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與李夢之間的博弈,吳影已經不在意了,不管誰贏,都不會牽扯到他。
當然,站在他的立場,他還是希望李夢能贏,成功逃過這一劫。畢竟,在他的復仇大棋盤上,需要許許多多的棋子,而這個女人,正是其中之一。
作為棋子,當然需要發揮最大價值,如果僅僅只使用一次,有些浪費。
因此,對於李夢,吳影表示:「祝你好運」
清晨的陽光灑落大地,車水馬龍的街道上,吳影開著車緩緩前行。
窗外人流攢動,都市的繁華與市井的喧囂融為一體,那是人間的色彩。看著看著,有些出神,竟產生一種不該有的念頭:
「要不,算了吧,放下仇恨,重新開始生活,好好享受這個繁花似錦的世界」
想法剛出,一股巨大羞恥感洶湧而來,讓他羞愧到無地自容。同時,二十年前那晚的畫面,瞬間浮現在眼前,歷歷在目。
心底的柔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是憎恨、是憤怒。
「我要報仇!殺光所有仇人!只要參與進來的,不管有罪沒罪,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暗自咆哮後,他加快車速,目不斜視,直直朝東三環而去。他要去準備了,為第二起謀殺做準備。
……
殺死一個人並不難,誰都能做到。
但是,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殺死一個人,那就是那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需要細緻周密的謀劃,以及無比縝密的行事,同時,運氣還不能太差。
曾經,吳影問老師:「怎樣才能做到完美犯罪呢?」
老師告訴他:「足夠聰明、足夠謹慎、足夠有耐心,理論上講,是可以做到的」
吳影是一位數學老師,他喜歡用數學思維去思考,謀殺在他看來,就是一道數學題。他總是先設定一個結果,然後反推,去創造一個個條件。
最後,引導目標按照他給的條件,一步步走向死地,完成謀殺。
如果,在這個過程中出現意外,他會毫不猶豫放棄,重新布局。他明白,想要下完他的整盤大棋,中途就不能冒險,必須保證自身安全。
這次目標,名叫孫大偉,47歲,住在東三環的城中村。
這傢伙與趙建華不同,趙建華最多算是害死吳影全家的幫凶,而孫大偉,卻是直接參與者。
因此,吳影不會讓這傢伙死的太輕鬆,他需要對方感受到痛苦、絕望、與無助。
……
早上九點,城中村某街巷口,吳影緩緩停車。
他沒有下車,而是坐在車內,朝二十米外看去,那裡有棟二層商鋪,孫大偉就住在那裡。
城中村人很多,甚至比繁華地區的人口密度還高,街邊到處都是車,吳影這輛黑色大眾,絲毫不起眼,也沒人關心。
他就那樣靜靜坐著,等目標出現。這一等就是三個小時,直到11點左右,一個頭髮散亂、穿著拖鞋的中年男人,這才打著哈欠從一樓走出,正是孫大偉。
出門後,這傢伙先是去到隔壁飯店,二十分鐘後,再次出現。然後,挺著肚子、叼著煙,慢悠悠走到一輛麵包車前。
打開車門,上車,啟動,逐漸遠去。
整個過程,吳影就那麼靜靜看著,既沒有下車、也沒有跟上,只是看,面無表情的看。
等到孫大偉離開十幾分鐘後,吳影這才啟動車子,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此地。
接下來,整個下午,他都在熟悉周邊道路。城中村到出城這段路,他來回跑了好幾次,不管大道還是小路,都親自上路走上一遍。
直到天色漸暗,他開車離開了城區,朝附近的牛駝山駛去。
等他回城區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也就是說,他在牛駝山待了整整一個晚上加一個上午。
期間,他做了很多事,總之,該做的準備,已經準備好。
回到家,快速洗漱後,疲憊不堪的吳影,二話不說,倒頭就睡,他是真累壞了。
接下來,只需要靜靜等待,等到下周五晚上,就是計劃發動的時候。而到時候,他相信,會很有趣。
……
就在吳影睡的正香的時候,周國棟辦公室。
「你好,我叫唐平,大家喜歡叫我鹹魚兄,哈哈哈」
一位青年伸手,嬉皮笑臉對周國棟說道。這人有些特別,長著一張永遠睡不醒的臉,但眼睛很亮,似乎能看透一切。
他是省廳下來的顧問,是來協助辦案的,當然,也有監督職責。
周國棟伸手淡淡點頭:「周國棟」
見周國棟這副態度,唐平撇撇嘴,暗道無趣。於是,也不廢話,走到旁邊,一屁股坐下,很是自來熟。
周國棟也不在意,依舊嚴肅,坐回自己的位置。
「這案子,目前、、」
周國棟剛開口,唐平就揮揮手:「案子的事兒,等會兒再說。
周隊,我先跟你交個底,這次我下來,雖說名義上是協助你們辦案,順帶監督你們。
不過,我這人比較懶,只喜歡躺平,不喜歡動,更不喜歡多管閒事。
所以,就當我不存在,你們該怎麼查就怎麼查」
這話周國棟聽懂了,暗自鬆口氣,他真怕派下來的顧問難伺候,如今看來,這人還不錯。
於是,他露出笑容:「那就好」
唐平也笑了:「說說案子的事兒吧」
「事情要從五天前說起,那天晚上、、、、、、」
半個小時後。
唐平用手摩挲著下巴,一邊沉思、一邊低聲呢喃:「趙建華是李夢所殺,這點應該沒錯。
但李夢絕不是幽靈,幽靈另有其人。
那麼,李夢與幽靈之間,是什麼關係呢?
合作關係?不不不。
如果兩人是合作關係,根本不需要這麼麻煩,還把警方牽扯進來。只需要相互配合,就能輕鬆弄死趙建華,李夢也不會這麼輕易被懷疑。
不是合作,那是什麼關係呢?
嗯~難道,李夢只是被利用,是一枚棋子。
對,沒錯,如果是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
嘀嘀咕咕了半天,許久,唐平這才抬頭,邪魅一笑:「我想,我大概知道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