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願搖頭，隨後想想自己現在趴在陸臣衍的肩膀上，他看不到：「我不去。」
「為什麼。」
「嗯……」姜願認真想了想：「我覺得我應該有自己的人生方向。」
即便我很愛你。
即便我的未來里，從來沒有想過離開你。
可，我的人生終究是我的人生，我需要自己走。
「陸氏集團依舊會是你人生的方向，我不會對你有任何關照。」
「你說是不會，但該關注的時候還會關注。你會用你的方式，給我鋪路。」
就好像考完試，那場以陸臣衍名義的飯局。
「我沒有排斥你給我鋪路，陸臣衍。」姜願將臉貼到陸臣衍的脖頸：「我反而很謝謝你，我的背後一直都有你，有太奶奶。
因為有你們，我才能真正無所謂的去肆意的體驗這個人生。」
姜願笑嘻嘻的歪著頭。
陸臣衍只是稍微一掃，就能看到她眼裡盛滿的星河。
燦爛，明媚，清亮。
非常漂亮的一雙眼睛，像承載了世間萬物所有的美好。
姜願解釋：「可我不希望說，因為有你們，我就真的走的太順，沒有一點自己的想法，去未知的領域去走一走，去體驗一把失敗和挫折。」
「陸臣衍，沒有挫折和辛苦的經驗的人生，會太脆弱。」
雖然說，現在已經不需要自找苦難。
也不需要感謝苦難。
但姜願仍舊覺得，人還是不要走的太順，容易接受不了失敗。
「那你想要去的未知領域是哪裡？」陸臣衍問。
他一下子就聽懂姜願話的意思：「我想去芳華。」
陸臣衍停下腳步，本來清冷的面容，多了幾分凝重：「哪裡？」
「芳華。」姜願很堅定再一次回答。
陸臣衍盯著前方不語，向來寡淡的眼眸里，染上一些複雜的情緒。
姜願說：「我當初對未來迷茫的時候，也是在國外看到芳華曾經的一個展。那是姜流雲女士在米蘭帶成品展現的一個展，將我們老祖宗的傳承真正結合最新流行，搬到國際舞台上。
讓世界看到了祖國的底蘊，也讓世界看到，我們的歷史故事。」
姜願說這些時，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艷羨和崇拜。
「對了，姜流雲女士就是姜素姐姐的母親。」
「我知道。」陸臣衍回答，聲音里多了幾分暗啞。
眸光里複雜的情愫越來越濃烈。
只是此時的姜願，沉浸在自己世界裡，並未注意到陸臣衍的反常。
她繼續說：「那時候我就想，我也想成為姜流雲女士這樣的設計師。我也想擁有芳華這樣百年品牌，即便歷史洪流滾滾，但芳華依舊堅持初心。
保留我們的歷史故事，讓一代一代的人通過服裝去閱讀我們的歷史，通過服裝去見證我們的祖國。」
那是驕傲。
是民族的自豪。
是骨子裡血脈在瘋狂的覺醒：「我也想要，用最漂亮的服裝，譜寫屬於我們的歷史故事。我也想要，讓我們的歷史，站到國際的舞台上。
讓全世界見證，我們的底蘊。」
「陸臣衍，我要站到國際的舞台上。」
姜願歪頭看著陸臣衍，笑容燦爛而充滿鬥志。
陸臣衍隔了很久，才扭頭看著趴在他肩上的姜願。
喉結滾了滾：「那為什麼一定是芳華？」
「如果你不喜歡潮牌，我可以安排你到陸氏旗下其他……」
「至今為止，任何的服裝品牌，都抵不上芳華。」
「可芳華依舊在走下坡。」
「芳華只是生病了，可我仍舊想要見證她的過往。」姜願聲音很輕。
之前她對芳華，對姜流雲女士只是帶著懵懂的崇拜。
可不知道為什麼，在去見姜素之前還在糾結兩個月時間，是去實習，還是去集訓。
卻在聽完姜素講述她父母和妹妹意外之後，心裡想要去芳華見證歷史故事的信念，會這般強烈。
「你不同意嗎？」
姜願注意到陸臣衍的情緒似有點不對勁。
他性子向來清冷，即便他現在仍舊面無表情，姜願還是感覺到他的不對勁：「你不喜歡嗎？」
「如果我說不喜歡，你還堅持嗎？」陸臣衍問。
而這個問題，姜願沒回答上來。
從小到大，姜願想要做什麼，陸臣衍從來都是支持。
他不會限制她。
除了她說要嫁給他這件事。
到芳華實習，陸臣衍的反對態度，超乎尋常。
姜願從陸臣衍身上下來：「為什麼？」
「芳華內部現在太亂。」
「我了解過，芳華內部爭權，而熟悉實習進的是設計部，跟著設計師學習，基本觸碰不到管理層。」姜願解釋。
但她直覺的覺得，陸臣衍不是單純覺得芳華內部爭權太亂。
他是單純的不想讓姜願去芳華。
姜願失落的垂了眼：「那，如果你實在不喜歡……」
「不去？」
「我去。」姜願抬眸看著陸臣衍，很堅持：「我想去。」
陸臣衍皺眉，表情有些無奈。
姜願耍賴：「我從小就不是聽話的小孩。你說過，我當快樂小孩就好，不需要我當聽話的小孩。」
「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只能自己想辦法進芳華。」
「但如果你同意，我就讓你幫我進芳華。」
姜願笑嘻嘻的挽著陸臣衍的手臂：「所以，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你故意的。」
陸臣衍一下子戳穿姜願話里的套路。
他根本不會放心，讓她自己想辦法進芳華。
如果說，他同意，在他安排下，姜願進芳華，可以將她安排到安全的位子，讓她觸碰不到芳華那些亂七八糟的權利鬥爭。
「我沒有哦，我只是表達我的想法，我也沒有強求你哦，我只是告訴你我的想法哦。」姜願立馬表明。
陸臣衍伸手掐了掐姜願的臉：「你啊。」
「所以，你是……」姜願歪頭，試探性的問：「同意了？」
「我能不同意嗎？」
「當然可以呀，我又不是一定要逼你同意。」
陸臣衍搖頭，又忍不住掐了好幾下姜願的臉頰。
跟小狐狸似的。
而姜願小狐狸見這件事已經確定，便從包里掏出一個小紙袋交給陸臣衍：「這裡面是我和姜素姐姐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