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自瘋狂中醒來
一片灰濛濛不知邊際的空間內，上千萬散發著不同星光的星辰組成了十萬個星系，緩緩沿著同一個中心，以不同的傾角和運行軌道，構成一支河系旋臂的雛形。
在這片靜謐河系旋臂臨近中央的位置，有三座星系特別的亮眼，其光輝似乎統御著河系內十萬顆位於不同星系的主序星，隱隱約約勾畫出三副意蘊迥異的星圖。
它們有的浩瀚無垠，似乎由萬種不同的力量所形成、有的沉重凝實，卻以自身演化出繁華萬景、有的詭秘深邃，如同活物般不停的低聲吟誦著某卷詭異的經文。
在最核心的位置，乃是兩座混沌難明的門戶，他們似乎包容了所有此方空間內誕生的所有星體，每一顆星辰都能從其難以表述的韻味中找出來源。
熊墨此時調動起過往積攢下來本質，凝聲說道，「第四次穿越準備，錨定概念『詭秘』、『源質』、『序列』。」
【穿越準備開始.
當前世界：遮天世界
穿越世界：正在錨定『詭秘』、『源質』、『序列』概念.錨定成功未知世界已錨定。】
【第三座門戶形成中.】
隨著面板的提示，河系旋臂之外的灰濛霧氣涌動，如同一條條匯入海洋的河流般，在熊墨的面前融匯起來。
僅僅片刻，新的【界門】出現，立於其餘兩座【界門】之旁。
【穿越方式已鎖定——意識穿越】
【遮天世界時空已錨定檢測到未知世界已有他我投影一具，命運/因果覆寫終止】
【標準穿越程序暫停】
熊墨：？
突然其來的面板提示，讓他直接呆滯住了。
剛剛錨定的未知世界居然有一具屬於他本人的他我化身，這怎麼可能？
在沒有獲得【灰霧空間】前，熊墨是什麼樣的人，他自己可實在太清楚了。說的好聽點就是在工地上班的白領，難聽點就是一個趴在電腦前算價的社畜。
不能說平平無奇，只能說放在人堆中一眼望去，就再也找不到的類型。
他如此平凡的一個人，在擁有「詭秘」、「源質」、「序列」三種概念的世界內還有一具他我，就令人難以置信了。能存活到被【灰霧空間】找到，更是一個奇蹟中的奇蹟。
熊墨的心中猛然泛起嘀咕，「我想要去的是『詭秘世界』，藉助那裡的魔藥體系完善自己的道路，這【界門】聯通的『世界』該不會又偏到什麼地方去了吧？」
「這空間什麼地方都好，就是在沒修復前，動用穿越功能會有隨機性，難以精確的定位自己想要去的『世界』。」
意念一動，熊墨重新打開穿越方式的面板，開始選取新的穿越方式。
【穿越方式：
真身穿越（否決，本質不足）
他我點化（通過）
意識穿越（通過）】
【重新確定穿越方式：他我點化】
【正在執行.】
空間內的本質再次涌動，令熊墨駐紮在此地的意識本能分離出一絲絲，並將這脫離出來的意識化為一道極為純粹的「本我」概念，閃耀著絲絲不朽的靈性光輝。
【穿越重啟，正在對「本我」概念進行命運/因果覆寫】
【敘事層面覆寫已完成，「本我」概念已鎖定，他我點化準備全部完成】
【未知世界門戶開啟】
璀璨的「本我」概念隨著空間本質的消耗，陷入了沉寂，隨後飄入【界門】中，緩緩進入其內。
熊墨望向了星河旋臂外有逸散傾向，卻在本質的產生下又慢慢恢復的灰濛霧氣，低聲道，「動用了這麼多本質，還能維持住基本的穩定終於沒有像陶瓷一樣，有種一砸就碎的錯覺了。」
。。。
地球上某地晚上九點整，一抹圓月悄然升起，似乎就如同往常一樣，照耀著地上燈光明媚的都市，祝福著每一位周末還在崗位上努力的打工人。
然而在無法察覺到的神秘學領域中，一場驚變正迅速發生著。它以任何生靈都無法預估的速度開始蔓延，只在剎那，就深入了與現實對照的靈界，延伸出太陽系，擴散至整座宇宙。
「撕拉！」
數道恐怖的撕裂聲陸續在宇宙各處響起，痛苦的怒吼在宇宙各地傳出，這是古老的神靈在怒吼。
只是任憑祂們拼命催動自身殘缺了的象徵與權柄，被撕裂的部分源質都無可阻攔的向著太陽系飛去，最終在某處被隱秘的角落同一座混沌的海洋和一片詭異的灰霧聚合，令某種可怕意識展開復甦。
於這隱秘角落的上方，皎潔的圓月不知在何時染上了一抹徘紅，如同血色的月光照耀到熱鬧的城市上，仿佛在預示著什麼將要發生。
「咚咚！」
大地不知何時有規律的顫抖起來，就如同有一顆心臟在地底形成，開始的跳動，詭異驚悚中帶著一抹莫名的神聖，令聽到感受到這震動的生靈感受到一絲絲似乎源於「父母」的溫暖。
只是大地的震動越發劇烈與密集，致使整顆星球的大地被撕開道道裂縫，海洋瘋狂的席捲，閃電轟鳴，火山噴發一處處極端的天災瞬間生成。
末日在這道讓所有生靈感到溫暖的震動中，降臨了。
頃刻間，發展了六千多年的人類文明儘速覆滅，整座星球的地表如同被洗刷了一遍，幾乎所有能證明人類文明存在過的標記都化為一灘灘廢墟。
人類文明的毀滅似乎只是這一尊不可名狀的神靈正式甦醒的開始，當祂「起身」時，大陸的板塊發生著恐怖的位移，地底的物質翻滾而出，大量的礦石與石油在恐怖的力量下蒸發，與現實相對應的靈界在剎那間被毀滅，甚至星空都微微的動搖。
這些單純的物質在這位神靈開始甦醒後，似乎產生了一種聚合反應，宇宙中的萬事萬物都自然而然在向著祂靠攏，向著祂歸一。
祂是造物主，最初的造物主，創造宇宙的造物主。
所有在星空中的存在將自身注視投向這位神靈後，都在意識中迴蕩起這個概念。絲絲驚懼的情緒，也不知從何時浮現在祂們的意識中，這是源於本能的敬畏。
不過當最初的意識甦醒到一定程度後，位於祂體內九座已經合為一體的源質卻重新分裂，難以名狀的身體也破碎開來，化為一道道混雜著超凡力量的特性，飛向全球各地。
就在此時，其中兩座源質活化了，或者說它們內部蘊含著的最初的精神意識徹底甦醒，依靠源質成為獨立的個體。
祂們是「天尊」與「上帝」，最初精神分裂出來的人格。
當最初創造創造這座宇宙後，就陷入了沉睡，名為「天尊」與「上帝」的人格就是在那時產生的。
在最初聚集九座源質甦醒前，祂們一樣處於沉睡中。只是在如此狀態下，就已經利用自身掌控的權柄與非凡特性，間接隱秘地干涉著現實，為此時真正的分裂做了很多準備。
似乎由於「天尊」與「上帝」的出現，祂們腳下這顆星球的災難很快就平息了下來，萬物都在超凡力量下煥發著詭異的生機。
原本毀滅的靈界被「天尊」重新開闢並支配，有著向太陽系聚合意象的星空則歸屬於「上帝」，被其所主宰，先天占據了這座宇宙三大支柱中的兩位。剩下的那一位支柱則是位於星空中，因最初甦醒而被撕裂源質的「母神」。
隨著時間的流逝，其餘七座分裂而出的源質，也逐一被「天尊」與「上帝」掌握，使得力量提升至恐怖的頂點。但也因為祂們掌握了複數的源質，變得越來越難以控制自身想要重新聚合為最初的本能。
交戰開始了，「天尊」與「上帝」都想要彼此身上的源質與非凡特性，恐怖的戰鬥在一塊隱秘之地展開，散發出來的概念、權柄、象徵讓所有位於在星空中的神靈都為之懼怕，紛紛遠離著太陽系。
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天尊」與「上帝」的交戰波動平息下來，祂們疑似雙雙隕落在了地球上。星空中掌握了一座源質，被稱為舊日的神靈發現此事，開始靠近太陽系。
祂們有些想要拿回自己被撕裂的源質，有些想要再掌握一座與自身源質近似的源質。但此時不論目的是什麼，祂們都被一道保護地球的屏障給阻攔了下來，難以降臨。只能用自身權柄不斷拍打著的屏障，企圖削減它的力量。
這道屏障是「上帝」所留，專門阻攔這些外神的，混含著部分最初力量，能阻攔絕大部分外神的力量。被舊日們所重視的源質，則是被「天尊」一一封印了起來。
讓這些放久了會具有活性甚至能活化為舊日的源質，變得難以動彈，也令屏障外的外神難以施展手段，對相應的源質產生影響。
而「天尊」的源質【源堡】，升上了靈界。「上帝」的源質【混沌海】，則是沉入地底。
地球在經歷最初甦醒的毀滅與「天尊」與「上帝」的大戰餘波後，現在似乎才恢復平靜。但過往存在於地球上璀璨的文明，卻難以再尋回了。
。。。
在「天尊」與「上帝」疑似隕落，自身掌握的非凡特性四散全球時。一尊渾身長滿鱗片，血肉骨骼扭曲變形的生靈恰好走出了自身藏身的山洞，想要去尋找維持自己生存的食物。
可十分巧合的，一塊非凡特性就這麼從天而降，直直的插進他的胸膛中。沒有鮮血，也沒有傷口出現，這位生靈的卻依然痛苦的蜷曲成一團，嘴巴張大，無聲的嘶吼起來。
因為無數的囈語充滿了他的腦海，以虛幻的姿態瘋狂衝擊著他的記憶，摧殘著他原本就不剩多少的意識。
這位生靈雖然從這囈語中獲得了新的知識與力量，或許能為未來活下去提供有力幫助，但是他卻難以在這填滿大腦中的囈語中繼續支撐下去了。
眼中殘留不多的清明將要流逝殆盡，轉而上升的是源自本能的瘋狂。
「撕拉！」
恐怖的畸變開始了，他身軀更扭曲了，原本粗糙的鱗片都染上星星點點的光芒。更可怕的是，他對於自身的定位變得模糊，原本在都市生活與上班的記憶都漸漸被忘去，甚至於屬於他的名字，也如同蒙上一層薄霧。
在幾乎快要失去意識之前，他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個詞——「失控」。
「啪嗒.」
他閉上了雙眼，徹底倒在山洞的入口，自我意識徹底化為了本能的瘋狂。在沒有清晰意識壓制的情況下，他體內的力量暴動起來，令精神體與自我靈性也發生起畸變，不斷將其推向一隻僅剩本能的野獸。
於這般絕境下，奇蹟似乎發生了。
在這種恐怖的靈性畸變下，他突然有一縷靈性意外的畸變到奇怪的路上。誕生出一種擁有不朽的韻味，極為穩固，先天能抵禦恐怖外來污染的光輝。
不，這或許不應該稱之為畸變，大概稱之為進化更為合適一些。
極為純粹的靈性力量就這麼從這道光輝中源源不斷的冒出，慢慢清掃了他精神與靈性中所有的畸變，緊接著流轉入身軀中，強行收束著體內的力量，把所有畸變導致的軀體變化都一一壓制。
最後，一位衣衫襤褸的青壯出現在山洞入口。
他重新找回了自己過往在都市內讀書與工作的記憶，他找回了已經被遺忘的親人的記憶。最重要的是，他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這名青壯扶著洞口的岩壁慢慢撐起自己的身體，有些踉蹌的走進山洞的深處，拿起一個有些變形的不鏽鋼杯，從一個殘破的水桶中裝起了絲絲清水，喝了幾口後，清洗乾淨自己的臉龐，露出一雙仿佛觀看過宇宙變遷的深邃眸子。
他放下杯子後，沿著洞壁緩緩的盤坐而下，低聲說道，「這就是本方宇宙的底層規則麼，竟然如此的混亂與瘋狂。」
隨著雙眼閉上，冥想的進行，潔淨的靈性光輝開始升騰。
他那擁有絲絲不朽意味的意識，重新連接到了【灰霧空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