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3章 天命
看著柳庭，陳曦可算是感受到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對於底層來講有點足以翻身的意義了，沒辦法，之前陳曦的那些努力，最多算是讓這個時代的百姓逐漸的吃飽穿暖，距離翻身，怎麼說呢，基本沒啥變化。
哪怕陳曦努力的在壓制漢世家，但漢世家依舊把持了教育的權力，哪怕陳曦不斷地興辦教育，底層百姓之中依舊沒有誕生出來一個出彩人物，在漢室官場廝混的技術人員，依舊和漢世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換句話說就是，陳曦不斷推動的教育，並未能像陳曦想的那樣達成應有的效果，不過這也正常。
從隋唐開始，科舉就不斷地推動，民間教育在皇室的助力下，也在不斷地發展，但瓦解世家的教育權，依舊花費了數百年，而且真要說期間從底層百姓之中誕生的人才，相比於高門大戶，依舊寥寥無幾。
所以陳曦早先對於搞教育，也是本著百年樹人的態度在慢慢搞，並不指望能在短時間出結果，倒不是覺得百姓的子嗣之中沒有人才，而是覺得在當前的環境下，普通百姓的子嗣很難拿出時間來深入的學習。
畢竟同樣都是天才的情況下，一個人只需要學習，掌握知識，另一個人需要將大多數的時間拿來割豬草，干農活，拾柴火等等，而且前者還不需要將自身的腦子浪費在一些低級的知識之中，後者在少有的閒暇之中，找不到合適的老師，還得自己推導，分析，才能掌握已經存在的知識。
就跟當年第一次科考時的數學題一樣，為什麼陳曦覺得趙爽是怪物，那傢伙是在沒有素數概念的情況下，看完題之後，從中逆推出來了這個概念，然後按照這個規律去做這個題的。
這是什麼樣逆天的資質，這是什麼離譜的操作，說句過分點的話，那次考試時間稍微放長一些，趙爽在推導出來規律之後，自己就將答案算出來了，這可比蔡琰有陳曦教授學習之後，做出同類型的題有含金量多了。
同樣，趙爽這樣的資質，如果在後世，系統性的學習數學，會止步在初中到高中代數的水平上嗎？學到數學博士，甚至拿個獎都不是太困難的事情，而這就是環境和資質對於天才的意義。
這麼多年，底層百姓沒有出現一個讓陳曦眼前一亮的人物，陳曦也倒也沒有什麼疑惑，畢竟漢代這個情況註定了底層百姓的子嗣就算是接受到了陳曦搞得義務教育，也不可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其中。
這也是為什麼陳曦搞得義務教育最後階段都落在了一技之長上面了，因為他也清楚對於大多數的百姓而言，到底需要什麼。
實際上別說是漢代的百姓，就算是現在的普通人的，其學習的意義在絕大多數時候，都不是為了什麼開創新的時代，也不是為了什麼名垂青史成為時代的巨子，大多數普通人學習，更多是為了以後生活的更輕鬆。
換句話說，大多數普通人的學習，都只是為了工作服務的，而工作是為了生活服務的，現實點講，就是為了搞點錢，讓自己和家人能活的更好點，至於推進時代的發展，開創新格局什麼的，對於大多數普通人而言是非常遙遠的事情。
所以陳曦的教育也是朝著這個實在的路線在發展，義務教育的最後階段就是讓學生掌握一種可以生活下去的技能，不需要高深，只需要掌握了這個技能，以後生活的壓力會有一定降低就可以了。
只是沒想到，在陳曦都沒有抱希望的當前，居然真的有普通百姓出身的傢伙在技術路線上走出了堅實的一步。
至於說柳庭這种放在後世會被嘲諷說是書呆子的表現，在這個時代，可就完全不會是問題了，畢竟每一個時代對於人類的要求是不一樣的。
「看來柳隊長對侄子保護的很好啊。」陳曦笑著對柳昌開口說道。
柳昌聞言乾笑了兩下，雖說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侄子到底搞出來什麼逆天的玩意兒，居然讓兩尊大神屈尊紆貴親自跑來，如果說劉備還屬於偶爾能在地方見到的傢伙，那陳曦可真就屬於一般不亂跑的傢伙了。
「我大哥和嫂嫂就這一個兒子，去世的又早，後面我當兵有了一個出身，也就沒讓他吃苦，前些年還想要給他找個媳婦，但他一直在搞這些東西，一直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柳昌聽到這話也挺高興的，多少有些自己這麼多年辛苦沒有白費的感覺。
相比於柳昌那七個娃兒，柳庭是真的沒有吃苦，畢竟是自己長兄唯一的後裔，柳昌寧可自己吃點苦頭，也不會讓柳庭吃苦，從小到大，柳庭下地幹活的時候都很少，大多數都是在家裡擺弄自己喜歡的東西，柳昌也不在乎，柳昌的老婆也賢惠，尋思著柳昌的條件也能供養的起，也就沒說。
也就因為有這麼一個前置條件，柳庭才能學習，驗證，再到真正將這套東西做出來。
別看只是一個小孔成像和光的反射，陳曦都清楚，但真要說的話，陳曦一方面不可能來搞這種東西，另一方面，將簡單的知識拼湊出來做成一個有價值的成品，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能力。
到現在懂小孔成像和光的反射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但也就柳庭這個旁聽生意識到這東西可以組合起來這麼玩。
「合適的馬上就有，去大學那邊當助教進行學習的話，用不了多久老婆就會從天上掉下來。」陳曦笑眯眯的說道，這話可不是空話。
世家大族哪怕現在庶女和家生女被拿去籠絡自家的封地上的中層將校了，但肯定會有一些剩下的，而一個懂技術，還年輕，在大學當老師給同齡人，甚至比他還大的人教知識的單身狗，那是絕對值得投資一下的。
至於說人看著有些呆傻，反應遲鈍？那是問題嗎？那不是問題，沒有這種專注，怎麼能在這個年齡有如此表現，至於說人情世故這種東西，俺們世家要的是你的技術實力，要的又不是你的人情往來。
這種級別要說投個本家的嫡女，那肯定不行，但普通的庶女，反正橫豎也是用來拉攏人的，拉攏百夫長是拉攏，拉攏可以培育技術人才的老師也是拉攏，就算虧了，也就一個庶女，虧得起啊。
所以婚事這種東西，完全不用擔心，只要你發育到一定程度，老婆是可以從天上掉下來了，甚至如果你發育到逆天的程度，哪怕你完全不想要，政府也會給你進行安排的。
「這話？」柳昌又不是傻子，他也是吃過見過的，他老婆雖說是小門小戶，但那也是門戶啊，之前自己尋思著想要給侄子找個老婆，那也是在十里八鄉找一個，想要找個自己老婆這種，說實話，柳昌自己都不知道咋找，自己這老婆真要說都算是政府發的。
相比於自己找的，政府發的明顯更靠譜啊，可惜自己侄子這個級別，混不到政府發老婆的層次，可現在陳曦這話，柳昌秒懂，有前途啊！
「這東西我們到時候帶走研究一下，調整優化一下對於地方掃盲有重要的意義。」陳曦看向柳庭很是滿意的說道，繁欽能靠簡化秘法鏡，降低使用難度從陳曦這邊薅羊毛，在陳曦的默認下黑金黑裝備，柳庭這水平基本和繁欽一個級別的產出，就空降一個老婆，完全不虧嘛！
電影對於掃盲，破除封建迷信有著重要的意義，陳曦可是見過六重熔煉的神仙老兵被地方神漢神婆騙的賣地賣房，就差家破人亡了。
雖說事後李優拿著封神榜在當地破除封建迷信，將神漢和神婆直接抓了，然後讓更專業的人士給六重熔煉的老哥演示了一下什麼叫做高等封建迷信，然後將被賣掉的房和地又還給了這位老哥，順帶將老哥弄去恆河去當兵，省的被地方封建迷信矇騙。
沒辦法，信這玩意兒並不以個人的能力，智力進行轉移，有時候你就算是非常的聰明，還是會陷入這種套路之中，博士生被小學沒畢業的神婆給騙的家破人亡在後世又不是沒有過。
而漢室的版圖現在大的離譜，一些角角落落陳曦確實很難管理，就算是地方官僚，對於某些偏遠地方都只能例行巡視，至於說要管的多麼深入，那基本等於扯淡，自然地方鄉村從上古年間延續下來的宗教，依舊存在於地方。
對於這種東西，陳曦一直本著如果只是吃點村寨的香火，四時祭祀什麼的，陳曦不會特意關注，畢竟這也算是民間信仰，要理解，這不是愚昧不愚昧的問題，這種正常的儀式更接近一種心靈的寄託。
陳曦真正要打擊的是那種活祭，血祭，海神迎親，河神娶老婆這種動輒整兩個童男童女做祭品的玩法，這種遇到一個幹掉一個。
然而這麼多年下來，要說徹底解決，還真不至於，因為做這種事情的地方，有時候是整村如此，從上到下口風嚴密，地方官僚如果不願意深入探查，對於風聞只是隨便派人查探一下，這種事情很容易就能瞞過去。
再加上某些存在活祭的村寨，其人選其實不是本地人，而是路過的外地人，這種離譜的操作，別說是在三世紀了，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只要全村上下口風嚴密，這種案子也是無頭公案。
再加上天地精氣回升，還真有些玩意兒玩出來了一些東西，當然到底是曾經傳承下來的玩法，本身就有問題，還是帶頭的村長，天賦異稟，反正抓一個外鄉人血祭，今年糧食產量獲得了增長……
這種逆天的操作，若非有十足的證據，別說本地人了，就算是陳曦親自過去，都沒辦法確定，畢竟村子裡面的人除了口風嚴密，外加會在特定時間點抓外鄉人祭祀以外，其他時候，和正常村寨完全一樣。
順帶一提，這還是集村並寨之後的村寨，非常的扯淡，明顯是被懂這套玩法的封建迷信愛好者給同化了，該說這年頭百姓的道德確實有些低，再加上這年頭剛經過亂世，順手幹掉個把人，根本沒有什麼心理壓力。
總之這事真的挺離譜的，至於說陳曦為啥知道會有這種離譜的事情，那是因為可以在天下各處流竄，並且可以在當地徵召民兵的六百石超級游繳衛均因為單槍匹馬被對方認為是上好的祭品。
衛均實際上都被當地的黃酒和臘肉給撂翻了，當時還覺得本地人可真熱情，還準備給本地人留點南方奇珍作為謝禮，結果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被捆成毛毛蟲，再一聽，自己要被拿去當做祭品，當時衛均氣的啊，直接掙開了麻繩。
還得說一句，沒雲氣的話，就衛均這種級別，實打實的屠村強者，哪怕當時衛均只穿著標準甲冑，手持長槍，馬背上的兜袋裡面裝著短矛和強弩，但這個程度，也足夠衛均找到自己的武器裝備迅速的殺出去。
人是晚上殺出去的，早上衛均就帶了五十個精英民兵，外加本地和自己參與過恆河之戰的神仙老弟將村子給圍了，對面還想要負隅頑抗，被衛均直接突了進去。
之後對方死命狡辯，衛均選擇暴力執法，以至於這種完全破不了的案子，被衛均強行破了。
什麼本村人口風嚴密，什麼本村人步調一致，什麼大家團結在村長周圍，絕對不會有證據，衛均直接突進將村長抓了，然後本地神仙小老弟有意志碾軋的能力，直接從精神層面將對面打到意志潰散的程度，然後暴力套問證據，將村長几歲尿床都挖出來了。
然後衛均帶著詳細的證據，提著人前往郡府，郡府人都麻了，不過這年頭犯罪分子沒人權，而且寫出來的證據，可以逐一查證，很快郡府就派人下來，將該抓的都抓了，然後將衛均禮送出境。
沒辦法，別看衛均只是一個六百石，但一個能隨便在任何地方調動幾隊人馬的六百石，郡守都不想惹，想想自己的職權範圍，只要換個地方就沒啥戰鬥力，衛均隨時隨地都能變成現管的，那可真的很離譜了。
這個案子最後是上報到長安這邊了，陳曦專門看了，事後還讓人加強宣傳，儘可能的破除封建迷信，但至於效果嘛，那就只能說是天知道了。
現在有了近似於電影一般的玩意兒，陳曦就可以一邊掃盲，一邊破除封建迷信，畢竟那些人能玩的招數，陳曦找專業人士可以玩的更厲害，到時候給錄上一套比普通人能見到的封建迷信更誇張的東西，告訴他們這叫科學，那封建迷信差不多就可以跪了。
至於說怎麼錄製和拍攝，這就不是陳曦的問題了，反正專業人士肯定是有的，到時候加上技術詳解，讓普通人也能驗證，幾下連環拳，應該就足夠將地方大半的封建迷信打廢了。
剩下沒打廢的基本都是有些真本事的，比方說上個村寨那個血祭外鄉人的玩法，能將本村人全部折服，最為重要的一點就在於，外鄉人血祭之後，今年的糧食產量那是真的會有所上升的，這種技術和迷信的相結合陳曦也沒有太好的處理辦法，只能重拳出擊了。
這等技術不拿來好好研究一下原理，就成天搞外鄉人血祭，什麼腦子？總之那套技術被衛均爆出來之後，陳曦也在研究，最後發現這套技術的本質居然是世界外側的邪神搞的釣魚手段。
也就是一開始騙人血祭，給點好處，當地人為了好處，會逐漸增大血祭規模，然後形成精神層的影響，最後一起祭了，整個過程可能需要十幾年，不過考慮到邪神不在乎時間長短，十幾年能吃到一大堆自己培養出來的玩意兒，根本不著急！
於是在長安的仙人們分析出來這玩意兒的邏輯之後，陳曦就找了個人衝進去將邪神宰了，結果發現這邪神居然是外側大邪神搞出來的魚餌分身，這事兒就只能不了了之了，沒辦法，看得出來現在還敢在漢室版圖鬼混的邪神，智商都挺高的。
總之，漢室現在面對的各種封建迷信需要分開來看，有些玩意兒就是純粹的騙人，而有些東西那可是看著像是在騙人，內中可能會有非常離譜的存在，當然也存在一些，看著像是騙人，調查發現可能會有邪神存在，實際上是該村村長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搞出來的抽邪神力量種田的技術……
後者同樣是發生過的事情，只不過也搞的亂七八糟，因為村長並不明白原理，他就只是拜一拜，帶著人磕頭祭拜，然後整點香火燒一燒，本地糧食產量就上來了。
沒辦法，可憐的邪神被這家村長撿到儀軌所束縛，每一次祭拜都會強行幾十倍返還，抽取邪神的力量，然後經過這套儀軌的轉化，投入到大地之中，為村寨帶來豐收。
所以當懂這個的鎮星從這裡路過，發現當地人抬著的泥塑散發出深沉怨念的時候，趕緊找人過來準備搗毀這玩意兒，結果一群人殺過來，仔細研究之後，發現這個邪神已經被死死束縛，就跟產奶的牛一樣，吃的是香火祭拜，產的是生命精氣。
於是這套玩意兒被漢室這邊獲取，研究如何捕獲邪神作為能量源使用，最後發現這套方式也不可取，捕獲的邪神太強壓不住，太弱的可能會被抽死，而這種不弱不強，剛剛好的類型，總給人一種好像是人造，或者人為培養出來的意思，總之，挺邪門的。
所以在綜合考慮了所有的情況之後，破除封建迷信，對於地方進行掃盲已經成了當前不得不做的事情，畢竟和後世那種封建迷信只有一種的情況下不同，這年頭，封建迷信都得分很多種。
如果考慮到軍旗觀想這種玩法，那種類可就更多了。
這也是陳曦對於繁欽和柳庭的改良非常看重的原因。
長安，陳曦和劉備跑路之後，中午吃著羊肉泡饃的幾人瞎扯著各種奇怪的東西。
「聽說這羊肉是膳房從嫻妃那邊沒收的，不過吃起來確實挺好的。」法正說著自己收到的小道消息，情報官嘛，就是這樣。
「是因為吃了很多天的羊肉，膳房擔心嫻妃燥火，所以停了羊肉，給吃別的去了，於是將羊讓給我們了。」郭嘉隨口說道，誰還不是個情報官了，我的情報系統也是非常完善的。
「就一隻羊能夠這麼多人吃？」李優瞥了一眼胡說八道的兩個傢伙，不讓嫻妃吃羊肉了可能是真的，但說是從絲娘那邊沒收的就扯淡了。
「中亞急報！」就在賈詡想要跟著扯幾句的時候，外面衝來了一個宮廷護衛，帶著密信直接沖了過來，正在吃飯的郭嘉和法正同時停了下來。
「我覺得最近有必要將奉孝和孝直攆走。」賈詡對著李優開口說道，「你看看，他們的事情多多的，吃個飯都不安寧。」
說完賈詡看向法正詢問道，「中亞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打起來了嗎？說起來，現在不都是半死不活的？哪裡又開戰了？」
「坎大哈爆發了山洪。」法正神色凝重的開口說道，這話一出李優等人直接愣住，坎大哈那種地方怎麼可能會爆發山洪，更何況荀彧、陳宮等人是死人嗎？就算真出現了大暴雨，他們也可以驅散一部分的暴雨，怎麼可能讓曹操勢力的核心區爆發山洪。
「更糟糕的是，曹司空現在正在和阿爾達希爾交戰，後方糧草運送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前線現在恐怕也出現了動盪。」法正面色有些陰鬱的開口說道，坎大哈洪水這個在法正看來非常的離譜，那地方怎麼可能爆發洪水，阿爾達希爾的天命？
掙扎失敗，沒有起來，慘，投點票啊，話說我這次都忘了雙倍的活動了，直接沒參加，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