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耳環好像說話了!」陸星滿臉驚恐。
以前池越衫好歹是靠嗓子吃飯的,平時不論台上台下,那聲音都叫一個清雅。
但是現在......
這麼低啞嘶鳴的聲音是誰發出來的?肯定不是池越衫吧?
幻聽,一定是幻聽!
陸星立刻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試圖讓它清醒起來。
死耳朵,怎麼瞎了啊!
「誰耳環說話了?我只是工作太努力沒注意保暖感冒了而已。」池越衫試圖證明自己的敬業,但顯然效果不佳,「你你你別笑了!我說話有這麼好笑嗎?一點都不好笑!」
要是換做別的事,池越衫都能風輕雲淡的當無事發生,輕飄飄的掀開新篇章。
但是現在不行,因為陸星在對面幾乎笑到猖獗!
「報意思報意思,我不是故意笑的哈。」陸星努力繃住嘴角。
其實他笑點沒有那麼低,但是他以前實在是聽過池越衫太多場戲了,他太了解池越衫的聲音條件了。
現實生活里,很多人的長相和聲音是嚴重不符的。
有的人明明長得很帥,張嘴就是我發現某事兒攪點稀飯喝是真得勁。
有的人明明長得很漂亮,張嘴就是窩家公子會插秧了喔。
而池越衫顯然不在這個行列之中。
她是典型的法拉利的顏值,勞斯萊斯的聲音。
但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哈。
現在勞斯萊斯降級成拖拉機了。
以前光是靠著嗓音就能釣一池塘魚的人,現在頂著個清麗溫婉的臉,堂堂來襲,說出了個超絕小學生辣條音。
「你還笑!」池越衫維持不了那個風輕雲淡的深沉樣子了。
「你~還~笑~」陸星學著池越衫現在的嗓音重複了一遍,結果給自己差點笑暈厥過去,「你現在的聲音濃度太高了,要是放在遊戲組隊裡,我一定抱你大腿。」
不遠處的池水悄悄轉頭瞅了一眼,心裡一驚,「壞了,怎麼張嘴說話了啊!不是說好的將計就計走深沉風的嗎?!」
這超絕小學生音不得給人嚇跑啊?
但很顯然,面對陸星這張可以列入管制刀具的嘴,一般人很難保持心如止水,池越衫同樣。
在陸星想笑又想繃直嘴角,最後面部表情管理徹底失控的樣子,池越衫涼涼笑了一聲。
這半年來,她輾轉反側的思索過太多跟陸星見面的場景了,在學校的銀杏大道,在劇院的觀眾席下,在醫院的康復室里,在樹葉飄落的秋天或漫天大雪裡。
但是無一例外,在她預設的重逢場景里,從來沒有出現過聲音變調的選項。
沒有人想要在喜歡的人面前出醜。
但即使嗓子這樣了,可要是這次不逮到陸星,那下次就不知道是多久以後了。
池越衫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頭的丟臉和羞惱,平靜開口道。
「既然你這麼心疼我的聲音,那不如請我去你家喝杯熱茶?」
「......婉拒了哈。」
陸星表情一頓,猖獗的笑聲立刻消失,人徹底老實了,轉身就要走。
但是他忘了頭頂的那頂黑色大傘。
「頭髮頭髮!勾到我頭髮了!」
「你別動啊!我也疼啊!」
兩個人的頭髮東攪西攪的一起纏在了傘骨上,陸星生平第一次這麼恨自己不是個光頭,好他媽的痛啊!
天空閃過絢爛煙火,雪下得更大了。
「他們在幹嘛?」
胡鍾鍾站在原地,疑惑地看著在大傘傘面的遮蓋下看不到人臉,但是腦袋極其靠近的兩個人。
「yes!yes!yes!」
池水點燃了最後一箱煙花,滿天火焰的照耀下,他像個興奮的大馬猴,激動而確定,小聲又振奮地說。
「他們在親嘴!!!」
「陸星人真好,親嘴的時候自己彎腰,而不是叫女生踮腳。」
李大春平淡的評價了一句,然後一腳踩平了那些裝煙花的紙箱,利落的放在三輪車車斗里。
「這紙板能賣錢的。」
池水:......
胡鍾鍾:......
「人家都親上嘴了,你還在這兒瑪卡巴卡呢?」胡鍾鍾一言難盡。
李大春愣愣地說,「紙板還能diy高達頭盔,我在抖音刷到過,你手藝活應該很好,可以試試。」
胡鍾鍾沉默了,然後幫著搬紙板。
三分鐘後。
陸星捧著自己的一小撮頭髮,面目猙獰道,「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這沉重的一天,安息吧,湯姆和艾麗。」
「你還給你頭髮起名字?」池越衫頭髮有些凌亂,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這兒是不是傷到了?怎麼感覺有點痛。」
陸星瞅了一眼,「劃了個小口,回去消下毒貼個創可貼就行,你下次能不能別買這種傘了,太難用了。」
「油紙傘好重,你給我撐嗎?」
「大過年的就開始做夢。」
陸星轉身從李大春口袋裡拿走手套給自己戴上,然後坐在三輪車上擰開鑰匙。
「走了走了。」
在掉進溝里的時候,他就已經發誓。
第一不信任胡鍾鍾這種考完駕照很久還沒摸過車的人。
第二不信任李大春這種一心不能二用會雙手脫把的人!
「我要去給爺爺奶奶拜年。」池越衫超絕辣條音中。
陸星:「不行!他們很討厭你,你去幹嘛?」
「爺爺奶奶不可能討厭我,絕對是你把我的號碼和微信拉黑了是不是!」池越衫早就感覺不對勁了。
陸星:「你囉嗦了。」
池越衫一看陸星這個反應,就知道自己想的絕對沒有錯!
太聰明了池越衫!
池越衫高興了,嘴角掛著淡笑,在陸星即將離開的時候,她輕飄飄的說道。
「知道你回來的可不止是我。」
「你猜你一會兒到家能不能開到什麼隱藏款盲盒?」
「不如......跟我回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