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吟本是打聽好沈長寂今夜會在舷清欄品茗,特地安排蘇妙跟他見見,撮合一下兩人。
誰料到……沈長寂臨時起意沒有過去!
氣的沈月吟只能臨時讓馬車夫帶蘇妙換了一個地方,所以繞了兩小圈。
等到酒樓的時候,蘇妙才鬆了一口氣。
起初她還覺得不對勁,現如今看來是她多想了。
沈月吟早早就在酒樓候著蘇妙了,她一來,菜陸陸續續就上桌了。
三年未見,沈月吟倒是覺得蘇妙長得越發嬌美了。
臉精緻如畫,膚色白里泛紅,身段婀娜,秀雅脫俗中透著清靈之氣。
沈月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怎麼這樣看我呀?」蘇妙被沈月吟這個模樣,止不住輕笑一聲。
「自然是你好看!」沈月吟毫不誇張說了出來。
她看到蘇妙不好意思,忍不住又問:「那你這三年來,跟謝世子都沒有什麼嗎?」
蘇妙:「沒有。」
沈月吟也明白。
若是真有點什麼,也不至於蘇妙回來的時候,傳出了兩人分開的消息。
雖然當初匆匆忙忙,但兩人也沒有一個正式的婚禮,對於國公府而言只算是定下個婚期。
若是兩個人真的確定彼此了,等到謝衾回京,沈老太定會給蘇妙安排一個婚禮,讓謝衾明媒正娶蘇妙,坦坦蕩蕩嫁進謝府。
誰想到……
沈月吟:「不說這些往事了,你的情況我也了解了一些。來,嘗嘗這個新出爐的糕點。」
說著,沈月吟給蘇妙夾了一塊。
這幾年,蘇妙待上山上,吃食都十分清淡。
眼下這一桌東西,對於那時候的她而言,算是十分稀罕的了。
蘇妙剛咬了一口,就聽到外邊一男一女傳來的說話聲。
「還好嗎?要是不能走的話……」
「嘶……有點疼,不過不礙事,我還能走!」
沈月吟聽到那男聲,整個人都愣了。
她連忙起身,走過去打開了門。
因為她訂的廂房在樓道旁邊,所以她推開門,自然就看到發生了什麼。
她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能在這裡聽到自家兄長的聲音!
還是那麼溫柔的聲音!
誰知道,還真是沈長寂!
撞鬼了。
孟鶯聽到開門聲,下意識抬頭。
她看到是沈月吟後,勉強笑道:「沈妹妹。」
話音剛落,蘇妙剛好走了出來。
這道熟悉的聲音,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夢裡面,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認得出。
三年了,沈長寂變化不大,但五官倒是越發凌厲英俊,渾身滲透著上位者矜貴感。
三年前與三年後的勢力,完全不一樣。
眼下的他,已經不僅僅是沈將軍這麼簡單了。
就連當朝天子,都要給他三分臉面。
蘇妙目光不禁往沈長寂看去。
只見他側臉對著她,沒有任何感情,但盯著孟鶯的目光,透著對她的溫柔關懷。
最主要從剛剛那一道聲音,就可以聽出,他對孟鶯不一樣了。
孟鶯不小心踩空,所以沈長寂微微拉了一下她。
但礙於袖子的寬大,所以擋住了不少細節,但落在大家眼裡面,他們兩個人十分曖昧。
特別是一向待人冷冰冰的沈國公,滿眼柔情望著一個女子。
孟鶯見到蘇妙,連忙想要扶著旁邊的欄杆站起,但沈長寂率先扶了她一把。
「我……我沒事。」孟鶯下意識道。
「待會讓太醫過來看了我才放心。
你每次都說沒事,在我這裡不用這麼逞強。」
沈長寂一連說了兩句話,低沉嗓音十分溫柔。
隱隱約約可以聽得出一點寵溺的味道。
孟鶯臉頰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
但沈長寂旁若無人繼續放柔聲音關心她,伸手小心扶著她下去,像是從來沒有見過蘇妙那般。
蘇妙站在原處,長睫遮住了她眼底下的情緒。
但沈月吟能夠感覺到蘇妙情緒的不對勁。
「妙兒……我也不知道兄長怎麼就跟孟姑娘好上的……」沈月吟有些抱歉。
蘇妙強迫自己露出微笑,不讓人看出破綻。
「沒事,外面涼,先進去再說吧。」
沈月吟點了點頭。
早知道今夜會鬧這一出,她就不帶蘇妙過來了,也不會約蘇妙出來……
倒是蘇妙像是沒有什麼事那般,繼續往嘴裡面塞東西,時不時跟她說這些年發生的趣事。
但只有蘇妙自己心裏面清楚,嚼在嘴裡面的東西透著酸澀的味道,如同嚼蠟一樣沒有滋味。
不過……
沈長寂那樣的男人,早三年就是上京女子心中的夫婿,這三年他又立下了不少的功勞,自然身邊不少人……
沒有人會弔死在一棵樹上,更何況……那個人是他。
蘇妙扯了扯唇,一抹苦澀。
—
沈長寂剛將孟鶯扶上馬車,孟鶯便道:「回東郊那邊就好,我的腳……沒有什麼事的。」
「那就好,要是有什麼事,記得說出來。」
沈長寂又扔出了一句話。
孟鶯點了點頭。
不過好在從這裡到她的私邸不算遠,下馬車的時候,還是沈長寂扶著她。
但一進到府邸裡面,便是芳寧扶著她。
孟鶯知道沈長寂還會待上一兩個時辰,所以便讓芳寧沏了茶。
芳寧看著孟鶯的腳,眼底透著擔憂。
「不礙事,去吧,小心別燙到自己。」
「好。」
沈長寂真待了一個半時辰後,才離開孟鶯的私邸。
人剛走,孟鶯便喚來了芳寧。
「小姐!你這腳怎麼回事,我看著都心疼了!」芳寧立馬就紅了雙眼。
「還真有點疼……不如好芳寧給我揉一下?」
孟鶯說著,眼中閃著期待看她。
芳寧嗔怪她一眼,微微蹲下了身子。
……
沈月吟跟蘇妙用完膳後,便離開了。
整個廂房裡面,就只剩下了蘇妙一個人。
眼下的她,雙眼透著水霧,手上拿著一個酒壺。
她望著窗外那一輪明月,痴痴笑了起來。
曾經無數個夢都出現沈長寂尋了新人,當時的她只當是夢……可夢也有成真的時候。
他當初說他不喜歡孟鶯……
她當初也說自己不喜歡謝衾,可後來呢……
桃兒進來看到蘇妙這個模樣,連忙將她扶下了樓。
「小姐,你醉了!」
「我沒有……沒有!」
即使離開了酒樓,蘇妙走路也是搖搖晃晃。
「我要上……馬車!」
說著,蘇妙紅著臉,直接往停在大樹下的那輛馬車走了上去。
「小姐……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