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行駛了七站,車門打開時仍舊是空空的站台。
姜芋最後瞄了一眼薑黃的遠程連接,按行駛的方向是回主城,預計至少要3-4個小時,尤其是在凍雨結冰的路面,收到最新的簡訊息,因路面結冰,所有進出城的高速路封閉。
走在被雨水打濕的行人步道,20*20的地磚有的磚塊偶爾被電瓶車撬動,形成一個個底部積水的「暗雷」,一不小心踩上去,輕則打濕褲腳,重則髒水灌進鞋內。
小心翼翼地通行,儘量避過不平整的磚塊,也難免碰上表面看起無虞的,用四字成語形容「防不勝防」。
終於見到苓雲發來位置的目的地,「省體育專修學院」,門口保安室里空無一人,只有兩個正對的小太陽開到最大檔,暗紅色的紅外光線把狹小的室內照得如同燃燒一般。
徑直走了進去,想找個人問下哪裡是打網球的地兒,偌大校園連一個鬼影都沒有,不遠處一塊路牌指示「網球館前方50米左轉。」
網球館是一棟老舊二層場館,修建上了年頭,在細密的雨中如同探出水面的胖頭魚,隱約聽見從裡邊傳來撞球的聲音。
拾階而下,「嘭嘭」聲越來越明顯,直接走了進去,發現是4*4的標準網球場地,其中三塊場子都有人在打球,最靠里是空著的。
苓雲坐在一旁的矮凳上,正百無聊賴玩著手機,見到門口出現修長人影,站起身朝著揮了揮手。
姜芋從其它場子後方繞了過去,後知後覺發現自己一身冬裝並不像是來打球,反而是來慰問的。
常溫室內網球場帶著所謂「常溫」前綴,在寒潮警報中體感溫度僅僅在零度以上,苓雲穿著潔白的羽絨服下是一對光潔的小腿,儘管身高和雭或者烏賊娘比起來差了一些,仍給人亭亭玉立的視覺欣賞。
「哎,等得我啵啵奶茶都涼了,」苓雲翹起嘴,可愛中透著俏皮,「老夫掐著一算,果然你是尋常裝扮,不像是來打球,更像是來接女朋友放學。」
姜芋嘴角微微翹起,「所以我們找一個暖和的地方喝一點沒有涼的啵啵奶茶?」
「不要,」苓雲從身後遞過來一個紙袋,「老夫料事如神,已經給小芋芋準備好了戰鬥裝備。」
「真的要打?」姜芋瞄了一眼,紙袋裡是一套男士運動套裝,包括鞋襪。
「你不知道這兒好難預約,」苓雲自然牽起姜芋的手,「全市唯一還開著的網球球館。」
「好吧,」姜芋不忍拂了準備妥當女孩的心思,「等我一會兒?」
「嗯,」苓雲半催促道,「快點噢,我腿都快凍麻了。」
姜芋把自己帶著體溫的外套脫了下來,「給你先蓋一下,」說著朝更衣室走去。
苓雲抿著嘴微笑接過,等姜芋轉身放在鼻子下深呼吸一口,然後乖巧抱著回到場邊。
不一會兒,姜芋換好運動裝出來,苓雲眼前一亮,183cm可以說是理想高大男友的標準,再加上微微偏瘦勻稱的體態,以及十八歲男生特有的青春氣息,只看一眼,不由自主臉色微微泛紅。
姜芋倒是什麼都沒感覺到,接過苓雲遞過來的球拍和黃色的網球,先試著熟悉了一下。
苓雲脫掉外套,露出玲瓏有致的身材,同樣也是少女的青春感,外加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容顏,幾乎用「不可方物」形容。
短Top針織上衣搭配百褶迷你裙,露出一圈小蠻腰,勾勒出年輕女生的動感曲線,滿滿的青春荷爾蒙氣息感撲面而來。
姜芋也是有一瞬間的表情遲滯,捏著球的手差點沒抓穩,不過隨即調整了一下神態。
「快發球,」苓雲帶著誇張的表情,「再不發球要成冰棍了,好冷啊,好冷啊。」
第一次打球,不出意外被中網攔下,跑上前撿了回來,回想起電視裡的鏡頭,下一次球飛至對面半區。
「不錯啊,」葉芷看似隨意揮拍,擊打回去的球像長了眼睛似的,剛好在對面輕鬆擊打的範圍。
姜芋把握著手感,判斷落點,再加上對面的餵球,黃色的球划過一道弧線穩穩再次被擊飛。
「你是不是在計算飛行軌跡?」葉芷見姜芋面色露出認真表情,「能算出來嗎?」
「沒有多複雜,」姜芋望了葉芷一眼,「無外乎慣性矩、彈性碰撞和動量,對應撞擊點、平衡、慣性和質量因素,一個比較簡單的數學模型而已,代入一些已知量,落點和速度……旋轉處理起來要稍微麻煩點,不過也沒多複雜。」
葉芷又一次擊打回去,「學霸都是這麼變態嗎?」
姜芋漸漸掌握,「當然數學是一回事,技術才是關鍵,畢竟不是AI機器人」還未說完把球漏了出去,撞到身後網子上。
「那我要技術一下了,」苓雲狡黠一笑,「哭鼻子吧,小芋芋!」
「隨便你,」姜芋嘴上說著,發現難度陡然提高,有幾個球快得剩下殘影,其餘稍微慢點的前後左右來回奔命。
……
一場球接近一個小時結束,等頭頂無影燈暫滅時,兩人走回一旁的看台,燈光再亮起時換了一對真正來切磋技藝的高手。
苓雲緊挨著姜芋,剛下場還帶著運動後熱意,坐了幾分鐘後滿滿消退漸漸有些涼了起來。
「我們換衣服走嗎?」姜芋發現苓雲注意力集中在網球場上。
「等一會兒嘛,」苓雲微微撒嬌,「我想看下高手對決。」
女孩身上揮發著淡淡運動後的汗味,姜芋也幾乎一樣,不過並未覺得有類似反感,反而覺得有些好聞。
「好厲害,」苓雲發出一聲驚嘆,「這樣也能殺球。」
姜芋倒是沒什麼感覺,只是覺得女孩和自己越靠越近,於是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兩個人身上。
「小芋芋,」苓雲目不轉睛盯著場上自己幾分,像是在打比賽的兩人,忽然沒頭沒腦說道,「你有沒有聽過19世紀中葉,在網球界出現過一個名叫『丟分手』組織的故事。」
「丟分手?」姜芋下意識扭過頭,「什麼意思?」
苓雲依舊很關注場上比賽,同時接著說道,「這個組織讓很多有打球天賦的小孩埋沒了才能,沒記錯的話還操控各種的國際比賽,引起整個行業的憤怒,最後在眾怒難犯下自我滅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