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的是啥意思，突如其來提起趙老四，又是胰子作坊，沒頭沒尾，周四順一時之間頗為苦惱撓頭。
「趙老四也想上咱那頭拉香胰子賣了？當時說好的京城和北地這一塊好像是屬於高府管事的買賣吧？
他能使喚得開？不說他三哥，就是他大嫂表姐（錢夫人）都不敢要這一塊胰子買賣，他是攀上高枝了？
別說他大哥，趙老大這剛升上去的官是咋來，他不會還以為咱們都在這兒了，至今還沒聽人說咋升官的吧？
不就運氣好到有高人把功勞送到趙老三當鋪，趙老大這才升的官，不然就他趙老大連媳婦都管不住，升個P!」
這倒是，用常青今晚的話來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乃是為官者立身之地，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還有那些御史大人啥的就最樂意抓這些小辮子了，據說趙老大那個媳婦以往在京城就沒少讓趙老大抬不起頭。
只不過合該趙老大運氣好，冷板凳坐了好多年，差點要向岳家低頭求助調個外任在外面待幾年的時候，貴人來了！
趙老三又旺了一把他大哥！
那當鋪開的，估計沒少賺黑心錢，偏偏還就有那麼一個沒腦子的高人把寶貝送到趙老三府城當鋪死當了！
至於趙老三說的那啥人家隱士高人就是見他大哥官當的好，屁，還官當的好，那啥人家隱士高人才獻給他趙家，純屬胡說八道！
「不是我看不起他趙老大，他也就運氣好有趙老三這麼一個傻兄弟，不然別說小三元，就是大三元都不好使。」
顧二柱很認同周四順所說的趙老大有趙老三這麼一個死心塌為他籌謀的好弟弟，但大三元都不好使？
不能的。
六元及第不要是啥人物了，文曲星下凡了，坐著不動都有的是天子樂意把文曲星供起來當祥瑞。
「再一個，要我說，趙老大這人不厚道，說好的無子年過四十才納妾是吧？是他自個立身不正，還能怪他媳婦？」
就是！
娘們嘛，再蠢，好好背後教妻就不就行了，明知自個媳婦容不得他有小娘們才低嫁，還敢納妾！
讀書讀傻了！
「虧趙老三還說啥他大哥迫不得已，啥迫不得已，當真迫不得已，他把他老子娘送這頭向親家賠禮的那個時候咋不把那個妾送回老家關著了，還能左一個妾左一個妾的待這頭後院生孩子，存心讓他媳婦惱火？
也就他這個大嫂手段不狠，但凡遇上個厲害的娘家，逮空子給趙老頭送幾個妾都能把他們四兄弟噁心死！」
「……」顧二柱無語朝他豎起大拇指。
周四順見失笑搖頭，「你是別想有兒媳婦給你送幾個妾了，就是三姑爺有負她，我家三丫那性子？
姑爺再如何迫不得已，三丫都不會像趙老大那個媳婦一樣瞎鬧，她只會一聲不吭走了，再也不見姑爺。
這孩子太愛體面了，所以我老擔心她有委屈憋在心裡頭不吭聲，憋著憋著，憋多了，哪天給我來個大驚嚇。」
「不會，他們小兩口不要太要好。」盡會胡思亂想，顧二柱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我顧家就沒出過花花腸子的子孫。」
「當真？」
「當然！」顧二柱說完突然想起自己大哥和那個小寡婦有些不清不楚的，頗為心虛的趕緊岔開話題。
於是半點都不帶賣關子的開始說起趙老爺子向他提起，讓他幫忙從中說和說和，看趙老四能不能上作坊拉貨。
「這老頭！」周四順嗤笑，「日子過得太舒坦了，該操心的不操心，一個趙老大能保他們趙家幾代家財！
他趙家第三代再無一人科舉入仕，好接上趙老大退下，他三兒子賺再多都幫別人攢家底了，還盡瞎打主意！」
顧二柱聞言一愣，反應過來不由伸手拍了下自己額頭，「我就說趙老三咋沒在我跟前嘀咕他大侄子娶了王家女呢！
原來如此，難怪，我說他們兩兄弟咋這麼傻呢，這都兩代長媳王家女了，難不成不擔心趙家往後成王家了。
合著趙老三每年白給王家一筆銀兩，還尋思到一旦後繼無人又成白身，這就說得通他們為啥老盯上你倆兒子了。
看來不光是想拉進三丫，是兒子侄子頂不上，姑娘嫁進你周家，姑爺是半兒，回頭再扯上王家，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周四順贊同點頭，「趙老三這十來年不是在外頭白混的，他趙家之所以有今日說是趙老大功勞，其實還是趙老三。
趙老大早前咋樣的，我不知，那天晚上瞅著就不是個有手段，善於和人打交道的，壓根沒法和趙老三相提並論。
趙老三多厲害，早前不說，就如今才來咱們那兒幾趟，就沒有誰他趙老三不認識的，誰都能拉上嘮兩句嘎嘎笑。」
「那是，一個是讀書人，一個在村里鎮上混大的，兩個人打小起接觸來往的人都不一樣，哪好相比。」
道理是這個道理，周四順不否認顧二柱言之有理，但，「讀書人也不是都這樣的，你瞅我大哥，他也是讀書人好不好？」
好意思拿你大哥比？
幾個人能像你大哥一樣！
「還有孔大人！」
這個，顧二柱敢說了，「出身不一樣，像他們這樣官宦人家出身的子孫，自幼起啥場面少見，長輩還會教導。
不像咱們莊戶人家，孩子能吃飽穿暖拉扯大已經夠了不得，即使供出一個讀書人，自個都大字不識半個，還能教孩子啥。」
「那我三姑爺呢？」
六郎？
顧二柱失笑搖頭，「不是一碼事，我家六郎是話少，但他不笨。他是嫌麻煩，懶得和人多費口舌。
打小起，我家六郎就能動手很不想開口，一旦開口，那誰都說不過他的，硬邦邦的兩句話甩出來能氣死人。
為這個，我兩口子沒少頭疼，總想他多學著點他哥嘴甜討喜，他多少還是有聽進去，只是懶得說好聽話。
何況如今不比早前，我還給他找了個好媳婦，捧他的人多了，三丫會提點他，你大哥會教導他。
這樣子了，他要還嫌多費口舌，再不善和人打交道，那真沒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