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心穎懸了一下午的心,在這一刻,終於輕輕著了地。
此刻,兩人身上熟悉又久違的氣息,交融在一起,兩顆翹首期盼了許久的心得以緊緊相依。
抱了不知道多久,曹心穎兩根手臂都是麻的了,她身上還束著安全帶,她輕輕掙了掙。
「怎麼了?」
他尾音帶著一絲沙啞。
「不舒服。」
她又動了動,他稍微鬆了松,卻沒把人鬆開,只是抬手將她身上的安全帶解開了。
「好了嗎?」
他側頭看著她問。
曹心穎臉頰一紅,側頭躲開他的視線。
兩人之間沒有束縛,似乎抱起來越加輕鬆了一些,顏懷棠摟在她背後的手臂又緊了緊,曹心穎上半身完全貼靠在他胸膛上。
車裡原本溫度就高,就這麼緊緊抱著,很快兩人都感覺到了熱。
曹心穎往後撤了撤身子,想從他身前移開。
只是她剛移開他的胸膛,臉頰便被他伸手托起,沒等她緩過神來,唇瓣上突然一軟,傳來陌生的觸感。
她渾身輕輕一顫,緊接著兩隻手悄悄攥緊。
她終於理解了書上所寫的像過電一樣的感覺,不,何止是過電呢,整個身子都像是通了電一樣,她上下一齊繃緊,才不至於打戰。
她有點想逃,又捨不得逃開,只能閉上眼拼力忍著。
「初吻?」
他唇瓣擦過她的臉頰,問她,聲音像是柔軟的舌尖滾過粗粗的砂礫。
剛被他吻過的唇瓣,似乎還帶著酥麻感,她沒辦法張開,只點著頭。
他眼底划過一絲意外,他知道她今年30歲了,雖然看起來完全不像,但她的資歷擺在那裡,知道她沒談過戀愛,只是沒想過,她竟如此生澀。
「我教你。」
他唇瓣又擦著她的半邊臉頰吻到她的唇上,曹心穎剛緩過來沒一會兒,再次被電流擊中,她只覺得今晚要超過負荷了,她有些受不住,伸手去推他。
顏懷棠是成年男人,而且還是閱歷豐富的成年男人,他一直在她面前維持著謙謙君子形象,在她面前不知道克制了多久,已經不記得在夢裡將她折磨了多少回,眼下,終於抱到真身,哪裡捨得淺嘗輒止?
他握住她不安分的兩隻手,高挺的鼻樑骨抵著她秀氣的鼻尖,聲音透出一絲蠱惑,「張開。」
曹心穎腦子是飄乎的,整個人有種要缺氧的眩暈感,她看過許多電影的片段,也見過聽說過舌吻,但真發生到自己頭上,她只想逃。
可他鐵了心地要讓她丟盔棄甲,她感覺到他孜孜不倦地攻勢,不知道耗了多久,她心一軟,貝齒輕啟,放他進來。
他的氣息瞬間充斥了她每一寸柔嫩的肌理,她起初有些排斥,但沒幾秒鐘,便被他緩慢有力地攻占下來。
曹心穎感覺舌尖要融化了似的,她整個臉頰透出一股被洇沉的水潤,眼圈也濕漉漉的。
她有種失控感,喉嚨里發出輕輕地抗議聲。
顏懷棠已經在收斂著了,第一次怕她接受不了,沒敢太深入,他戀戀不捨地纏著她的舌尖,廝磨了一下,才退出去,鬆了她。
曹心穎被他吻得昏昏沉沉,既有呼吸不暢的半窒息感,又有說不出的酥癢感,臉上帶著惺忪的濕意,好一會兒沒辦法睜開眼。
顏懷棠看著她的臉,眼底流溺出遮掩不住的欲色,喉結翻滾,他很快把衝動壓下去。
「餓了沒?」
他輕笑著伸手摸她的腦袋。
她不好意思地把臉別到窗外,低聲應了一下。
......
當晚,程夏來到顧念施房間裡,跟她繪聲繪色地描述了顏懷棠跑到醫院裡去幫曹心穎解圍的事。
程夏興致勃勃:「我猜他們倆沒準經過這一回,在一起了,你說我是不是算是功德無量?」
顧念施:「你頂多是牽線,還要看兩個當事人自己。」
程夏:「也對,不知道他們到底進展怎麼樣了,你有沒有感覺,看別人談戀愛怎麼比自己談還要有意思?」
顧念施笑道,「怎麼,這麼快跟唐野進入疲倦期了?」
程夏臉上微微一紅,「他那人整天跟神經病一樣,想一出是一出,他派了倆人去醫院,值夜班的時候,就在我辦公室門口守著,關鍵那倆人長得都是一臉不好惹,就在門口杵著,跟倆門神似的,搞得來看病的小姑娘都不敢進我辦公室了。」
顧念施想像得出那個畫面,輕笑出聲:「我怎麼覺得你在跟我秀呢?」
程夏臉色一斂,「宗二爺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這都去了大半個月了,中間就回來了一次,那邊有這麼忙嗎?不是說只是過去收收尾嗎?」
顧念施臉上的笑意轉淡,宗城去了那麼久,兩人只能通過每天短短几分鐘的視頻來緩解思念,這種只能看、能聽卻摸不到人的滋味兒著實不好受。
以前她在老宅里的時候,宗城也動不動出差,有時候十天半月見不到他的人,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但現在,他不在身邊,她就像是一顆心割裂成了兩半,那一半是漂在外面的,每天照樣可以吃飯睡覺干自己的事,但她知道,不過是在熬時間罷了,沒有一刻是打心眼裡開心的。
她等著盼著,卻一次次被告知「再等兩天」,她等得心裡一天比一天焦躁。
為了不影響顧念施休息,晚上8點是兩個人固定的視頻時間,這會兒他那邊才剛過了中午,視頻鈴聲準時響起來的時候,程夏立馬從顧念施這裡撤了。
顧念施接通視頻,那張遙不可及的臉出現在屏幕里,緊接著手機傳來低沉的男聲,「在幹什麼?」
顧念施盯著屏幕里的人,他身上穿著正裝,靠在沙發上,臉上有難掩的疲憊,她破天荒地回了句:「在想你。」
他身子坐直,眼底明顯動了動,語氣也透出一絲緊張,「小東西,今天怎麼了?」
她語氣帶了絲嬌氣,「想你,你還不高興?」
往常她從來沒主動說一句,「想你」,都是被逼無奈才勉強開口,他老說她渾身上下嘴巴最硬。
「以為你出什麼事兒了,心情不好?」
顧念施驚異於宗城的敏銳,心裡一酸,她移開話題,「沒什麼事,你這會兒怎麼在酒店?」
他不答反問:「真想我了?」
顧念施臉頰一熱,躲開他屏幕里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