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豐牛鎮,這個鎮子以前是片旱地,但是有隻神牛給我們的土地帶來了甘露,所以為了紀念這隻神牛我們這邊才叫豐牛鎮。
「嘉陽,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我面前的女孩有點嗔怪道。
我躺在草地上,依然保持著抬頭看著天空的姿勢沒有動彈,看著天空說道「我一直有在聽著,話說現在不是剛升高三,出來還要帶著書,有那麼緊張嗎?」
沈芸看著我認真的說:「嘉陽,老師說高三是最重要的一年,是人生的分水嶺,得抓緊時間。」
我看著她又是這副小老師模樣笑到:「知道了沈老師,我回去就好好學習,爭取下次月考考個第一名。」
「嘉陽,你又惹我生氣」沈芸說完便伸手欲要向我捶來。
"我靠......你至於麼!」我笑言。
沈芸聽完扭過頭不看我,懸在空中的手緩緩放下。
我看著她,不自覺的出了神,沈芸是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應該就是那種青梅竹馬那樣的關係吧。
我走到她面前,看著她說:「我請你吃雪糕你彆氣了。」
「你有錢嗎,還是我請你吧。」沈芸板著臉說道。
「怎麼能讓你請我呢,你在這等著,我待會就把雪糕買來」,我對著沈芸露出一副微笑便向西走去。
走到街中心,和城市的喧鬧不同,臨近黃昏的小鎮街道上沒有什麼人,只有幾家店鋪里才能看到零星幾個人,但遠處的縷縷青煙卻像是訴說著這裡的人煙。
「虹姐要兩根冰棒,記呂胖子頭上,」我走到了一家便利店說到。
「又掛小呂頭上啊,陽陽。」
這裡的老闆是位漂亮的美女,聽鎮上人說是跟父母因為結婚的事情吵架跑到這裡的,但是性格開朗又愛開玩笑,跟我們這些學生關係都比較好,我們也都叫她一聲虹姐。
我聽著虹姐的打趣說到:「那沒辦法,誰讓那傢伙有錢呢。」
虹姐無奈聳聳肩:"說的倒也是,不過陽陽,姐姐聽說你家的情況最近不太好,要不要先來姐姐家住一段時間?「
「不用了虹姐,他們一直是這樣的,沒事的。」我擺擺手接過冰棒。和虹姐道了聲謝後,就往回走。還沒走到草地邊,就看見沈芸朝著我走來。
「你怎麼過來了?」我疑惑地問。
「我看你這麼久沒回來,怕你沒錢被留住了。」沈芸微微笑著說。
我看著沈芸的笑臉略微有一點尷尬,把手中的一根冰棒遞給她,「快吃吧,再不吃就要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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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沈芸並排走在回家的路上,因為不是離得特別遠我們放學經常像這樣一起走回去,走到一座橋邊的時候。
「嘉陽,你以後想做什麼?」沈芸突然問道。
我看著她盯著我轉頭說:「我沒想好,不過我大概想離開這裡吧!「
沈芸轉頭看著河面說:「上次去你家,你不在的時候我看到你桌上寫的日記」
我俯瞰平靜的河面,靠著欄杆背過身去,沒有接話。
沈芸接著說:「我看到了你寫的要在秋天到來前離開這裡。"
「我也知道你家裡的情況,你真的要走嗎?」
我轉過頭來看了看她對著河面平靜說:」嗯,我已經決定好了。」
「嘉陽,你是個成年人了,應該明白,逃避不能解決問題。"
「你的父母需要你,你的學業也很重要,你不能就這樣離開。」她的目光堅定,似乎在告訴我,她不會讓我輕易放棄。
「你要為自己的未來負責」
沈芸的語氣很著急,我能聽出來她真的是為我考慮,但我已經聽到不耐煩不等她說完,我便說到:「其實你沒必要這樣,這不關你的事,你沒必要為我考慮這麼多。」
「什麼?"
沈芸聽到我說的話問道。
」我說不關你的事,跟你沒有關係!"我語氣冰冷又重複一遍。
「嘉陽,你怎麼這樣,我們不是朋友嗎?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真的是看錯你了,你就是一個自私鬼,只想著自己不考慮別人,明明阿姨和叔叔是那麼喜歡你,你還要離開他們,"
」虧我還這麼勸你,你卻說出這種話,"沈芸略帶哭腔的說道。
「喜歡我?你從哪裡看出來的?他們喜歡的只有自己!」我語氣平靜,聲音低沉像是找到了發泄口,將這麼多年的委屈全部都吼了出來。
沈芸沒有想到我的反應會如此激動,我也沒有想到我會對著沈芸說出那番話。待我冷靜下來,剛想去安撫她的時候,卻看到了她那震驚的眼神。我看著她往後退了退,轉身跑開了,只留下我一個人站在橋上。我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裡充滿了懊悔和自責。我知道我傷害了她,但我也清楚,我也該離開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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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回到家中,夜幕已經降臨,我還沒有走到家門口,就已經聽到屋內傳來的爭吵聲。我默默地轉身進入房間,鎖好了門。我靜靜地躺在床上,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我知道我對沈芸說了過分的話,她一定很傷心。但我也明白,我必須離開這裡。不,是逃離這裡,去尋找新的開始。
往後的日子裡,我再也沒有在上下學的路上看到過沈芸,她似乎在刻意躲著我。我想也是,畢竟我已經傷透了她的心。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她現在不會因為我的離去而傷心了。而我也可以離開這座我生活了18年的小鎮。只要等夏天過去,當秋風吹過的時候,想必我也已經離開了吧。我是這麼想著的。
「嘉陽,我們聊聊好嗎?就在那天的橋上,我在那座橋上等你。」
直到現在我都沒想到沈芸會主動打電話給我。
「好」
我剛說出這一個字,沈芸就掛斷了電話,我只好起身去門口走去。
到門口發現今天那兩位似乎沒有回來,今天的家裡也格外的安靜。
不,這早已支離破碎已經稱不上家了。
我剛到橋口就看到沈芸早早的站在橋上等著了,我的腳步很慢,就像我現在不安的心情一樣,不知道怎麼面對她。
「嘉陽,你知道嗎,這座橋傳說是那隻神牛的脊背化成的。」她開口清冷的說道。
「。。。,你是想說這個嗎?「我還是沒耐住性子說到。
似乎是看出我的急不可耐,沈芸開口問到:「你什麼時候走?」
「後天下午放學」
「好"
這是我和她最後的對話,她似乎比之前更沉默了,對我的態度也沒有變化。但我始終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把我叫出來,只說了沒兩句話。這是我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