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欣賞窗外的夜景。
范曉婉說起了她買這套房子的經過，陳昇靜靜聽著，不時問上一句。
能嗅到身邊飄來的馨香，很柔，沁人心脾。
陳昇靠近了一步，這樣嗅得更清楚。
范曉婉的心跳又開始加速，小陳靠過來了，他是什麼意思？他想幹什麼？
「婉姐。」
「嗯。」
「你身上好香啊。」陳昇轉頭看著范曉婉，不要臉地湊近那纖薄的肩膀用力聞了一下。
聞得范曉婉心裡一抖，她強裝鎮定，作出羞惱的樣子，揮起拳頭打向陳昇：
「連婉姐都敢調戲！」
揮出的手腕被一隻暖暖的手抓住了，同時被抓住的還有范曉婉的心。
「婉姐！」陳昇深深注視著這個明明很貴氣，卻始終溫柔待他的女人。
「怎麼了小陳？」
范曉婉硬作出疑惑的表情，假裝不知道一切。
假裝不知道自己的手腕在陳昇手裡，假裝看不見陳昇眼裡的情意。
可她的心已經像擂鼓，催動著她的血液越發急速，比窗外的大江還要洶湧。
陳昇微微用力一拉，人就被拉到了貼身，他另一手伸過去，攬住了腰臀連接的位置。
觸手柔軟，但又充滿了飽飽的張力。
「小陳！你怎麼了？這樣不好，我比你大那麼多。」
范曉婉內心的自卑還在作祟，驅使著她不斷說些違心的話。
腰上那隻手掌的熱量，似乎滲進了深處，帶著滋滋作響的電流，在腰脊每一處經脈中蔓延。
她身體都有些發軟了。
很多年了，從沒有男人碰過她的腰。
甚至從沒被這樣摟過，當年也沒有，那是一段稀里糊塗的錯事。
陳昇鬆開她的手腕，卻又伸得更遠，撫住了她的後腦。
一上一下往自己面前拉，兩張臉越貼越近。
「小陳……不要這樣……我不合適……我比大太多了……」
范曉婉心慌意亂，心喜若狂，心神恍惚，紅唇微張，猶在作違背意願的掙扎。
雙手貼在陳昇胸前，一邊說著抗拒的話，一邊微微用力推。
臉頰也偏轉過去，不讓嘴唇和嘴唇碰到。
偌大而寧靜的平層里，兩人在陽台上已經靠攏，范曉婉推拒的雙手，手肘都已貼著陳昇胸膛，卻依然沒推得開。
左右轉來轉去的紅唇，最終在途中被截住。
「唔……小陳……不要……我比你……唔……」
陳昇手上一緊，兩人便貼得沒有了縫隙。
唇很軟，有一種很特別的甜味。
范曉婉意識里轟隆炸開，一道道閃電從天而降，劈得她全身麻軟。
對，她沒接過吻。
遙遠的過去，她和一幫朋友玩音樂，有一天喝醉了。
這才勉強有了個男朋友，但年方十七的她，根本沒這方面的需求。
她有潔癖，親嘴想都不要想，連那個都沒再有過，拉個手已經算是給面子。
就是在對方連哄帶道歉下，覺得自己算是有了個男朋友。
可一個月後，大姨媽沒來，對方要她去打掉，她不去。
後來……就是一個電話，驕傲而倔強的她結束了那潦草的感情，也結束了青春。
此時此刻，她的潔癖不知道躲去哪了。
淪陷在那狂熱又溫柔的親吻中。
她心慌、激動、失措，卻在強有力的擁抱下，漸漸開始回應。
回應很笨拙，不知道該怎麼做。
雙手搭上了陳昇的腰。
雖然很生疏，但在陳·老手·升的引導下，漸入佳境。
被綿綿情意驅動的唇舌是熱烈的。
原來……接吻是這樣的。
范曉婉迷失了。
除了親吻，其他的念頭都被拋到了江里。
江對面，一條馬路邊停著馮中原的奔馳C型。
他坐在副駕駛沉思許久。
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這樣放棄。
不管怎麼樣，都該爭取一下的。
躊躇許久，他才撥打了范曉婉的電話，沒人接。
大概是在洗澡什麼的吧？
等了五分鐘，他又打了一次，還是沒人接。
是故意不接嗎？不至於啊，他開始了推理。
這樣糾結地推理了半小時，他終於鼓起勇氣，發了一段信息：
「小婉，我真心想追求你，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信息發出後，他便望著車窗外的夜色，那些高樓，靜靜等待著。
此時的世茂金秀二期22樓，主臥里。
「……小陳……輕……」
范曉婉腳尖朝著天花板，人如在巨大的風浪之中，她用手臂擋著通紅的臉，什麼都不敢看。
腦中意識混亂卻又清晰，混亂讓她胡言亂語，但感覺卻是那麼清晰。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
仿佛要死去，卻又救了過來，下一刻又像要死去，又救過來……
枕邊手機的鈴聲她聽到了，沒空理會，也不想理會。
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級酒店裡，趙軍剛洗完澡，拿著手機沉悶了好久。
嘖……還是聯繫一下吧，成功往往是最後一次溝通。
打電話，沒接。
五分鐘後，還是發個信息吧。
「曉婉，你知道我的心意的，從前我就在追你，但那時的你並沒有感覺到我的愛，看著你陷入傷害，我的心很痛，現在一切都過去了，請你給我一個機會，我願意帶你去看遍天涯海角。」
世茂金秀二期，22樓主臥室。
范曉婉扶著窗沿，緊緊咬住下唇，可那種風浪一下子把她帶到天涯，一下子又把她吹到了海角。
下唇也咬不住了，哀泣的聲音傳遍整個臥室。
江對岸，一個酒吧里。
M髮際線男人和幾個朋友在這裡喝酒。
他打開父親同學發來的范曉婉照片細看。
真漂亮啊！滿滿的全是一號的味道。
不行，不能就這麼放棄。
喝了一點酒的他鼓足勇氣，撥通電話。
響了五聲，沒人接。
難道就這麼算了？不不不！絕對不能！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放棄不是他該有的思想。
醞釀很久後，他發了一條信息：
「范女士，今天一見，我對你一見傾心，請原諒我就是這麼坦誠的人，我真心希望能與你共度餘生，我將用我全部的心，成為你人生的護衛艦船。」
這麼酸腐的話，換做之前他自己都會嘲笑自己，可面對這樣一個美麗的女人，他不自覺地酸了。
一邊喝著酒，一邊焦急地等待回復。
世茂金秀二期，22樓主臥室。
范曉婉坐在床邊，但下面不是床。
她什麼都不知道了，只能發出無意識地哭喊。
哭喊著間或蹦出一句：
「……小陳……你害死我了……」
然後便是索吻。
和喜歡的人親吻的感覺是那麼美好，雙頻道的強烈電波，猛烈衝擊她的心。
如在暴風驟雨的海面上行船。
這艘船很強大，已經行駛了很多海里，屹然不倒。
不遠處的手機亮過好多次屏幕，它的主人卻正眼都沒看它。
好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