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2章 苟命
有些話，徐元說十遍也不如田仲說一遍，沒辦法，固執的老頭們對於小輩的話終歸是有著懷疑，再加上徐元本身也很難說清一些東西，以至於他的話之中總是存在著的某些漏洞。
這些漏洞被老傢伙們抓住，窮追猛打的話，很容易讓徐元無話可說，畢竟徐元也不是那種口齒伶俐的傢伙，他本身就是一個莽子，否則也不至於在和朱濤辯經之前，就做好了干架的準備。
「一二重熔煉的年輕人數量少這個，根子並沒在徐元等人沒提供保護上，這邊的問題再大，老帶新也一直有維持，畢竟這是軍隊的根基，目前這種低熔煉的傢伙數量少，主要是受到了時代的影響。」田仲多少有些無奈的說道，「早些年天賦溢出補正素質，你們恐怕都不清楚……」
第一次天變之前，天賦補正素質的時代，靖靈衛的大佬們甚至可以在戰場上靠天賦爆發，硬生生給自己堆出來五重熔煉級別的基礎素質，這也是當年孫觀的初代盾衛為什麼那麼兇殘的原因。
這個時代精銳士卒都追求在戰場上廝殺，因為這是最快發育的方式，甚至某些天賦異稟的士卒，在那個時代，短短十幾場廝殺，在一年之內就能天賦熔煉時代，需要十年才能走完的路。
所以那個時候才有李炯吐槽，我特麼的二十多年的熔煉，最後被一群小東西在幾年間追上了，雖說當時也有李炯因為年紀大了，誓約熔煉尚未成功，終結技魯戈回日還沒拼出來的原因。
可二十多年前能成為中央禁衛軍，後面又熬了二十多年的熔煉，居然被一群自己兒子輩的傢伙們追上，甚至超越了，當時李炯都準備退伍了。
那個時代，除了少數人還在堅持著走熔煉路線，其他絕大多數人最後都選擇了天賦溢出補正素質，而天變那一擊，將天賦溢出補正的素質打散了，當然也不是完全打散了，而是將無法掌控的部分打掉了。
自天變那一日開始，靠天賦溢出補正素質達到高熔煉的水平，基本就是扯淡了，人類的精銳再次回到了熔煉的路線。
「中間還有這麼一個情況嗎？」朱濤和彭弘面面相覷，他們壓根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雖說也曾聽說過好像發生過什麼天變，但他們根本不知道有什麼變化，所謂的天地精氣狂暴化，天賦溢出難度巨幅增大什麼的，對於這些傢伙而言，根本沒有什麼區別，因為那個時候他們已經養老了。
「嗯，早些年，大多數的士卒都選擇了天賦溢出補正素質這條路，熔煉雖說一直是正道，但在那個時代，需要持之以恆打磨的天賦熔煉，收穫太小了，所以很多新人哪怕有老人教著進行熔煉，也不會主動推進。」田仲無可奈何地說道。
趕上好時代，稍微學下後端就能月入三五萬，跟著搬磚就是了，為什麼要深挖學習技術，看著能不能深入底層架構什麼的，後者學習起來困難，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短時間還不會有什麼成果，那為什麼不直接呆在舒適區先混著？
人都是有惰性的，哪怕是士卒也是如此，再加上漢室的將校歷來要求的是戰鬥力，而不怎麼追究力量的來源，天賦轉技巧也罷，天賦熔煉也罷，天賦溢出也罷，反正能打就行，老子還管你來源不成？
結果一日時代發生了變化，普通的後端搬磚的直接被替代了，那問題就很大了。
天變對於很多在上個時代呆的很舒服的老兵而言，就是這種情況，當時能打過李炯的一些小輩，只能選擇從那個時候開始進行熔煉。
「也就是說從六年前開始大多數這一代的士卒才正式接觸熔煉，雖說因為在上一個時代打下了相當堅實的根基，又掌握了不少的天賦，熔煉的速度和效率比我們當年高很多，但到現在也就六年時間。」田仲無可奈何的說道，「而且有些傢伙還要熔煉自適應。」
天賦熔煉這種東西並不是說熔煉到最後一刻顯化出天賦效果才會獲得戰鬥力的提升，而是在這個熔煉的過程之中就會提升戰鬥力，只不過在熔煉出完整天賦的那一刻，會獲取到天賦效果，戰鬥力較之前上了一個台階，但之前的積累也是在熔煉的過程之中，一點點體現的。
畢竟熔煉本身就是一個積累的過程，外加在未完成熔煉的時候，長時間不揣摩練習，將之劃歸為自己的力量，很容易一段時間之後出現衰退，所以熔煉才看起來好像是一個個的進行一樣。
實際上大多數老兵的熔煉，在熔煉的過程中，本身就是加強對於這一天賦架構了解的過程，而由於天賦本身不是單一架構，而是樹形，你在熔煉這個天賦的時候，其實也會熔煉其他天賦的部分根基。
所以才會存在某些人熔煉了一系列的相近天賦，然後變成了別的天賦這種奇怪情況，以及明明大家熔煉的是一個天賦，但別人的天賦和自己的天賦好像不一樣這種情況，沒辦法，這種玩意兒和自我的認知是有關的。
但不管怎麼說，熔煉天賦都是需要持之以恆的花費大量的時間才能成功，而曹氏麾下因為當時退伍輪換制度的失控，很少有士卒迴轉地方，基本上走的都是天賦溢出補正素質路線，天變重錘之後，才開始集體轉向。
「六年的時間很長，而且之前打下的根基在那裡擺著，到現在按說數量最多的就該是二重熔煉了。」朱濤一挑眉說道。
「對，這個思路是正確的，大前年的時候，我們這邊還有不少的二重熔煉。」田仲帶著幾分唏噓說道，「然後跑路了。」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爺跑了！
沒辦法，相比于田仲這一代，以及徐元這一代五十歲上下的老兵，新一代的三十多歲的老兵，根本不忍老曹，超發事件自家受損，國家願意給指條出路之後，不少三十歲的老兵直接回國了。
有的就近去中亞世家了，有的跑遠點去了東歐，有的直接回中原種田了，更有一些被孫策開出的福利引誘，直接投孫策去了。
畢竟當時剛打完曲女城之戰，孫策那邊正是需要骨幹的時候，而坎大哈的動亂，也算是給孫策狠狠地回了一口血，吸了數百骨幹，這也是為什麼江東後面的陸軍建制又恢復了大半的原因。
反倒是老東西們對於這事沒啥感覺，實際上看徐元等人在超發，甚至是超發之後老曹屠世家的時候，徐元等人其實都沒有太深的感觸，雖說也罵老曹畜生，但要說動手，還真沒有。
實際上這已經是代溝的明證了。
「下一代在這種事情上的認知比徐元這一代更激進，他們直接跑了大半，剩下的小半，在之前挨了世界意識詛咒，這個你們總知道吧，彭哥好不容易完成的八重熔煉也因為這個完犢子了。」田仲無可奈何的說道。
彭弘聽了這話，雖說面作不悅之色，但是冷厲之色卻化開了大半，八重熔煉可是他非常自豪，外加用來賣弄的非常重要的標誌，結果一波世界意識詛咒，直接將他按下來了，若非彭弘心態好，外加一群老兄弟沒怎麼嘲笑，還拉著吹牛，早就氣的暴斃了。
「對於大多數的高熔煉，除非是剛晉升的熔煉，一般都不會塌，因為我們對於這份力量掌握的已經很到位了，但對於一二三四重而言……」田仲帶著幾分唏噓說道，「起碼會崩個一重，倒霉了，崩個兩重都不是問題，甚至有一些抄近路，速成的，三個熔煉崩完的。」
「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我們還能有多少二重熔煉？」田仲也是無語，他當時可是親眼看著曹真麾下的骨幹們，幾下掉下禁衛軍的，那叫一個慘啊，太慘了。
「當然徐元以及我這種在保護下一代上有問題，我們也承認，但那是沒有選擇對攻，而是選擇封鎖的問題，這是戰術操作層面的問題，而不是我們沒有提供庇護的問題。」田仲很是認真的說道。
他們這一代的老兵道德還是很不錯的，保護萌新這種事情他們其實也還挺盡力的，畢竟隔壁的聖殞騎的慘狀在那裡擺著，沒有新人的加入，他們遲早也會被耗死的，徐元再怎麼能打，只有他一個有屁用啊。
「至於對攻這個，接下來不是問題，新上任的曹平西，帶著曹氏所有的青壯與我們一同上戰場，而且參戰的士卒，都算一級爵位，並且第一波參戰的精銳，都可以在接下來領一千畝的錫斯坦地區的灌溉區。」田仲言簡意賅的給這群人解釋道。
「所以大家也願意跟著曹平西拼一把，說實話，老是防守對於我們而言是非常不利的，現在的士卒大多數掌握的天賦都已經很偏門了。」田仲神色複雜的開口說道，「你們根本想不到新一代年輕人熔煉的都是些什麼類型的天賦，這地方不能再這麼發展下去了。」
「什麼類型的天賦？」巴修帶著幾分好奇詢問道。
「挪移天賦在這邊非常的普遍，而這一代的青壯熔煉的挪移天賦，大多數用來挪移身體的血管臟腑，甚至還有一個避死術。」田仲揉著自己的臉帶著三分迷茫說道，說實話，哪怕作為帶著這些年輕人的老大哥，田仲也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年輕人的思路。
「避死術是啥？」彭弘一挑眉帶著幾分好奇詢問道。
「我們不是有一個爆發性的天賦，叫做精氣燃爆還是啥，這個天賦的本質就是在身體內部構建一重特殊的氣脈網絡，然後將閒置的精氣儲備起來，在需要的時候進行爆發，這個天賦完整版本的難度很高。」田仲想了想開口解釋道，「我記得你們之中有誰熔煉了這個天賦來著。」
「老林，去年冬天死了。」朱濤沒好氣的說道，「你繼續說，這個天賦我們都知道，你就說咋了。」
「這邊的小輩將這個天賦研究過來研究過去，然後刪減出來了一個熔煉，這個熔煉的意義在於當自己快死的時候，內部簡易的氣脈網絡啟動保證重要器官的活性。」田仲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也就是假死。」
「這不挺好，活下去才有輸出。」朱濤倒沒覺得有問題。
「嗯，沒有輸出。」田仲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沒輸出你熔煉個屁啊，給隊友上難度呢是吧！
假死的基礎是你隊友打贏了，讓馮可那群急救醫生能施展特殊的天賦，將你們救活，要是打輸了，假死就變成真死了。
目瞪口呆，老東西們表示他們真的見識到了這個花花世界了，新一代的認知和他們的認知完全不同了，沒戰鬥力你熔煉個屁啊，這不是添亂這是在幹啥！搞不死對手，自己死在這裡？
「總之挺糟糕的，但我們這些傢伙還行，還能撐住，倒也每次能穩住戰線，所以還能將他們撿回來。」田仲多少有些無語的說道，他之前的百人隊，號稱是精銳百人隊，有一半都有熔煉，然後這一半的士卒，熔煉的基本都是這個假死性質的天賦，田仲也是服了，打不過就裝死是吧！
「我當年就不應該告訴他們怎麼開發挪移天賦，結果現在我的麾下如果有熔煉挪移天賦的，沒有一個是拿來作為爆發，或者高爆機動的，全都是拿來挪移自己的臟腑。」田仲也是被自己的下屬們搞懵了，這是戰場啊兄弟們，整點戰鬥力啊，你們全保命了，沒輸出，那也是在等死啊！
「也是見了鬼了。」朱濤一副懵懵的表情說道，「行吧，雖說裡面還有一些漏洞，但大體上我們是可以接受的，畢竟戰場死人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只要不是故意的，那就可以接受。」
「接下來面對聖殞騎的話，怎麼打？」彭弘看著朱濤詢問道。
「正面硬碰硬，這麼多年，我們除了第一次和聖殞騎硬碰硬過，之後就沒碰過，所以聖殞騎也形成了某些思維慣性，所以硬碰硬打一場正面拼殺，對於我們而言絕對不是壞事，最起碼我們動手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而這些年聖殞騎已經形成了慣性，未必能瞬間反應過來。」田仲簡單的解釋道，「所以接下來還得靠老哥們。」
「這不是問題，弟兄們混到七老八十，能恢復到三十歲，恐怕也不想再一日日的臥在榻上了。」彭弘看了一眼周圍的老兵，他能感受到大多數的老兵都是這個想法，沒有恢復到現在這種程度的話，他們還不至於如此，但感受了青春之後，再讓他們臥倒在榻上，日復一日，連吃個東西都不能吃點乾貨硬貨，還不如享受著三十歲的軀體，奮死一搏得了。
「到時候我帶隊吧。」黃岫對著朱濤招呼道，然後看向田仲，「有沒有上好的戰馬，我們這些人作為騎兵來使用更好一些吧。」
「沒問題，戰馬很快就給你們準備好了。」田仲點了點頭說道，「不過這邊的地形你們也知道，使用戰馬是難免需要特殊的天賦或者秘術支持的，而且騎兵的話，主力所能提供的其他支持不會太多。」
「放心，也不需要什麼支持，騎兵對沖這種事情，要什麼支持，最簡單粗暴直接打出最高的爆發，將對方往懵了打就是了。」黃岫無所謂的說道，「這個時候比的就是誰更殘暴，徹底從氣勢上蓋住對方，至於其他的主力輔助什麼的，面對騎兵戰線意義並不大。」
「將我編入弓箭手戰線，我作為騎兵並不能發揮出有效的戰鬥力。」石溉站出來對著田仲說道，「我以前的任務就是輔助騎兵壓制並點殺對面的鋒頭，作為騎兵的話，我不太行。」
老盧如果在這裡的話，就會發現自己某一代的教官還活著，雖說這教官真要就箭術而言的話，已經不如老盧了，但能作為中央禁衛軍的弓箭手教官，那自然是有超人一等的能力。
「沒問題，還有哪幾位不太適合騎兵。」田仲點了點頭，雖說和石溉不太熟，但其他人都沒反駁，那就說明，對方確實不太適合騎兵。
三四十人從對面分出來，領頭的巴修對著田仲招呼道，「讓我們去最前面當盾牌就行了，我們以前都是虎賁營或者皇甫將軍的親衛出來的，搞防線問題不大，搞別的我們也不太適合，騎馬倒是能騎，但和這群人差距有些大，這些都是正經的騎兵。」
「濤哥，你也是騎兵？」將這群人收歸到自己這邊之後，田仲看向朱濤詢問道，朱濤的主要戰鬥力來自於天賦轉技巧，那問題來了，戰馬能使用這些技巧嗎？
「你不用管，我殺十個就行了。」朱濤沒好氣的說道，說好了殺十個的！
溜了，溜了，這個月還是要稍微盡力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