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曾經的三人已經殘缺。
昔日的諾言,早在現實的阻礙下違背。
【現在,現在還有機會。】
「學長,我能看得出你很痛苦。這樣的疾病,並不是靜養和吃藥就能治好的。」
白星還在循循善誘:
「見到zazaki之後,我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女生會讓你心動到那個地步。我回去思考了很多,發現呢,情感上的事似乎是強求不來的,往往雙向的才會有好結果。單向只會淪落到支離破碎。」
她說,「而學長和zazaki很久之前就認識了,分離成疾往往意味著內心潛藏著的感情之深,其她任何人無可取代。」
「我想,如果學長可以冷靜下來客觀的考量一下這件事,願意再嘗試一下,哪怕不說話,只是接觸,對於你體內的病情而言也或許是好的。」
「……」
陸清聽著聽著,終於察覺到問題所在。
「白星。」
「嗯?」
「我感覺你今天怪怪的。」
「欸?哪裡,我哪裡怪了?」
白星開始目移。
「你是不是一直在幫zazaki說話?」
「……我沒有!沒有……吧?」
「然後,你怎麼看上去很希望我能繼續和她有聯繫的樣子,這與以往你的情況完全不同。」
陸清心中生疑,決定近距離研究一下小東西。
剛剛他就發現白星不太對勁了,尤其是她今天身上穿的東西,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她自己買的。
這種純正的地雷系公主裙,比起平日裡她穿的牌子,布料和質感莫名其妙的上升了幾個層級。
陸清雖然不是很了解全部的地雷系霓虹穿搭牌子,但伸手摸摸衣服的用料,用肉眼觀察一下版型,還是能很明確的區分出誰高誰低的。
「我……這個……哈哈,這個……」
白星感覺到危機,暗暗指責自己把話說太過,沒有把握好分寸,這樣容易暴露。
「來讓我看看。」
陸清伸出大手。
【布豪!丸撩!】
她往後閃了一小步,試圖躲過學長的查身份。
可就是這一小步,完全違背了她日常的行為邏輯,反而引起了他更大的疑心。
「白星,你跟我說實話,你這些衣服,到底是不是你自己買的。」
「我……我當然……」
「你最近背著我賺了大錢嗎?」
「!沒有!這個真沒有!」白星一臉慌亂,「學長,你可不能猜忌我!我不是那種人的!」
「那你這包包、這兔耳朵外套、這變了味道的香水,都是從何而來?你最好快點說,不然我要叫蘇靈了。想必讓她鑑定一下,比我自己來的要快。」
陸清板起臉,用審視的目光看向小東西。
他不喜歡任何人對自己說謊,無論大事小事,謊言都是他的雷區。
「……好、好吧。」
眼見瞞不過去,白星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般,輕嘆了一聲,當場決定實話實說——
她可不想就這麼跳進他的雷池。
「我和蘇靈有個賭約,誰贏了誰就能得到你。」
「什麼?」
陸清以為自己聽錯了,「好傢夥,我成獎品了?」
「嗯……大概意思就是,對方不得干涉自己和你之間的互動,必須遵從勝負的結果來行事……
我昨天之所以想要跟學長一起去,就是因為想親眼看看學姐找到的Bass是什麼樣子的選手,能不能在戰力上徹底碾壓蘇靈的團隊……但沒想到,發生了那樣的事。」
事已至此,白星低下了頭,捏著裙角,「我看到你很痛苦,很難受,擔心隊伍會因此而原地解散,這樣就默認我輸掉賭約了,我就會失去與學長在一起的權利,看著蘇靈更進一步的蠶食掉學長……我承認,我慌了,所以我昨晚去找了左左……她見了我……」
「你說什麼?」
陸清腦瓜子嗡的一聲,差點被白星這話給駭得迴光返照。
「你見了她?」
「是的……」
白星把頭埋得更低了,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把所有事都全盤托出。
「她聽我說會幫她挽回你,就送給了我一大堆寶貝……我以為只要自己變成了她就可以讓學長更加喜歡……但、但是……」
說到這裡,她已經不知該怎麼繼續了。
陸清心情複雜。
小東西看似做了許多天真幼稚的事情,但平心而論,她的動機完全是想讓這個隊伍不要分崩離析,這樣才能繼續和自己有所交集。
換言之,這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行為體現。
或許在她心裡,已經是覺得再也敵不過蘇靈了,所以才會想到去藉助zazaki的力量,和學姐談判,然後跑來說服自己。
費盡周折這般努力,說是私心也好,想要達成目的的執念也罷,她似乎已經傾盡全力了,而且最終選擇了坦誠。
「……真是拿你沒有任何辦法。」
陸清無奈的抬起手來,揉了揉小東西的頭。
「我就說今天的你陌生而又眼熟,原來陌生的是外在,眼熟的是她人。
白星,你覺得,這樣的方式,會讓你得到踏實感或者是成就感嗎?」
他溫聲問道。
「不…」
白星搖了搖頭,咬緊下唇,不吭聲了。
可憐巴巴的樣子,讓陸清覺得,有些時候,把話語掰開了說,反而是一種好事。
這會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且能讓兩人更加冷靜下來,重新審視問題。
「其實你也不用慌,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既然討厭謊言,那麼就必然很喜歡誠實的孩子。」
只聽陸清捏了捏她的小臉,繼續道:
「你的意見我當然會考慮,畢竟我也不希望因為個人因素給學姐她帶來麻煩,我最討厭給人帶來麻煩。
其次就是,我也不想讓你的主唱夢泡湯,我說過要帶你,就一定會帶你。哪怕不是這個隊,也一定會帶你。」
陸清對於「承諾」的偏執度幾乎拉滿,這源自於曾幾何時對於完成大叔留下的「作業」的偏執。
「誒?學長的意思是……」
白星睜大雙目,眼裡閃現希冀的光芒。
「我曾經在「花綠青」里說過,樂隊之間,我認為最重要的一項元素是「完整」。無論是曲子也好,還是人心也罷。」
「現在,我的人生和心理狀態已經並不能稱得上是「完整」了。
就像你說的那樣,我的處理方式很可能是有悖於內心想法的。
現在,機會擺在眼前,人也就在身邊。如果不去嘗試,恐怕未來會更加後悔,帶著遺憾走到人生的盡頭。」
話已說到這裡,他笑了笑,重新拿起手機,找到了慕夏的聯繫方式,撥通了呼叫按鍵,在對方接通後,做出了最終抉擇:
「學姐,如果可以的話,明後天安排一場排練吧。我感覺現在自己的身體棒極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