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請的位置是北湖廳。
這裡有四個人的包廂。
年輕的服務員敲了敲門，推開進去禮貌說了聲：
「孫先生您好，您等的朋友到了。」
王依依落後半步，等陳昇進門後，她才快走幾步。
到了陳昇右前側。
面帶微笑介紹道：
「你好孫總，介紹下，這位是我們頭條科技有限公司的陳總，陳昇先生！」
孫少華的眼神閃動了好幾次。
從聽到「朋友到了」的驚喜，轉為驚愕，再轉為一絲失望。
他以為王依依會帶那個助理女孩。
卻沒想到帶了老闆。
這位陳總他一直都聽說過，但從未見過。
只知道很年輕。
但沒想到會是這麼帥氣的男生。
顏值非常扛打。
尤其一雙眼睛，又亮又穩。
沒有半點青澀。
這種帥氣和氣質，竟讓他有了幾分自卑。
關鍵對方還是頭條系的主人。
近百億現金滾動的現金王。
有評估機構估值七八十億美刀，已經成了氣候的網際網路企業主。
一比之下，他這個華中區總裁就不算什麼了。
這一場平級會面瞬間變味。
孫少華的眼神再次變為「驚喜」。
立刻站起身，笑著伸出雙手迎上去：
「陳總！久仰大名！一直都想拜會，沒想到今天見到真人了！」
「孫總客氣了！」陳昇也握住對方的手，搖晃著笑道：
「孫總是任老親自任命的華中鼎柱，博學多才，我也心仰已久。」
「陳總您太誇獎了，您請坐。」孫少華連忙做手勢，親自引陳昇就坐主位。
「謝謝！孫總也請。」
一番客套推讓，陳昇只好先一步坐下。
孫少華又看向王依依，沒有伸手。
打出請入座的手勢：
「王總，第二次見面了，請坐請坐。」
「謝謝孫總，您也請。」王依依露出得體的微笑，挨著男人坐下。
一直站著的孫少華女助理也隨即落座。
「服務員！菜單！」孫少華招了招手。
等服務員把菜單拿過來，他立刻遞給陳昇。
態度非常熱切：
「陳總，您看您想吃什麼，先說好，這頓無論如何都得我請，這裡的蔥油雞做得非常不錯，您看看。」
「這可不行，說好了是我們宴請孫總的，這可不能變，還是孫總來點吧。」陳昇客套地推拒。
說好了頭條請，那就不要變了味。
一番推來推去後，孫少華才一臉無奈的開始點餐。
選了兩個菜又推給陳昇。
飯桌文化就是如此。
點完餐，服務員上了小吃。
雙方東拉西扯了幾句。
聊移動網際網路的發展。
最後才慢慢進入議價主題。
其實根本沒有什麼議價。
價格彼此都能接受。
幾句話就敲定了。
但商場如戰場，就是得磨和裝。
何況孫少華約這次見面是帶著其他心思。
雖然面對的是網際網路現金王，但他還是盡力表現出自己的優勢。
依舊風度翩翩，笑語連珠。
希望博得王依依女士的欣賞。
用餐到中途。
年輕青澀的女服務員看兩位女士茶杯空了，便進來添茶水。
添完王依依的，看陳昇茶杯也是空的，就順手拿過來。
這裡添水也講究。
要拿到一邊，添七八分再放回去。
可能是她手上有油。
一個沒拿穩，茶杯「嘭」的一聲落在桌上。
杯子沒壞。
但裡面的茶水激盪，湧出一股水流。
把正低頭吐骨頭的陳昇弄一側臉。
衣領也打濕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學長對不起！」女服務員驚慌失措的道歉。
孫少華面帶不悅：「你怎麼回事，毛手毛腳，沒培訓過嗎？」
按理北湖賓館這麼高檔次，不應該出現這樣的事。
「沒事沒事。」陳昇擺擺手，伸手朝王依依示意，要她前面的紙巾。
王依依抓起紙巾盒快步走來。
陳昇也隨她了，轉頭好奇地望著女服務員：
「你是認識我？」
「嗯，認識，我是旁邊醫學院護理專業大一的，馬上大二了，在這裡兼職。」
女服務員神色窘迫不安，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沒事的，學妹別擔心，賓館要是怪你，你就找我。」陳昇溫聲道。
北湖賓館有很多大學生兼職當服務員。
有的是中午高峰期來一兩小時，有的是晚上五點到九點。
王依依已經在給陳昇擦拭臉上的水漬。
非常溫柔。
而且湊得很近。
像呵護丈夫的妻子一樣。
陳昇也坦然受之。
「謝謝學長！學長你超好！」女服務員差點哭出聲。
她想幫忙也幫不上，總不好去搶著擦。
「哈哈！我當然好啦。」陳昇故意自吹了一句，緩解學妹的心情：
「你快去工作吧，沒事了。」
「好的學長，謝謝。」
這一幕看得孫少華眼角直跳。
心情瞬間沉到了谷底。
這動作……瞎子都看得出來代表什麼。
看似尋常卻極不尋常。
擦得那麼仔細！
另一隻手還扶著陳總另一邊臉頰。
完了！
王依依女士分明是這男人的女人。
錯不了！
王依依又開始擦拭陳昇衣領，和脖頸。
儘量吸乾水分。
還伸進衣領內擦拭胸肌。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明明心裡很恨的。
可看到這個男人臉上胸前全是水，她就來了。
對面的女助理目光古怪。
她是知道旁邊孫總的意思的。
可如今……怕是落空嘍。
看來這幾天要小心有人發脾氣。
而孫少華的眼神已經黯淡了。
徹底無望！
都擦胸肌了，還那麼自然。
誰知道晚上擦過什麼！
會不會是被迫的？
他抱著僥倖，心有不甘，卻又徒呼奈何。
人家確實有魅力。
「好了，謝謝依依。」陳昇很自然地輕拍王大副總的小手。
「嗯，就是衣領還有點點濕，幸好是夏天。」
王依依嗅著男人的味道，心裡暗罵自己不爭氣。
但臉上卻面色如常，回到了自己座位。
這頓飯的後半段似乎一切如先前。
卻又似乎有了點變化。
雙方愉快約定簽意向書的時間，王依依則去買了單。
走向停車場的時候。
王依依微微落後兩步，一直望著男人的背影。
經過吃飯時那段小插曲，她心裡莫名地又不是那麼恨了。
覺察到這個男人依然對她很溫柔。
似乎沒有排斥感。
可為什麼要那麼狠心對她呢？
回到車裡，她發現男人再次閉上眼，微鎖眉頭。
顯然開始思考什麼。
手機響起信息聲。
王依依拿起來看了一眼。
是孫總發的。
「王總，冒昧說一句，其實以你的才華能力和履歷，完全沒必要這麼委屈自己。」
王依依目光一冷，手指快速回覆：
「孫總，你確實冒昧，越界了，這是我的私事，謝謝。」
把手機放回包里。
她又轉頭看著閉眼的男人。
心頭湧出一股衝動。
她稍微抬起臀部，把自己的裙擺拉高了一點點、點點。
然後伸手扳住男人的頭。
「來，你躺著，我給你按摩一下。」
陳昇沒有推拒，他也想放鬆一下。
未來的王大總裁表現挺好的。
他眼睛都沒睜開，側身向里縮腿躺下。
臉頰觸及到一片滑膩。
嗯，舒服。
還很香。
王依依用大拇指撫平男人微皺的眉心。
肌膚的接觸讓她莫名的喜悅。
沖刷著心裡殘存不多的痛。
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並不像那天那麼殘忍。
那到底是為什麼呢！
看著男人帥氣的臉，她忍不住伏低身子。
鼓起勇氣，卻又猶豫而忐忑：
「你……你……喜不喜歡我？」
她以為這個男人可能會不說話，也可能會來一句「不要說這些」。
心裡也做好了準備。
想努力一把，至少死個明白。
卻聽到一句一點都不莊重，但給她帶來狂喜的【陳昇式】回答：
「廢話！」
她停下按摩的手，一動不動望著這張臉。
聰慧的她立刻整理出了事情脈絡。
心裡又開心，又委屈。
她低下頭，近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陳大二……你在拿捏我對不對？你好狠心。」
「哪有拿捏你，瞎扯，繼續啊。」陳昇無恥地否認了。
話剛說完，一張柔軟的唇就蓋在了他嘴上。
並且強勢的深吻。
有股橙子味，不知道是口紅還是什麼。
駕駛位郭少霞宛如未見，表情不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