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玄君救世
看著誅仙劍陣還是如此,仿佛完全沒有察覺被操控著打開了一道縫隙,熊墨神色逐漸變得微妙起來,嘴角抽動了一下。
隨後低聲心中說道,「這套誅仙劍陣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還是說彼岸神兵一旦睡著,都會睡的這麼死?」
熊墨搖了搖頭,不管如何,如今他在時光與命運之上的位置已經處於上一個紀元的末期,而誅仙劍陣封鎖的那段虛無與空白,就是末劫徹底降臨時的「無」。
俯瞰著腳下已經出現一抹抹裂紋,且越靠近末劫時間裂痕越大的長河,他低聲自語道,「先適應一下這個紀元末期的法與理,並對體內洞天進行一定程度的調整。」
「然後,重新將傳說投影覆蓋這個時間段內的所有宇宙,讓自身可以重新聚合所有他我投影的力量,把一身力量都調整到最巔峰。」
「在這個天地大道都已經極其不穩定的時代凝練虛幻大道,按理來說是容易不少的。畢竟我所修之道在天地鼎盛之時,僅是隱隱碰到造化境界,身上的造化特徵強度也並非很高,晉升前還是要做好充足的準備。」
右手緩緩伸出,輕點趨於死寂的河面,慢慢指向了【真實界】內一塊已經撕裂的支零破碎大地上。
剎那間,時空轉換,法與理發生偏移,暫時行走在時光與命運上的人影重新跌入了歲月。
「踏踏.」
踩著這片被撕裂的土地的熊墨,望著周圍荒蕪到生機不存的環境,感知著附近仿佛徹底死去的超凡痕跡,面容上緩緩升起了一絲震撼。
他低聲呢喃著,「這一紀元在天地末劫之前發生的災難,竟是絕靈。」
「一世世界」是存在很多個紀元的,但具體是有多少個,當前這個「世界」除了三位天生彼岸,誰也不清楚。或許等到某一天他晉升為彼岸,並可以將自身存在的歲月追溯到時光根源,成為最古老者,才可能知道。
但不管怎麼說,一旦當前紀元抵達末期,逼近註定到來的末劫,無論是【真實界】還是遍布混沌的世界,都會一一發生巨大的災難,直至將一切無法超脫時光與命運的事物都崩毀,化為空白的「無」。
現在,熊墨身處的這個紀元末期的【真實界】,其發生的災難就是「絕靈」。
他的手輕輕撫摸著碎裂的大地,將感知深入地底深處,企圖找到一塊擁有超凡遺留的殘骸。然而將周圍感知了一遍,都只能感應到極為平凡的泥土與碎石,
熊墨呢喃著,「靈氣徹底斷絕了,所有的地脈都完全的破碎,一點超凡玄機都不再散發。原本理應附著在大地的法與理消散無蹤,甚至就連最為基礎物質結構都出現動搖.」
法體內的造化特徵運轉,一塊充滿仙氣的純陽之石被熊墨憑空造化而出,漂浮在半空。可當其面世的短短片刻,就出現了不可思議的「風化」,落下點點滴滴「細沙」,最後從手中跌入撕裂的大地上。
這還沒有結束,那地上的「細沙」僅僅是一轉眼的功夫,就出現了升華。就仿佛它是一灘處於六十攝氏度的碘液,徹底化為一道帶著金黃色的氣體,徹底消散無蹤。
熊墨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絕靈了.連最基本的熱量都要消散,這完全就是奔著冷寂去的,不愧是紀元末期,果真是【真實界】快要崩潰破滅的前兆。」
「傳說之下的存在根本不能長時間呆在絕對零度的環境中,因此,他們在【真實界】內已經完全沒有活路。剩下的,唯有靜靜等待被徹底凍死。」
「而整片混沌『絕靈』的緣故,沒有造化特徵的傳說生命就算擁有遍布宇宙的無盡他我,也頂多比尋常生命更能抗一些,但還是躲不過那力量枯竭而亡的命運。」
輕輕的嘆了口氣,他的目光看向了一座座造化道場。因為只有那裡還有大神通者能憑空生出靈氣與熱量,可時刻維持著生機。不過以熊墨的視角看去,祂們絕大部分都無法在這「絕靈」中維持下去,徹底破敗才是唯一註定的命運。
「造化境界的大神通者雖說可以憑空造化萬物,但這強度也是有著極限的,不可能像一台可以不間斷釋放出無盡能源的機器。然而,在這環境中,一旦緩下來了,維持不住與『絕靈』之間在冥冥中的平衡,那唯一的結果就是道場破滅。」
「而道場破滅就意味著守護自身的『保護罩』有極大可能會崩毀,即將到來的末劫可是恐怖的很,如果沒有特殊手段,就直面那幾乎能令一切都化為虛無的空白.只怕造化圓滿層次的大神通者都撐不住。」
如果熊墨現在擁有造化圓滿的境界,那他能想到的最佳渡劫辦法,就是去找到一塊近道之地,憑藉那能當作彼岸神兵原材料的本質,去硬抗末劫。
至於傳說與未曾圓滿的造化,他能想到的就只有衝上三「天」高喊救命,並求三位大佬伸手撈一撈。
「好在我所處的紀元並不是末期,不然就有的受了。當然,因為【真實界】初開,天地處於上升繁榮時期,大道極度穩固,晉升境界的難度也確實大了不少。」
隨著時間過去,當前紀元關於夢幻之道的法與理已經被熊墨解析大半,他體內的洞天也重新與外界開始展開交互,從其內不斷誕生的造化氣機也愈發澎湃,不斷自生靈機,維繫體內的力量的同時,更加努力抗衡起那無處不在的「絕靈」。
體內的靈性逐漸匯聚,一絲絲帶著夢幻色彩的光華從熊墨眼前升騰,慢慢凝結成一道絢爛劍光。
「錚!」
當他手中的指決掐動,沉厚的劍鳴響起,沿著此時【真實界】中連存在結構都有些繚亂的天地大道飛速擴散,直至遍布這方高位格天地的每一處角落。
一頭鹿蜀抬起了頭顱,從混沌中一座瀰漫著五行大道的近道之地內抬起腦袋,將目光看向了變得模糊的【真實界】,「是哪位道友?居然在這個時候還不全身心迎接末劫的降臨,有心思耗費力量搞出這種動靜?」
絲絲純陰乙木之氣降下,全身繡著璀璨花紋的鳳鳥飛下,落在了鹿蜀那偌大的腦袋上,輕輕的用喙梳理了一下自身羽毛,「我們還是不要去理會了,【真實界】此刻就宛如一塊即將崩解的巨石,說不定什麼時候它就徹底毀滅,導致末劫降臨。」
「沒錯,我們還是不要理會了。」一隻旋龜緩緩抬起身體,環視周圍了一周,慢條斯理的說著,「我們能在末劫降臨之前找到這塊近道之地,運道確實不錯。」
「可我們到底並非造化圓滿,想要以此渡過末劫還是有點懸的。還是趁著尚有時間將這塊近道之所掌控的更穩固一些,方有更多把握渡過這可怕的劫難。」
鹿蜀的眼中卻露出了些許疑惑,祂自然清楚現在準備渡過末劫的手段是當務之急,可心中卻湧起了一種極其隱秘的直覺。
[當下【真實界】引起的變動並不尋常,與渡過末劫相比,似乎還要更為重要一些?]
思索片刻後,一隻散發著點點清氣的龜甲與三片靚麗的鳳羽被鹿蜀拾起,最後將自身尾巴上的一撮絨毛薅下。丁甲之火被祂吐出,剎那間就將這三樣充滿造化之力的材料合煉為一柄非金非銅的粗胚。
祂們當前所在的近道之地的五行之力也被引動,融入其內,並演化出一點微弱的黃黑之色,擁有了凝練與鎮壓己身之道的威能。
蹄子一抬,這柄粗胚被鹿蜀拋出自身所處之地,直徑投入如今已經不知為何變得朦朧的【真實界】內。
站在鹿蜀的腦袋上的鳳鳥啄了啄鳥爪下潔白的絨毛,似乎發起了牢騷,「你怎麼將我們褪下的物件借用這座近道之所的道韻熔煉成一把造化粗胚,投入【真世界】了?這攜帶著我們絲絲氣運的物件,就算那些站在頂層的大神通者也會落下注視的好東西。」
鹿蜀看了眼默不作聲的旋龜,低聲解釋道,「直覺告訴我,這麼未來或許有些好處。而且熔煉這些物件的時候,你們又不是沒阻止我的機會,至於它們價值.每百萬載我們都會脫落一些,不要這麼計較嘛.」
鳳鳥沉默了一會,再次飛上這座近道之地的高空,繼續布置著相關的手段,原地只剩下旋龜與鹿蜀大眼瞪小眼。
旋龜揚起長頸,看著鹿蜀,神情不定,仿佛有些欣喜又有些警惕,祂有些不平靜的問道,「對未來或許有些好處?我們將來會渡過這場劫難?」
鹿蜀有些心虛的撇開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遠處,小聲說著,「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看不清末劫,也看不清未來.那裡只有一片空白.」
旋龜低下腦袋,嘆息著說道,「沒有過往紀元的大神通者帶領,就是有這點不好.希望你的直覺一如既往的準確與好用。」
除了這三位造化境界的大神通者,其餘已經脫離【真實界】存身混沌的造化存在,都注意到了這方高位格天地的變化。只可惜,介於末劫將臨,天機以及因果都極為混亂,祂們完全無法推演,只能隱隱提高警惕,留意一切變化。
此刻,在【真實界】內將自身痕跡烙印在此方天地大道上的熊墨,突然看見一柄帶著濃厚造化玄機的粗胚從混沌中落下,砸在了他的腳前。
「呃機緣天降?」
看著那憑空不斷生成的造化玄機,以及暗含一股祥瑞福運的粗胚,熊墨神色變得無比微妙。當他將其拾起後,發現裡面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原主人的法力痕跡,仿佛就像是專門煉製出來送給他的一樣。
「嗯春風之道、溪河之道、山川之道、福運之道,還有一點由五行之道造化而成的先天玄黃之氣?」
熊墨越看越感到驚疑,因為停留在上面的虛幻大道,似乎都能與自身的夢幻之道相合。那由五行之道逆轉而來的先天玄黃之氣,對於他來說更是重量級的存在。
「這是哪幾位大神通者想要和我結下善因,專門在我準備晉升造化前就送來造化粗胚,來助我一臂之力?」
「可是也不對啊,我偷渡到這個時代除了那三位無視了我的天生彼岸,應該沒人能知道。而現在這個時代的造化存在都應該積極準備渡過末劫,不會理會完全無望活到下一紀元傳說才是。」
「而且看著這柄粗胚的模樣怎麼有點像.一座寶塔?」
但不管如何,這種天降的助力,即將晉升造化的熊墨,是一定會拿的。就算存在因果,那也是未來他成為大神通之後的事情了。回到歲月長河的最前端,他有的是時間去償還這一份善果。
隨後,熊墨的目光看向了【真實界】之外不斷崩潰的宇宙,注視著那些不斷在哭喊著,不停躲避著臨身劫難的生靈,默默抬起劍指,指向混沌。
已然位於無窮高處的真靈開始爆發,一抹劍光自本性靈光升起,仿佛無處不在,它落下混沌,延伸至混沌中宇宙,融入當前已經不斷崩潰的諸多宇宙內。
「這一劍,絕望盡去!」
無暇的劍光仿佛從眾生的內心身處誕生,斬去了所有的迷茫與害怕,令還在默默摸著眼淚,收拾著親人屍骸的生靈微微平靜下來。
「這一劍,天地虛幻,寰宇如夢!」
無窮高出的真靈再次落下劍光,刻入一座座宇宙的底層規則與底層邏輯中,以虛假穩住了那逐漸坍塌的宇宙結構,並勉強調動一部分苦海的偉力,令混沌中所有的宇宙統統化為一場大夢。
經過自身法力粗粗煉化的造化粗胚浮於半空,散發著玄黃之色,容納著一座又一座「大夢」。
同一時刻,所有的「大夢」之內,都留下了玄君救世的傳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