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昇和韋億明陪著范書記一行人到了工地。
基地是由江市城建集團負責，馬路對面的商業綜合體是由中建三局承建。
後者有建高樓的特級資質，適合有寫字樓的商業綜合體。
都是范曉婉做主，她的人脈圈子比較廣，把工程分配給兩家，都吃一點。
遠遠的，一眼就認出了范曉婉。
穿著白色羽絨服，戴著紅色安全帽，正和其他幾個紅帽子一起討論什麼。
見到陳昇和范書記一行人，紅帽子們連忙迎上來，包括范曉婉。
走近了才看清，紅帽子中還有江市市委市府領導，看來早就等在這了。
范曉婉並沒有表露對父親的親昵，像管理層一樣正常握手。
只是一直不看陳昇，臉蛋被冷風吹得有點紅。
范書記也沒有露出私人情感，反而是很客氣地說聲你好。
范曉婉作為頭條系的代表，匯報了工程進度。
預計明年四五月份就能完成主體建築，讓研發中心搬遷，然後再修繕綠化，以及湖邊的風景帶。
隨行的省衛視記者組，很聰明的沒有把范曉婉拍進去，只是拍了陳昇韋億明，和范書記等領導。
在工地邊緣繞行參觀，大約一小時後，范書記等人總算結束了這次調研活動。
陳昇和江市領導一起，把省委領導們送上車，再把江市領導送上車。
見范曉婉嫻靜的表情下藏著欲言又止，陳昇便讓保鏢先把韋億明送回去。
「婉姐！我沒車了，你送送我？」陳昇微笑道。
「可以。」范曉婉回答得很小聲，臉朝著工地，似乎那裡還有什麼事情待辦一樣。
她把安全帽摘下來，露出挽起的、染成栗色的頭髮，配上淡妝，很有一種後世時尚女性的風姿。
抹了流光唇膏的嘴唇泛著光澤，自然唇色，不起眼，但看著很舒服。
長款白色羽絨服下面只露出一截小腿，穿著黑色打底褲，和一雙冬季短靴。
有著成熟女人的豐潤魅力，但身姿窈窕，肚子是平的。
光看外在，很難想像出她已經有個近20歲的女兒。
范曉婉把安全帽遞給旁邊工作人員，徑直往路邊走去，但走得很慢。
陳昇連忙跟了上去，與她並行，不時看看她的側臉。
按心靈論，陳昇並不覺得婉姐大，他重生前就32了。
一些狗屁倒灶的事讓他的心理年齡遠超過32這個數。
經歷過那麼多，又心思深沉，哪裡能做到32歲的男人那般嫩。
只是回到18歲時，那種褪去枷鎖的狂喜讓他輕鬆地沉浸在年輕的狀態。
「小陳，你捐給學校的體育館和辦公樓，我建議讓學校自己挑選承建公司。」范曉婉找了個話題，來掩蓋自己怦怦亂跳的心。
她很緊張，從未有過的緊張，哪怕十六七歲叛逆時也沒有過這種感覺。
有很多話想對旁邊的男人說，但卻又死死壓在心頭不敢表露。
更不敢提脫了她的衣服給她洗澡的事。
害怕表現得過於親密會遭到拒絕，那就真的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她只能裝作一臉平靜地望著停車的方向，嘴裡說著正事。
「我也是這樣考慮的，婉姐和我想到一塊了。」陳昇對范曉婉的建議表示贊同。
2億的資金，工程那麼大，而校領導那麼多，都有自己的人脈關係。
送佛送到西，索性把工程讓校領導們自行分配。
此時已是江市的隆冬，微小的凍雨吹得人臉疼。
范曉婉把凍紅的手藏進了兜里，摸到車鑰匙，發出窸窸梭梭的響聲。
她沒話找話地道：「等基地建好了，斗音就寬敞了。」
「是的婉姐。」陳昇看著她點頭。
也許是太冷，沒戴羽絨服兜帽的緣故，范曉婉耳朵也紅了。
感覺到陳昇的視線，她更緊張了，一時間找不出話來說。
按往常，還會說些成本的問題。
此刻她心亂如麻，什麼都說不出來。
看著離路邊還有一段路，陳昇靠過去，幫范曉婉把兜帽戴起來。
范曉婉下意識放緩腳步，讓陳昇更方便一些。
戴了也好，看不到臉。
「謝謝小陳。」
「跟我客氣什麼，我看你耳朵都凍紅了。」陳昇又幫著理順了下。
很平常的一句話，卻在范曉婉心裡掀起波浪。
她面色如常，心臟卻微微發著抖，酸酸甜甜的味道往四肢百骸蔓延，酥酥麻麻。
這一刻，過去的記憶越來越遙遠了，遠到看不見了影子。
范曉婉默默往前走，滿腦子都是一會該說什麼才好。
見氣氛沉默下來，陳昇主動問道：
「婉姐，你的海鮮自助最近生意好嗎？」
「有經理在，我都沒管了，能經營就留著，不能就關了。」得到話題的范曉婉，如釋重負。
海鮮自助那點營業額只有芝麻大小，她早就沒理會了，原先想做餐飲品牌的心也收了起來。
「嗯嗯，餐飲以後的競爭會非常大，管理成本也高，還不如全心跟著我。」說到最後一句，陳昇嘿嘿笑了下。
他能感覺到婉姐的情緒，卻沒辦法百分百確定婉姐的意思，畢竟成熟的女人和小女生是不一樣的。
他需要的是死心塌地，而不是從彼此的人生路過，那對他沒有任何意義，還是經過確定為好。
如果沒有楊姐姐默許，他會一直沉默並拉開距離，儘管他對婉姐也很有好感。
這樣一個豁出去一心幫他，又漂亮有氣質的女人，怎麼會沒有好感呢。
再無情也會生出知覺，何況他不是真正的二十歲。
聽到那句有些油腔滑調的話，范曉婉藏在兜帽里的臉變得滾燙，心跳得更加厲害。
他是在暗示自己嗎？
自己早就跟著了啊。
她故作開玩笑的樣子道：
「我這不是全心跟著你了嗎？我也不求多，讓我有養老錢，養得起琳琳就行了。」
「放心吧婉姐！準備好麻袋就行，準保把你和琳琳養得白白胖胖。」陳昇兩手插兜，瞄了下范曉婉，自信滿滿的說道。
「你以為是養豬啊，還白白胖胖。」范曉婉忍不住笑了。
已經走到車面前，她掏出車鑰匙，又小聲抱怨了一句：
「真要養成胖子，那就沒人要了。」
「我要啊！」陳昇立即接上話，還說得很大聲。
這三個字把范曉婉震得全身發麻，心臟生出一股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