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連忙後退了一步,「我……不是故意的。」
沈長寂收回目光,沒有說話。
馬車裡面的氣氛再次陷入了僵持。
蘇妙坐在自己位置上,忍不住瞥了幾眼沈長寂。
只見他依舊面色淡淡,一副漠不在乎的模樣。
眼下的他,跟剛剛在晚宴上面對孟鶯時候的簡直是兩個人。
他對孟鶯可以滿眼都是溢出的柔情,但是對她……
或許是她當年對他傷害太大了,畢竟沈長寂那麼驕傲的一個人,被她那樣拒絕,的確心裡不好受。
他條件這麼好,想尋一個女子成親,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也不是非她不可。
蘇妙對著窗外,深呼吸了一口氣。
但她想到剛剛撞見的那一幕……不禁又多看了幾眼沈長寂。
他知道嗎?
沈長寂面對蘇妙的注視,毫不猶豫對上了她的目光。
他沒有說話,但眼神透出的凌厲,足以將馬車裡面的氣氛壓到最低。
蘇妙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問:「你跟孟姑娘……」
晚膳的時候,她雖然走在後面,但也隱隱約約聽到沈長寂跟孟鶯提到婚服一事。
他說東西都差不多準備好了。
孟鶯臉上掛著小女子的嬌羞,十分體貼地說沈長寂若是忙的話,她可以自己過去看。
這些話,傳到任何人耳朵裡面,都知道是喜事快近了。
沈長寂冷嗤,目光看向了窗外,語氣散漫。
「怎麼?允許你跟謝衾成親,不允許我娶她?」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蘇妙嘴唇輕輕動了一下。
「沒有。孟姑娘挺好的,你跟她……」
蘇妙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沈長寂打斷了。
「她的確很好,無論哪一方面我都很喜歡。」
這句話,讓蘇妙瞬間啞口無言。
她點了點頭,強制自己露出笑容。
「那挺好的。」
沈長寂:「沒有什麼想說的了?」
蘇妙看著自己府邸快到了,握住帕子的手緊了幾分。
馬車停在榕樹下,融入黑夜之中,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見這裡有一輛馬車。
蘇妙沒有急著下去。
沈長寂也沒有說話的意思。
馬車再次陷入了沉默。
直到過了半晌,沈長寂才緩緩開口。
「我對別人的妻子不感興趣。」
一句話,直接劃清了界線。
「我和謝衾已經結束了,我和他什麼都沒有,當年的事情他應該也跟你說了,我知道我不該騙你……」
但她若是不那樣說……
蘇妙剛解釋完,手不禁微微發顫,心底仿佛被麻繩死死擰住那般難受。
沈長寂半張臉融在黑夜中,下頜線繃緊到極致,薄唇微勾。
她不僅騙了他一次,還騙了他兩次……
明知她帶著目的接近,可他還是忍不住淪陷其中。
蘇妙:「當年的事情,我的確不好。若你現在過得好,我也不會打攪,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他喜歡孟鶯,喜歡跟她在一起,想娶她。
那麼她會祝福沈長寂。
蘇妙將淚水藏在眼眶之中,緩緩起身。
可她還沒有撩開帘子走下去,手腕就被緊緊拽住了。
下一秒,她整個人被沈長寂扣進懷中。
蘇妙來不及說話,直接被沈長寂狠狠吻住。
她想到孟鶯,下意識想要推開沈長寂,但他卻變本加厲吻得更狠了。
那熾熱的目光,仿佛要將她吞噬在黑夜之中那般,蘇妙止不住繃緊了身子。
她往後縮了一下,但卻被沈長寂掐著腰拖回了原位。
四目相對,呼吸是潮熱的。
他垂眸望著她,將她的狼狽收入眼中。
「你……」
蘇妙臉頰緋紅,呼吸有些急。
「我什麼?」
沈長寂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身居上位,端著一副掌控者的姿態。
他伸手探進,蘇妙猝不及防驚了下,泛著紅的臉頰更燙了,戰慄著咬緊下唇。
「別忘了,你還有個孟姑娘!」
他明明嘴上說的這麼喜歡孟鶯,但卻能對她這般無恥行為。
沈長寂看著她眼中的情動,不以為然。
「她和你不一樣。」
蘇妙冷笑。
這麼多年不見,她沒有想到沈長寂竟然變得如此劣根性了。
這直接顛覆了她對他的認識。
「你不怕我告訴她嗎?」
「一回生二回熟,這種事情你也沒少干。」
沈長寂一句話,足以把蘇妙給噎住。
之前她對他做出那種行為,只是因為他跟柳嬌嬌有婚約。
但眼下,他跟孟鶯……
孟鶯看著就比柳嬌嬌和善,而且也沒有什麼黑底子,所以她做不出。
沈長寂這話很明顯讓她當外室。
蘇妙直接將他推開,轉身下了馬車。
沈長寂看著蘇妙離開的背影,眼中冷色漸漸褪下,垂在兩邊的手微微收緊。
—
蘇妙回到自己的屋子,情緒還沒有平復下來。
腦海都是剛剛在馬車上,跟沈長寂的情況。
那是她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一個。
雖然三年未見,但沈長寂功力不退反進,讓她跟著也躁動……
但一想到這點,加上剛剛沈長寂的話,她不禁想到這些年,他跟孟鶯是不是也會……
蘇妙剛緩過氣,桃兒便拿著請帖進來了。
「小姐,去嗎?」
蘇妙看了一眼,想到是沈月吟,便應了下來。
……
沈長寂回到國公府,就收到了沈月吟生辰的帖子。
他看了一眼,孤鷹在旁又道:「蘇縣主到時也去。」
沈長寂聞言,拿著帖子的手微微一頓,隨後吩咐道:「那一日讓人提前在老地方等我。」
孤鷹一聽,就知道沈長寂提的是孟鶯了。
他不禁搖了搖頭。
自家主子也真是能耐的,非要和孟姑娘合作來這一出。
孟鶯很快收到了消息,她不知道沈長寂累不累,反正跟他合作,她倒是不累。
想了想,她特地讓人去給她備了套衣衫。
沈長寂這話一出,剛好被門外的沈行聽到。
他走進來的時候,不禁打量了自家兄長几眼。
何必呢?
「我知道你心底那點想法,但最好適可而止,你就不怕待會把人又給弄跑了?」沈行好心勸道。
這兩年來,沈長寂重心一直都在朝堂之上,只有差不多蘇妙回來的時候,他才跟孟鶯有進一步進展。
沈長寂不語,眼神一沉。
「難不成這些年你奪權,不是為了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