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長三尺,劍柄精緻渾然無物,劍鞘泛著湛藍色的光澤。ඏ🌷 🐸💀
雖未出鞘,可是三米之內以感其寒意襲人,春風折服,黯然以失三分色。
林霜兒瞳孔漸漸放大,櫻桃紅唇微微張開——
雖是初見此劍,可是不知為何,她的身體之中,似乎有一種她說不出的東西,在與這劍邀相呼應。
腦海里更是迴蕩著一個聲音。
「握起它。」
林霜兒自知,此劍絕非凡品,可是卻並沒有伸手去接,即便她的身體對於這柄劍莫名的渴望。
詫異驚駭的同時,她同樣不解,所不能理解,萍水相逢,眼前的先生,為何會贈劍於自己,尤甚還是一柄上等的好劍。
「先生,這太貴重了,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她倉促拒絕,竟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目光極不情願的從許輕舟手上的劍上挪開。
以此來壓制身體本能的欲望。
許輕舟微微挑眉,視線凝視著掌中的青霜劍,眼中同樣帶著些許的落寞。
那是不舍的眼神。
這劍可是好劍啊,也是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一劍神兵。
其真實價值,在這修行的世界,修行者的眼中,已然無法用凡俗的金錢來衡量,即便是兌換成稀有的靈石,怕也將是一個天文數字。
送?他自然不舍。
可是天使投資,講究的是高投資,高回報。
自古老話說的好,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要投咱就往大了投。
只要林霜兒運氣不要太差,以她的資質,未來前途不可限量,隨便突破到個金丹,元嬰境界,自己絕對能回本,還能大賺。
若是運氣好,真到了帝者境,成了一方巨擘,那時候姑且不論這投資回報如何豐富。
就單是這贈劍之恩,也足夠許輕舟受益半生了。
所以哪怕不舍,他也心甘情願的將此劍贈於林霜兒。
博一個未來,搏一個富貴終生。
「此劍長三尺,乃是天外寒鐵所鑄,是我遊歷天下所得,劍名:青霜,林姑娘名字里亦有霜字,這便是緣份。」
「我許某向來講究的就是一個緣字,我與林姑娘有緣,此劍亦與林姑娘有緣,這是定數,也是天意,這劍與林姑娘更配,握在姑娘的手中才能綻放異彩,才能璀璨生輝。」
說話間他的視線看向林霜兒,單手捧劍奉上,繼續道:
「青霜有意擇主,我許某誠心贈劍,盛情難卻,還望林姑娘莫要推辭,掃了這一分雅興,擾了這份緣。」
林霜兒手足無措,眼神飄忽不定,一時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吞吞吐吐,吱吱呼呼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可是——先生,這,太貴重了.......霜兒受之有愧,不敢接。」
劍者,又怎麼會不喜好劍呢,尤其是這還是一柄難得神劍,更是與其靈根功法,相得益彰的劍。
林霜兒很想要,可是真的太貴重了——
許輕舟自然是看透了林霜兒的想法,含蓄一笑,嘴角微傾如春風柔和。
「林姑娘若是覺得受之心惶,那不如這樣,我們做個交易?」
林霜兒不解,歪了歪腦袋,三千青絲隨著灑落一邊。
「什麼交易?」
「我以此劍換姑娘一個承諾。」
林霜兒又一次怔了怔。
許輕舟卻繼續自顧自的說道:
「姑娘遠行覓長生,前路漫漫多坎坷,正缺一柄好劍防身,我將此劍送與姑娘,姑娘拿著此劍去踏長生,若是有朝一日真得了長生法,姑娘便替我許某做一件事情。」
怕林霜兒誤會,許輕舟話音頓了一息,又補充了一句。
「放心,我說的事,絕對不違背姑娘本心。」
望著許輕舟,那俊朗的面容,林霜兒此刻失神,這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男子。
吧書69新
她越發的看不透,讀不懂,猜不明。
「用一柄好劍,換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先生,這顯然不是一個理性的選擇,不划算。」她語氣有些低,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許輕舟卻是不以為然。
「世人云,劍者一諾,重若千鈞,山可傾,海可枯,唯有劍者不負君。」
「林姑娘是劍者,你的承諾許某信得,在者說,我看好的是林姑娘你,我相信未來你必將可登蒼天,可御八荒。」
「得道長生,舉手投足便是那改日月,換星辰的大神通,得這樣的人一諾,是許某占了姑娘的便宜。」
他說的很認真,語氣平和,並不像是在暢想未來,更像是在敘述一件本就存在的東西。
於他而言,好像林霜兒自己,註定了能走到那一步,這是一種信任,毫無理由的信任。
也正是這份信任,讓林霜兒受寵若驚。
她仰著頭,眼中泛著痴迷,詢問道:「先生真的覺得,霜兒可以嗎?」
「自然,接劍!」
許輕舟手中用力,劍脫手而出,在半空劃出一抹弧度,飛向林霜兒。
林霜兒本能的接過長劍,雙手緊緊的握在手心。
這是一柄好劍,很輕。
可是此時此刻,握在手中,林霜兒卻感覺到格外厚重,這份厚重讓她惶恐,讓她茫然。
俄頃,林霜兒眼中變得專注,認真,面容也變得格外嚴肅,看向許輕舟。
「先生的恩情太多了些,霜兒便不說謝謝的話了,若是將來,先生需要我,我恰巧在,無論何時,何事,霜兒必將傾力相助,報先生之恩,之情。」
許輕舟淡然一笑,儒雅盡顯笑眼之中,同樣望著林霜兒,拱手一拜。
「好,那許某在此祝姑娘此去長生路,如月之恆,如月之升,如南山之壽,不賽不崩,如松柏之茂,無不尓或承。」
「早得長生路,終得長生夢,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許輕舟話落起身,摺扇一開,不等林霜兒辭別,轉身便就獨自離開,唯獨留下林霜兒錯落在了風中。
離別本是常態,註定不盡如人意,如此匆匆一別,甚好,也恰好。
望著許輕舟的背影漸行漸遠,眼看就要下了城頭,林霜兒向前跑了數步。
呼喚道:「先生——等等?」
「追風趕月莫停留,平無盡處是春山,你我終有再見時,姑娘有話——不妨下次再說。」
林霜兒腳下頓住,望著書生的背影,聽著耳畔離別聲迴響春風裡,好似生生不息。
望著手中的劍,少年的模樣又一次浮現心動,撩撥著少女的春心又一次萌動。
她抿著紅唇,大大的眼睛裡波光交錯,許久許久後,當她再也看不到許輕舟的時候。
她輕輕拔出了劍,只是出鞘一分,劍鳴翠麗動人,劍鋒映照著少女的那抹紅,是那般的鮮艷,劍氣凝霜,寒流四起,周遭空氣宛若凝結。
可是少女的心底,卻燃起了熊熊烈火,少女的血脈亦若濤濤大浪,奔騰不息。
她收劍,慢步到了城牆之畔,雙手放於臉龐之側,衝著許輕舟消失的方向,高聲吶喊。
「先生——慢走!」
「先生——珍重!」
「先生——」
「後會有期!」
清麗之聲如那數隻黃鸝繞枝頭,聲聲雀。
隨風飄蕩,迴蕩天霜城,那路人聽之,也忍不住駐足,仰頭,尋聲看上一眼。
許輕舟走在長街上,同樣聽的真切,歪嘴一笑。
「搞定!」
林霜兒前所未有的舒坦,這是她生平第一次這般大喊,她轉身,一躍踏空,跳下了城頭,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先生放心,長生路上,霜兒無懼,定不讓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