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和吳三桂以為是欠餉導致的士兵逃跑。
所以拿出一些錢發給了士兵。
本以為發餉之後士兵們會停止逃跑。
結果卻狠狠地打了多爾袞和吳三桂一巴掌。
很多士兵早就有了逃跑之意,只是一直沒有下定決心。
畢竟他們給建奴賣過命,卻沒拿到建奴的任何好處。
現在可好,建奴發錢了。
錢到手後,之前的帳兩清了。
他們也就能毫無顧慮的離開建奴,重新回到大明的懷抱。
「報!」胡心水親自來到吳三桂營中:「大人,昨天夜裡又跑了幾百個兵。」
「啊?」吳三桂欲哭無淚,「又跑了那麼多兵啊?值夜的人都瞎了嗎?」
「額...」胡心水沉吟些許,低頭道:「值夜的兵剛一入夜就跑了,還有一些人早晨起來後發現沒有巡邏,騎上馬也跑了。」
吳三桂無奈道:「既然如此,就讓我的精銳值夜吧。他們對我忠心耿耿,不會逃跑。」
胡心水提醒道:「大人!三五天還行,時間長了他們根本熬不住。如果再遇到戰事,白天打仗晚上值夜,會把它們活活累死。」
吳三桂更加無奈:「三五天就三五天吧,沒準三五天之後想逃跑的人就少了。」
當天夜裡。
吳三桂麾下精銳值夜。
效果非常好,夜裡一個逃兵也沒有。
就在吳三桂高興的打算多吃一個饅頭的時候,噩耗再次傳來。
之前逃兵都是選擇在晚上逃跑。
畢竟晚上視線差,很容易就能躲過追兵的追擊。
現在晚上有精銳部隊值夜,沒有逃跑的機會。
所以逃兵們把目光放到了白天。
於是乎。
有些關寧軍士兵尋找各種藉口離開營地,然後光天化日的逃跑。
還有一些士兵在各自將領的帶領下,打著操練的名義走出營地,成建制的逃跑。
吳三桂想制止這種情況,可又不知道從何下手。
整個關寧軍內部一片混亂。
眼看吳三桂對關寧軍的掌控力越來越差,多爾袞看不下去了。
繼續這樣下去,吳三桂手裡就沒兵了。
他招降吳三桂也就失去了本來的意義。
為此。
多爾袞親自面見吳三桂詢問道:「平西王你怎麼回事?竟然連自己的部下都管不住。」
吳三桂誠惶誠恐道:「不是我不想管,而是不知道怎麼管。」
「先在營外設伏,殺一批逃兵。然後調整營地位置,把營地扎在山谷里。精銳駐紮在兩頭,剩下的士兵駐紮在中間。如此一來,逃兵的問題就解決了。」
吳三桂連忙下跪:「多謝王爺指點,臣這就照做。」
「不必多禮,」多爾袞攙扶起吳三桂後低聲詢問:「你最近有沒有和洪先生有書信往來?」
吳三桂一愣:「沒有啊!臣和他沒什麼交情,更沒什麼要說的。就算想說什麼,也只會面談而不是寫信。」
「哦,」多爾袞輕輕點頭:「本王知道了。」
「王爺...」吳三桂試探性的問:「洪先生怎麼了?」
「沒事,本王就隨便問問。」多爾袞拍了拍吳三桂的肩膀,轉身離開。
怎麼可能沒事!
連日來,每天都有關寧軍士兵以送信的名義去見洪承疇。
說是吳三桂給洪承疇寫的親筆信。
洪承疇何等聰明,立刻察覺出這裡面有問題。
於是第一時間向多爾袞匯報。
等多爾袞趕到時,送信的士兵已經自殺了。
現場只有士兵的屍體,別說信了,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多爾袞內心覺得這是明軍的離間計。
但是他又怕自己判斷失誤,所以決定親自問一問吳三桂。
可惜,吳三桂對此並不知情。
回到營中後,就在多爾袞打算把這件事拋到腦後時,忽然有人來報:「明廷平遼總督黃得功遣信使來訪,說是有要事相商。」
「黃得功?」多爾袞有些意外:「黃得功怎麼當上總督了?王永吉呢?」
旁邊洪承疇想了一會,恍然大悟道:「王永吉死了,否則輪不到黃得功當總督。」
「有道理!」多爾袞高興的吩咐道:「讓黃得功的信使進來,本王要見上一見。」
經過層層檢查,信使來到了多爾袞面前。
多爾袞率先問道:「黃得功要和本王商量什麼?」
他一邊問,一邊觀察信使和洪承疇有無眼神交流。
「商量吳三桂的事。」
「商量他什麼?」
「吳三桂本是大明的臣子,卻做出了投降之事。只要你們交出吳三桂,平遼大軍就能退兵。」
「哈哈!」多爾袞狂笑不止:「當本王是三歲小孩子呢?你覺得本王會信嗎?再者...他已經投降了大清,成了本王的左膀右臂,豈能把他交給你們?」
「這是真的。」
「胡扯!本王才不會信!」
信使努力了半天也沒能說服多爾袞,最後只能無奈離開。
其他人見狀也跟著離開。
等所有人走後,多爾袞卻陷入了沉思。
因為在整個談話過程中,信使都沒有正眼瞧過洪承疇。
如果是離間計,明軍信使必然要故意露出破綻,讓他覺得洪承疇有問題。
可結果卻截然相反。
多爾袞是一個聰明人。
而聰明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喜歡思考,生性多疑。
在多爾袞看來,明軍使者之所以沒有露出破綻,很可能是在保護某個人。
至於那個人是誰...
已經有些不言而喻了。
不過,多爾袞是個聰明人。
他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所以他的辦法是不動聲色,繼續像之前一樣讓洪承疇幫自己出謀劃策。
同時。
他暗中加派人手,晝夜監視洪承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