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
「早上壞,很不高興為您服務!」
池水一身休閒裝,戴著鴨舌帽,他靠在車邊,臉拉得老長。
直到看見不遠處池越衫走了過來,他才搓了搓臉,努力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八月的陽光依舊刺眼,池水從兜里掏出來墨鏡戴上,拉開了車門。
池越衫穿著一身水藍色連衣裙,一條窄邊腰帶束在腰間,更顯得盈盈一握。
現在是上午十點鐘,池越衫踏著陽光走來,烏黑髮絲披上柔軟的金光。
池越衫把手裡的包丟進后座,走到副駕駛前停住。
她目光像是掃描儀,上上下下掃視了池水一圈。
池水往那一站就是兵,頭腦風暴。
靠,不會是今天的穿搭很難看吧?
片刻之後。
一聲帶著嘲諷的輕笑響起,池水無助的閉上眼,希望是他的幻覺。
果然,下一秒。
「怎麼,你準備走上文藝之路了?」
「別人學小提琴學鋼琴,你還挺聰明,知道另闢蹊徑,找條人少的路。」
「阿炳大師真是後繼有人。」
「以後等我們家破產了,你這也是一條謀生手藝,比學醫的周期短多了。」
咔嚓。
副駕駛的車門被拉開,池越衫說完這些話,頭也不回的坐了進去。
池水:......
池水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萎靡不振的坐上了主駕駛,嘟嘟囔囔道。
「九月你不用來了,八月已經對我火力全開了。」
「姐,你一天天能不能別老說一些讓我上吊的話?」
池越衫低頭,無聊的轉著手裡的泥金扇,聽著這話,頭也沒抬地說。
「家裡多的是醫生,就算你沒氣兒了,電也給你電回來,放心好了。」
池水:......
「姐,你有沒有覺得你現在越來越......我說了你能不能別生氣?」
池水啟動車子,駛離了別墅大門。
池越衫垂眸,輕輕推開扇面,平淡如水地說道。
「你說啊,你說了我一定生氣。」
池水瞬間沉默。
他用餘光掃了眼池越衫手裡的泥金扇,最終決定把話咽下去。
嗯,這扇子應該打著挺痛的。
「你看什麼?」
「呃......看你今天穿得很好看!」池水速答。
yes!yes!
接上這句話,池水在心裡狂夸自己。
自從陸星走了之後,他這老姐看著是沒什麼反應,日子也照過,演出也照演。
可是,只有靠近他姐的人才知道,池越衫現在說話真是變得越來越刻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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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水經常很擔憂的囑咐池越衫,千萬不要舔嘴唇。
因為他真的怕池越衫舔一下嘴唇,就被毒死了。
他就這一個姐,還是得擔憂一下的。
而為了防止自己被誤傷,池水挑燈夜背,記住了相當多的高情商回答!
嘿嘿,這不就用上了!
「好看?」
池越衫輕笑一聲,把扇面對著窗玻璃,陽光照進來,整把扇子金光熠熠。
「好看有什麼用?」
池越衫「啪」地合上扇子,面無表情地望著窗外不斷倒流的樹木行人。
要是好看有用,她也不用狼狽如此。
池水瞬間噤聲,心裡狂罵那個高情商博主,明明不該是這樣反應的啊!
虧他還開了那個博主的付費粉絲群。
RNM,退錢!
車內寂靜片刻,池越衫收回了目光,低頭繼續盯著泥金扇,輕輕嘆了口氣。
「我最近控制不了情緒。」
她拿出手機,點開池水的頭像,輕輕點了幾下,按下了幾個零。
「你九月就要開學了,也要成大學生了,我給你轉了點錢。」
「你大學不在海城,趁著假期還沒結束,你跟你海城的朋友多出去玩玩。」
池水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這麼個長得好看還會爆金幣的親姐,脾氣陰晴不定一點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
「姐!」
「我要當你一輩子忠實的僕人!」
池越衫笑了一聲,靠在椅背上,拉開鏡子,盯著鏡子裡的自己。
「一會兒到了醫院你就去找爸媽吧,我還有事,車我開走了。」
池水愣了一下,趁著紅綠燈的檔口飛速看了一眼後排放著的包。
「你又去那個兒童福利院啊?」
「一個月去三回,你這去的頻率比我跟我對象見面的頻率都高。」
「你談朋友了?」池越衫突然抬頭。
呃......
池水絕望的給了自己的嘴一巴掌,就你嘴快就你嘴快!
「我這不是看著......你最近情緒不好嘛,我也不好跟你說。」
本來池越衫就是因為感情上的事兒才變成這樣。
他要是美滋滋的說自己談戀愛了,萬一給人氣炸了怎麼辦?
再說了......
池水嘿嘿一笑,偷偷的搞地下戀情,還真的挺刺激的!!!
「警察看到你現在猥瑣的笑,都不用查就能把你關三年。」池越衫淡淡地說。
池水瞬間用手壓住嘴角。
池越衫輕輕搖著扇子,帶著陣陣微風,她的聲音清淡。
「你談對象是你的事情,該說就說,不用顧忌我這裡。」
「我一年情緒不好,你就一年不說,我十年情緒不好,你就拖人家十年嗎。」
池越衫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看著越來越近的醫院,她合上了泥金扇,對著池水說道。
「就在前面找個地方停車,你走路過去,那邊堵車。」
「行。」
池水瞅著外面的車輛,順嘴說道。
「姐,要我說你也不是個閒人啊,你這老是往福利院跑也是個事兒。」
「不如我跟一些媒體打個招呼,給你做個新聞宣傳,這也沒有壞處吧?」
「而且這要是被那什麼愛心人士瞅見了,往福利院又是捐錢又是捐物資的。」
「這不都是好事兒嘛!咱們以前可不干虧本的買賣。」
池水越說越覺得有道理,而且他姐做了這麼多好事,都沒人看見,這多可惜!
池越衫揉了揉眉心,「我不是為了這個去的,就在前面停車,你下車。」
「你生氣了?」池水轉頭問道。
「沒有。」
池越衫面色平淡,盯著車窗外匆匆而過的路人,茫茫地說。
「只是覺得,原來我以前是這樣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