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5章 番外·時光篇
「可算是勾連上了，我差點以為古史從概念上出現了斷層，你那邊現如今處於什麼時代。」時光的信號在某一刻凝固，然後一抹白光覆蓋了熒幕，強悍的力量鎖死了信號的流動，將之成功與這個時代錨定，然後一抹熟悉的聲音傳遞到了上林苑之中所有人的耳中。
「快關掉信號，對方隔著時光在對於我們施加影響。」紫虛在第一時間撲了上去，但沒有任何用，那熒幕就在那裡，但就像永遠無法抵達的彼岸一般，紫虛竭力的前撲，最後就像被裹在了樹膠之中的小蟲，徹底凝固在了某一刻，是時間！
「紫虛不要如此暴躁。」蒼白的熒幕之中傳遞出來了熟絡的聲音，而後陷入凝固的紫虛被彈了出來。
這一刻上林苑之中的所有人如臨大敵，走的夜路多了，終於撞上鬼了，之前韓信的碎屑從始皇帝面前掃過，沒有被抓住，從過去的仙神面前掃過，也沒有被捕捉，從未來的大佬面前通過，也沒有被影響。
一直以來，只要韓信捨棄那片碎屑，關掉那個螢屏，不管對面是誰，身處於哪個世界，都不會對於這邊的觀測人員造成任何的影響，然而這一次，對面只是稍微施展了一些手段，所有的人都陷入了困境之中。
屏幕之上的蒼白之光已然褪去，陳曦看著對面那個面上帶著淡淡笑容的青年男子陷入了沉思。
「你不驚奇嗎？居然能在過去的時光之中看到自己。」對面的青年人看著陳曦笑著說道。
「只能說證明了一些猜測罷了。」陳曦帶著幾分認清現實的灑脫開口說道。
「倒也不愧是我啊，自天地之中誕生的先天神曦，成道於天皇成鳩氏年間，
九重天闕的建立者。」對面的青年笑著說道，「也就是曾經的你，當然你叫我帝曦也可以。」
「我以為我是羲和。」陳曦平淡的說道。
「好吧，叫羲和也可以，我確實有段時間是作為太陽神和時間神存在的。」青年帶著幾分無奈承認了事實，「自天地之中誕生的先天神，並沒有性別，只有自我的認知。」
「那現在什麼情況？」陳曦看著對面的青年詢問道，「或者直接點講，作為真正的大神，如果沒有必要的話，我不應該看到這一幕吧。」
話說間，陳曦看著左右，周圍的時光已經停滯了下來，只有他還能觀測著周圍的一切。
「帝選擇了絕地天通，先天神的時代結束了。」青年帶著幾分悵然說道，「雖說一早就知道這一天會來，但真到來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心，哪怕早就調整好了心態，可還是有一些朋友在真正面對這一幕的時候不是很滿意。」
「那找我是要解決那些依舊行走在大地上的朋友嗎？」陳曦很是直接的詢問道，他很清楚自己的性格，對於對錯也有自己的認識，身為人類自然會認為顓項帝做的正確，也會在需要幫助帝的時候，幫對方一把。
「倒也不算是，我已經假死熬過顓帝的時代，現在我處於虞朝，人類的文明要說挺繁盛的，絲毫不弱於你那個時代。」青年帶著幾分笑容說道，「但也挺脆弱的，這個時代缺少了一份重要的力量，大神被顥帝封印的封印，帶走的帶走，但剩下的那些，在這個時代依舊很強。」
「是雲氣是吧。」陳曦帶著幾分詢問的語氣說道，但話音卻是明顯的篤定，
這個時代和有超規模天地精氣的虞朝相比，大概也就是雲氣這個優勢了，其他方面，光看這短短十幾年，依靠天地精氣發明了多少東西，就該明白有超規模天地精氣，會帶來什麼樣的科技爆發了。
「是的，項帝雖說帶走了幾乎所有的大神，封印了主流的惡神，完成了絕地天通，但人類之中的頂尖強者也消耗了大半，而且和你們那個時代不同，這個時候沒有系統的修煉法，人類的弱者太多了。」青年帶著幾分曦噓開口說道，「而沒有了神統率的異類，拋棄了文明之後，擁抱了蠻荒，成就了新的存在。」
「人類也可以？」陳曦直接詢問道。
「為什麼不可以？」青年輕笑道。
陳曦默默點頭，「也就是說帝盡最大努力將神明的問題解決了，卻產生了新的問題？」
「割捨神明割捨的太快了，人類要走出自己的道沒錯，但有些太早了。」青年帶著幾分無奈說道。
「不割捨神明的話，是不是又會出現其他的問題？」陳曦直接指向為的核心，和自己說話，對方透露不透露，自己都能感受到。
「會形成依賴，最後成為玩物。」青年也沒有隱瞞，「這個度不好把握，但就目前來看，有些太早了，文明在大幅退步，新的敵人出現在了大地上，人類為了生存已經開始大規模的放棄文明，擁抱蠻荒。」
「蠻荒可以給予人類力量？」陳曦若有所思。
「不是給予人類力量，是給予一切擁抱蠻荒者力量，我假死甦醒後，發現已經是虞朝，人類文明已經快終結了，在寰宇改造儀的影響下，自然界的環境也發生了變化。」青年的話語之中難免有幾分感慨。
「那是什麼東西？」陳曦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青帝製造的可以自主調整宣夜環境，以適應萬靈生存的一種儀器，是當年九重天闕還在的時候，拱衛寰宇的重要儀器之一。」青年簡單的講解了一下，陳曦大致就明白這個東西到底是啥了。
宣夜說是古代的一種宇宙概念，這個概念和21世紀當前的宇宙概念基本是一致的，而調整宣夜環境，也就是塑造宇宙的環境。
「以前人類處於大勢，自然環境會朝著人類需要的方向發展，但現在這玩意兒的改造方向，和人類背道而馳，而自然環境的變化，更進一步壓縮了人類的可活動區域，提高了生存難度，導致人類的數量在不斷下降，現在的虞朝，所剩下的版圖已經很小了，這個時代人類要滅亡了。」青年將真實的情況告知給了陳曦。
「按照我的認識，人類不該在這個時代滅亡，我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問題了，所以我需要你們過來幫忙。」青年嘆了口氣說道。
「作為聖歌，不，降格的你應該是金丹，但就算是金丹，你也應該能解決這個問題。」陳曦皺眉詢問道。
「作為時間神，我很清楚，我解決了之後產生的後果是什麼，所以才在等待信標，還好等到了。」青年清澈的眼中出現了一抹滄桑。
「所以，必須要是後世的子孫去幫前輩？確定這份命運？」陳曦皺眉說道，「這可就過分了，按說沒有後世子孫，前輩也完成了啊。」
「因為防衛系統崩了，外來者路過了，所以導致了一些問題。」青年帶著幾分哀嘆說道，「上一次這活還是女媧娘娘乾的，這次得我來，我之前還很奇怪，
有補天，為什麼沒有浴日，我也沒有找到浴日的活計，結果這次可算是知道了。」
「這樣啊，好吧。」陳曦點了點頭說道，「那你趕緊去焊接漏洞，我去找人解決唐虞時代的困境。」
「建議多帶點人，只用將意識和知識投放過去，當前的天地精氣能撐得起資訊實體化。」青年交代了幾句，確定陳曦願意派人過來就快速的離開，準備拿大日去焊接宣夜防衛系統了。
「你還沒說對手是啥？」陳曦眼見對方要跑當即追問道。
「不用管，去了你就能看到了。」青年隨口回答道，然後就跑了。
作為知道自身本性的陳曦，這個時候多少已經有些心生不妙，不過不妙歸不妙，但他多少還是有點節操的，不可能亂來，既然說了能解決，那就肯定是能解決的。
「？什麼情況？」帝曦在離開之後，時光的凝固被化開，正在往外飛的紫虛不由的一愜，落在了地上。
「別什麼情況了，去組織點人手，進入這個過去時間線，當地老哥讓我救人呢，趕緊的。」陳曦對著紫虛招呼道，直接打亂了紫虛的思索。
紫虛愣了愣神，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聽從陳曦的命令去叫人，很快一群精銳宮廷禁衛就被找了過來，連帶著關羽、張飛也被徵召了過來。
「二哥，這次得麻煩一下兩位了。」陳曦小聲的給關羽介紹了一下大致的情況，關羽摸了摸鬍子，表示交給他就可以了。
然後一群人當地盤坐，一縷意識散入熒幕之中，原本混沌的螢屏終於顯示出來了唐虞末期的情況。
關羽的那一縷資訊落入唐虞時代的瞬間，原本已經化作鎮壓天極的青龍遺飛出一抹青光迅速和關羽的資訊結合，吸收著天地精氣迅速壯大顯化出來了龐大的青龍之軀。
明明在之前一直都是人類之軀，但化作青龍相的關羽並沒有絲毫操縱的困難，仿若先天就該是如此一般。
「這是唐虞？」陳曦在關羽進入唐虞時代，藉助著關羽的雙眼觀察大地的時候，直接陷入了震驚當中。
夾在兩山之間高約百丈的恐怖石質要塞，上面刻錄滿了密密麻麻的特殊印記，在這些印記的激發下，小半弧形的正六邊型構成的超大型防護罩浮現在石質要塞的前方。
作為多少還學了點數學的陳曦，很清楚正六邊形在三維空間是無法形成正多面體的，而目前這種明確的構型，意味著這個大型防護罩防禦的不僅僅是這個時代的攻擊，也防禦著其他維度的攻擊。
「這就是人類最後的要塞。」帝曦的聲音出現在關羽的耳邊。
「子川，你居然也跟過來了？」關羽看著帝曦說道。
「也算是吧，整個寰宇，就剩下這裡還存在人類，剩下的，哪怕看著是人類，也已經是其他的異常存在了，比方說那個！」帝曦指著遠處的某個身影，青龍相的關羽扭頭看向那邊，比山嶽還要高大的巨人，正在使用長槍捕獵一頭沒有腦袋看起來像豬文長著翅膀的動物，
「唳！」一聲震耳欲聾的鳥鳴，一隻雄俊的鵬鳥朝著關羽的方向沖了過來，
光是看著那雙銳利的雙眼，關羽就能感覺到，對方是將他當做了午餐，那龐大的體型，光是展開雙翼，就足以遮天蔽日，也只有這樣的恐怖生物，才敢於捕捉青龍這種先天神靈。
「死！」關羽冷漠的準備抬手，習慣性的開口壯大自身的氣勢，但僅僅是開口，萬道拱衛之下，直接踐行了關羽的神言，當場凋亡了鵬鳥。
這種奇怪的情況，讓關羽不由得一愣。
「你畢竟是青龍相，算是天極四靈之一。」帝曦開口解釋道，「所以對於其他的玩意兒有壓制也正常，不過也就對於普通的蠻獸有著這樣的效果，對於真正的凶獸，意義不大，總之現如今的任務就是在災難降臨之前，將所有的問題解決掉？」
「什麼災難，哪些問題？」關羽言簡意的詢問道。
「唐虞末期，代表著禹皇出世，災難自然就是大洪水了，問題則是這些本不應該出現的巨獸，在現實之中，陸地上不應該出現這種幾百米，幾千米，足以毀滅人類文明的巨獸。」帝曦並沒有當謎語人的意思，直接有什麼說什麼，將他知道的當場告知給了關羽。
「這樣啊，那很簡單。」關羽淡漠的表示沒有問題，他這個時候已經意識到面前這個和陳曦一模一樣，甚至和他也很熟悉的傢伙，並不是陳曦，這裡面可能有一些別的問題，但這並不重要。
「總之你們先幫忙打怪獸，我去解決一下外賊入侵的問題，回頭聯繫，當前主要要做的就是守住人類最後的堡壘，然後乾死所有的巨獸。」帝曦笑著說道，
然後自然而然的散化為光消失掉了。
關羽在帝曦離開之後，就地將青龍之軀轉化為人身，開始了探索，而就如帝曦所說的那樣，這邊的情況其實沒有什麼好探索的，就是各種亂七八的巨獸，各種山海經異獸的特大版本，甚至不乏有瀕臨金丹境的存在，但以青龍相降臨於這個時代的關羽，實打實鎮壓四極的金丹。
故而各種巨獸被關羽大殺特殺，然而足足殺了十年，巨獸的數量愣是沒減少，甚至到後期，關羽偶爾能在大地上見到的殘存人類部落也徹底消失不見了，
整個時代除了巨獸，就只有巨獸，殺不完的巨獸。
「死！」關羽一刀下去，將逾越萬丈的龍伯國巨人直接切成了兩半，而後站在原地，靜靜的等待著異變的產生，風雨掃過，原本被砍成兩半的龍伯國巨人的戶體直接消失在了原地，然後風雨之中一個完好無損的龍伯國巨人站了起來，繼續開始了自己的捕獵。
關羽冷漠的催動著自己的心神之力，又是一刀下去，再次將龍伯國巨人秒殺，而且附著的強大心神之力，直接截斷了時光，在大地上吹拂了十多年的風雨再次掃過，龍伯國巨人又一次在風雨之中站了起來，原本倒下的屍身也隨之消失，而後不等關羽出手，一道來自之前時空的斬擊，將巨人再次斬殺成了兩半。
風雨掃過，屍身消失，刀光自過去而來，再次斬殺，風雨再次掃過，巨人復活，刀光隨之而來，再次斬殺。
反反覆覆了上百遍，帶著不朽金性的刀光最後終於斬殺了龍伯國巨人，不，
準確的說，是這麼一刀下去之後，龍伯國的巨人終於消失了，風雨繼續掃過，但卻沒有了巨人的痕跡，也沒有留下屍骸。
關羽的神情變得異常的陰鬱，這一刻他終於意識到問題所在了，這從十年前就開始降下的風雨並不對，甚至都不是對不對的問題了，而是有著非常大的問題。
原本關羽只是簡單的認為從十年前開始就漸浙瀝瀝時停時續的雨就是大洪水的徵兆，畢竟這是虞朝的末期，是禹皇的時代，而禹皇最大的功績不正是治水嗎？
而這一刻，關羽終於意識到這雨不對。
半閉的雙眼睜開，化作青龍的關羽仔細的觀察著每一滴雨水，最後陷入了沉默，這些雨水交感著時光的氣息，甚至每一滴雨水都具備著扭變光陰的力量，大地上的巨獸，只是因為雨水的時序被強行展現出來了曾經先祖的姿態，這是荒古，不，甚至比那更古老。
「子川！」關羽高喝道。
「什麼事。」帝曦顯化出另一種姿態看著關羽詢問道。
「禹皇治理的洪水到底是什麼地方的洪水。」關羽伸手去觸碰天空之中降落的風雨，他現在愈發的懷疑某種可能了。
「就是現在下的雨，形成的洪水。」帝曦很是平淡的說道。
「在你的眼中，這些是雨水？」關羽神色凝重的開口說道。
「是雨水啊。」帝曦伸手去接，但雨水卻從帝曦的手上穿透了過去，而這一幕帝曦卻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一般，關羽見此不由得寒毛倒豎。
「這是時光長河的顯化。」關羽平復著心態，做好戒備，開口說道。
帝曦不由得一愜，伸手再去接取，隔了一會兒，終於反應過來，看向關羽，「雖說在我的眼裡這就是雨水，但你是關雲長，那感知肯定不會出錯，唔，
上古年間，我們一群先天神圍攻燭龍，最後是我駕馭著金車創死了燭龍，那傢伙詛咒我以後也被車創死，這條先丟在一旁，我要說的是，時光長河也被我創了。」
「什麼意思？」關羽看著帝曦詢問道「時光不加於我，我也感受不到時光。」帝曦平靜的說道，「所以這些雨水如果真的像你說的是倒灌的時光長河，那問題就大了，當然反過來很多問題也就能解釋了。」
「怎麼解決？」關羽看著瀝瀝的小雨，那種扭變的時光，就算是有不滅金性抵抗，關羽也感受到了拉扯，反倒是帝曦，就像他說的那樣，時光對於他無法造成任何的影響。
「不知道，甚至在確定這是時光長河倒灌，我都不太確定這個時代到底是不是虞朝末期了。」帝曦平淡的說道。
「你真的是子川？」關羽看著帝曦詢問道。
「行吧，為了子川的名號，我想想辦法，不過不要抱太大希望，這是時光長河倒灌，很多時光的異象都會在這個時代顯現，那些都是時光的殘影，哪怕和真人無異，也只是過去或者未來的映照罷了，千方不要過於沉迷於其中，否則就算是金性，也有可能沉淪。」帝曦警告道，「我看看能不能挖穿世界，將時光長河灌入其他的時間線，然後形成糾纏。」
「這樣的行為真的沒有問題嗎？」關羽都驚了，他第一次知道陳曦會這樣解決問題，不對，這樣也算是解決問題？
「有什麼問題？既然這每一縷風雨都是時光的顯化，那麼每一縷風雨也就是一個完整宇宙的側影，如此行為不過是結束干涉罷了。」帝曦平淡的開口說道，「只不過我做不到，我已經不受時光影響，也觀測不到時光，若我還是聖歌，倒還可以直接定住這些風雨之中的宇宙。」
關羽沉默，他的情況還不如帝曦，帝曦最起碼不會被影響，而他如果去認知，去承接這些風雨，就算是以不滅金丹的體量，又能接住多少完整的宇宙？
要知道在察覺到這些風雨的本質，以不滅金丹深入概念級別的觀測能力，已經可以判斷出來，這個時空之中迴旋的每一縷風雨，那可都是完整宇宙形成的側影，所謂的巨獸，殺不絕的凶獸，只不過是無數側影交替掃過這個時空產生的漣漪罷了。
人類的滅亡，普通野獸的滅亡，僅僅只是無法承受這種漣漪，被過去或者未來時空有著因果聯繫的強大者所替代了而已，沒有承受宇宙掃過時在時空上形成漣漪的基礎素質，在這個時代只會毀滅。
「你去想辦法將禹皇找到吧。」帝曦無奈的說道，「看看他能不能治理好這從天而降的洪潮。」
「時光長河也是河是吧！」不喜說話的關羽少有的說了個冷笑話。
「對啊，起碼從邏輯上沒問題，現在才只是下小雨，等接下來這些風雨在這個世界形成積水，最後淤積出洪潮，那只會比現在更震撼，現在這算什麼，完全不是問題好吧。」帝曦完全沒有反駁的意思。
「禹皇能治理嗎？」關羽面色冷淡的詢問道。
「畢竟每一縷風雨都是宇宙，都會和其他的風雨產生時光漣漪，那麼當風雨足夠多的時候，也就是宇宙都形成海的時候，在茫茫多的宇宙之中，說不定會有一位禹皇的概念能力是修河。」帝曦心平氣和的說道，完全沒有什麼大災將至的感覺，不就是宇宙海倒灌，時間長河泛濫，有什麼怕的，我堂堂帝曦什麼玩意兒沒見過！
關羽被帝曦的話直接干沉默了，最後愣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風雨變得更大了，甚至開始在大地上形成了新的河道，如果不知道這些風雨的本質，關羽倒還能尋常處置，可現在，風雨形成的新河道在起落間形成的景象，就算是關羽都覺得恐怖，剎那間的生滅，轉瞬間的輪迴，關羽第一次意識到項帝將世界扭變成天圓地方到底意味著什麼。
洪潮出現了，狂風暴雨從天穹砸落了下來，以關羽的雙眸自然能看到無數的奇景，但就算是看到的再多，也沒有意義，並沒有帝曦所謂的概念能力是修河的禹皇，關羽定定的站在原地，被宇宙海形成的浪頭輕易的淹沒，隨後迅速的磨滅。
青龍相一聲哀鳴，化作了一團碧綠的雨絲融入了其中，成為了浪頭的助力，
覆蓋了整個寰宇，然後灌入了某片黑暗之中，高懸於天穹的帝曦看著這灰濛濛的天，灰濛濛的地，已經分不清上下的寰宇，終於意識到自己所處的時代。
「子川，你可有看到這一幕？」帝曦對著前方說道，混混沌沌的黑暗之中，
只剩下這麼一縷微渺的光。
「看著呢，是歸墟。」陳曦隔著熒幕回答道，「時光之河，宇宙之海，最後都會歸入這裡。」
「我卻沒有歸於那裡。」帝曦輕聲的說道。
「因為燭龍食之不滯，是超拔時光的必需品，而金丹是寰宇，聖歌的歌恐怕就是創世之音。」陳曦的聲音幾乎沒有起伏，「你之前說是女媧娘娘補天，卻未見羲和浴日，那麼現在應該就是到了浴日的時候了。」
帝曦聞言輕笑，隨後大笑，狂笑，歸墟是海，曦是刺破黑暗的晨光。
帝曦不再多言，直接墜入時光長河，宇宙之海中，而後，像是過了億萬年，
又像是只有一瞬，光芒大作，一輪金陽從黑暗的海底躍起，混亂失控的時序在這一刻有了固定的初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