷聲訓斥,「鬧夠了沒有?父親病重,你回家多日都不來探望,現在一來就要鬧事?」
「大哥你們家這麼多人圍著我一個人欺負,到底是誰在鬧事?」
陳楚淮看了眼老侯爺緊閉的房門,冷笑:「到時候把老東西氣死了,這罪過算你的還是算他們的?」
陳蘊桓臉色鐵青,「你!」
「大哥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他自問自答,「哦,大哥一定是誤會了,我說的老東西是裡頭那一個,沒說你。」
陳蘊桓肺管子都要被氣炸了。
陳楚淮出生時他這個做兄長的已經將近二十了,比其他的年輕,自己也確實也是個老東西了。
見他抬腳就往裡走,陳蘊桓又是一番訓斥。
「父親未曾喊你,誰准你進去的?」
已經走出幾步的陳楚淮停下來,回身嘲諷,「他關門防的又不是我。老東西嘛,我來見他,他應該高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