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8章 老祖啊，老祖！
白旺這個時候也多少有些無奈，音殺銳士也是銳士，這等兵種出身的他其實並不怎麼擅長防禦，閃避什麼的雖說也有，但真要說的話，核心戰術非常明確，就是正面硬幹。
畢竟銳士這種兵種誕生的基礎就是不服就干，大不了一死而已！
可現在的情況是白旺如果選擇和李革拼正面，大概率是同歸於盡的結果，而選擇了華南虎的白旺和選了雲豹的李革打到同歸於盡，按照遊戲規則那就是李革贏了，因為李革操控的雲豹，各方基礎數據都弱於華南虎。
雖說正常情況下這個規則基本是用不到的，但打到現在，如白旺這種謹慎持重的老兵已經從現有的規則之中推測出來了這種可能，所以後續的動手明顯是越來越被動。
「我認輸。」眼見著幾發指向性的攻擊全部被李革本人閃避開來，白旺思慮片刻之後，選擇了認輸，沒辦法，這個連打人都沒啥效果的情況下，那再繼續打下去，已經沒啥意義了。
雖說他還有幾個殺招，但那是用來殺敵的，而不是用來和戰友交手的，總不能真的搞到那麼不體面的程度吧。
李革操縱的雲豹其實拿全面進行閃避的華南虎也沒啥好辦法，他的天賦架構很猛，但白旺的音波操控能力也有輕微的控制和偵查能力，這就導致李革想要速戰速決，直接撲殺白旺操控的華南虎也不太現實。
進而的結果就是，雙方在不斷地遊走試探，很難有正面的交手，全都是各種中遠程壓制技能，而在這一方面，白旺完全占優，所以場面上李革其實挺難看的，好在白旺折騰了一段時間之後，可算是認輸了。
「老哥確實厲害。」李革起身說道，他雖說是個碎嘴，但也知道什麼時候不能嗶嗶，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白旺聽到這話，面色好了一些，但多少還是有些輸的不服，哪怕是認輸了他也有些不服，於是開口道，「你可要參加年底的大演武？」
「參加。」李革點了點頭。
「行，咱們年底再來吧，這次我確實是輸了，這場子我無論如何都贏不了，你的天賦架構對我有一定的克制。」白旺對著李革點了點頭，算是正面邀戰了，「我得跟你再練練。」
李革聞言也不惱，點了點頭，「好，那到年底我們再來，到時候我應該將我的精銳天賦的結合也梳理好了。」
白旺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當場賠了兩倍的華南虎的錢，也就是六重老兵了，否則這錢夠他心疼很久了，然後帶著一群小老弟直接離開場子了，他得回去磨練自己的精銳天賦了，等年底再狠狠地交手。
路過劉備和許褚的時候，白旺停了一下，面色有些難看，一年玩不了三回這種遊戲的他，居然在這種場子遇到了便衣偽裝前來視察的劉備和許褚，更糟心的是他還打輸了，當即停在劉備面前，白旺有些不知道說啥。
「被克制了，打輸了正常。」劉備開口安撫道，這一刻白旺只想轉身過去和李革繼續打，他媽的，老子還有終結技沒用呢，我跟你爆了。
白旺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但最後嘆了口氣，覺得這地方不對，於是對劉備欠身施禮之後就迅速的離開了。
「白哥也是老倒霉蛋了，在太尉面前輸給了李革。」蕭後在後面嘀咕著，不過話是如此，但蕭後覺得還好了，真要大贏特贏也不現實，這麼認輸起碼還算體面了。
「說起來，場子裡面的六重我看不少啊，一眼望去我又看到了三四個。」劉備側頭對著蕭後說道，而這些六重在發現有人不加掩飾的目光看自己的時候，都順著目光看向來源，然後皆是一怔，起身施禮。
這個時候劉備也差不多知道自己這秘術好像對於六重熔煉的大多數老兵都沒用，那些人基本看一眼就能確定自己是劉備。
「有些其實不是來演練技術的，而是來看看有沒有小老弟開發了新技能，能不能自己學一學，畢竟天賦終結技是很吃腦子的東西，有些人就是開發不出來。」蕭後話說間，餘光掃向木延，而木延感受到目光瞪了一眼蕭後，雖說離得遠，場子嘈雜，但他都猜到蕭後這個賤人在說什麼。
「然而有些人卻在四五重的時候就擁有了終結技，到六重的時候甚至擁有不止一個終結技。」話說間蕭後看向正在和木延嗶嗶的另一個老兵，劉備也認識，正經的泰山老兵林海。
「啊，林海有兩個終結技嗎？」劉備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不，他有三個。」蕭後很是無語的說道，「我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他確實是有三個終結技，而且我們都見過他用過三種，章亮當時能從澤納手上活下來，也有林海接了澤納後續砍殺的原因，否則就澤納那個攻擊方式，斷了一手一腳的章亮肯定下不來戰場了。」
不過三個終結技也只是讓林海在澤納手上保命成功了，七重的機制怪是真的讓人無話可說，也是那次之後，林海和章亮一起退伍了，因為林海的手也折了，不過現在無所謂了，又接上了。
「林哥過來一下。」眼見劉備的神色，蕭後對著林海和木延的方向招呼道，林海點了點頭，帶著木延一起過來了。
「新接的手感覺如何？」劉備看著林海詢問道。
「感覺可比以前殘疾的時候好多了。」林海笑著說道，「不過這手才接上，還得一段時間才能跟上我身體的強度，有些招數不能用這個手施展，我估計還得小半年，才能達到正常水平。」
「你齊魯老家那邊情況如何？我記得你退伍的時候說是，回家當家主什麼的。」劉備對著林海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老家挺好的，我一個小宗破落戶還真混上家主了。」林海笑著說道，他們濟南林氏其實也就是一個小地主家庭，但這個地主源遠流長，從春秋戰國就存在，只是一直沒辦法做大做強，到林海出生的時候，都混成地方宗族勢力了，反倒在林海的手上，靠著林海的爵位起來了。
「我也算是市井小說裡面逆襲的代表了。」林海多少有些三十年河西之後的得意，畢竟當年在宗族底層的時候，他可沒少受欺負，否則也不會在劉備徵兵的時候，投劉備手下當兵。
畢竟能作為一方宗族的，哪怕混的不行了，最起碼在一縣之地能說上話，林家就屬於這樣的地方宗族，放玄幻小說裡面，大概就是什麼烏坦城三大宗族之一，只不過林海不是家主的兒子，而是旁支出生，小時候沒少被剝削，沒辦法，宗族要發育也是要吃人的。
大型的宗族，如安定胡氏那種，雖說沒少被胡老爹嘲諷，但真要說的話，也得道一句人安定胡氏起碼沒斷你一口飯吃，保證了你有吃有穿有住，後輩能跟著私塾學堂聽聽課，學學習什麼的。
畢竟這種大型的宗族，已經起來了，已經過了需要剝削自家供養出來一個官僚，好繼續壯大的階段了。
安定胡氏再不行，起碼在元鳳前也有四個千石級別的官員，過了那個門檻之後，這些人手上漏出來一點也足夠宗族其他的人吃了，自然不需要再進行內部的剝削，反而會進行反補，以保證家族不斷地延續，誕生出來更優秀的天才，以帶動家族更進一步。
說白了，林家在漢末就處於需要剝削內部，供養出來一個能庇護他們的本家大人物的階段，而林海出生在這個階段，日子能好嗎？
好個屁！
然後更離譜的出現了，濟南林氏持續的內部傾軋了幾十年，沒有培養出來他們想要的本家大人物，反倒是林海在元鳳七年的時候達到了林家這輩子都沒有想過的爵位和職級。
林家的建立者，也就是魯國大夫林放，也就是大夫爵，而林海雖說看著一般，但林海其實是卿爵，而且六重熔煉怎麼說呢，看著扎堆挺多的，但實際上整個漢室也就兩百人上下打轉的樣子，實打實的頂級好手。
以至於林海雖說是斷了一隻手迴轉的青州，但依舊被賜了比兩千石的都尉，以及實封了兩千多畝，並且官方在林家的祖地給林海修了一個80宅的標準宅院，然後林家才知道自家還有一個老祖！
臥槽，一日醒來，自家多了一個兩千石，卿級老祖坐鎮祖地，四方兒孫快來拜見啊！
還是那句話，陳曦就算是再怎麼斬斷宗族的人身束縛，也無法斬斷宗族之間的血緣關係，有句話叫做，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更何況林海這種已經不是富不富的問題了，而是官了，而且是大官。
再加上林海雖說從宗族跑路了十七八年，林家也以為林海死了，但當林海出現的時候，當年認識林海的本家人還沒死完呢，說句過分的話，也就十幾年，就算是上一輩的族老也沒死光啊！
對此林海在不爽於過去經歷的同時，又覺得現在很爽，而且要說徹底割捨也不大現實，畢竟自己也有一些很近的堂兄弟，外加自己父母死得早，嬸嬸要說對自己不好，但能活到割牛草，也代表著沒餓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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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的是三世紀，是漢末，沒把你餓死已經算是良心了，雖說仔細想想自家父母留下的遺產都被宗族收走了，但這些就算是甩鍋也甩不到自己嬸嬸伯父身上，所以在爽與不爽的迭加之中，林海還是認了。
當然該收拾的也收拾了，雖說在收拾的時候沒有什麼爽感，就算是將那個土胚老屋收回來了，林海看著那個老屋也沒啥記憶了，只是看了看，就又住回自己之前的那個80宅規模的大院之中了。
後面的時候林海也沒多做什麼，但還是那句話，就算你是一個清官，一個很正直的官員，沒做什麼多餘的事情，可只要你存在，很多問題就會迎刃而解，林家很多時候面對的問題就是，規定是這樣的，流程是這樣的，沒有比較簡單的辦法和流程。
在還有一些比較容易能發展起來的行當，因為某種隱性的門檻，哪怕你在所有條件合格的情況下，你也會因為不知道是什麼的門檻而無法進去，進而阻礙的了你的發展。
再或者就是一些明明雙方同樣的努力，雙方同樣的表現，但獎勵就是落不到你的頭上等等。
這些問題在老祖出現之後，就徹底不是問題了。
很多時候，有些想要向上發展的人，缺的不是能力，缺的是機會，沒這個機會，你再怎麼發展，你也會因為不明的無形天花板存在，而被壓制，這種東西陳曦很清楚，但陳曦沒辦法去管，縣級，郡級這些，在陳曦看來只要穩定就可以了，是誰不是誰，對於陳曦而言並不重要。
然而還是那句話，對於陳曦而言不重要的東西，對於這個級別的人而言非常重要，那點陳曦看都懶得去看，只要求維持整體穩定的東西，對於郡縣那個級別的勢力而言，那都是願意付出血的代價的。
故而當一個比兩千石，掌握軍事實力的六重熔煉老祖空降到齊魯之地之後，原本很多的問題就不再是問題了，林家以前遇到的所有問題，在林海哪怕沒有主動推動的情況下，就輕易的被解決了。
對此林海並不在意，但對於林家來說，這已經是七百年來最好的時代了，是那些在村鎮摸打滾爬的林家老頭們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這樣的飛躍，對於林家意味著什麼？
這樣的前提下，林海能不是家主？開什麼玩笑，就算您不願意，你也是我們唯一的老祖啊，老祖，請接受我們的供奉啊！
不是老祖需要林家，是林家需要老祖，老祖，老祖！
總之差不多就是這麼一個情況，哪怕林海和林家分隔的挺遠，也完全不管林家的事情，只是將自己的親眷搬到自己這邊居住在一起，但就算這樣，只要香火還在，血緣尚存，林海就必然是家主。
對於這種情況，劉備和陳曦其實也討論過，畢竟這年頭，早期的自然村基本都是幾個姓或者直接一個姓匯聚起來的宗族，要說完全脫離斬斷並不可能，如王梁那種既不知道自己老家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祖墳的人有，但絕對不多。
而老兵出身基本都是底層，撐死是良家子那個級別，好吧，就算是良家子，背後也會有一個同姓本家，相互幫忙，故而等老兵上升到五六重，從前線回歸後方任職之後，就必然會形成一個個新的以他們為核心的宗族，當然這些宗族有大有小，但必然是宗族的原型。
瓦解宗族是陳曦一直在推動的事情，但某些行為又必然導致新的宗族誕生，對此劉備還和陳曦進行過討論，對於宗族，劉備並不完全抵制，畢竟自己在父祖早死的情況下，還能跟著盧植學習，就是因為有宗族長者。
當然劉備也知道，宗族不完全是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剝削沒剝削到他的身上，那是因為劉備父祖多少還有些香火情在，要是這份香火沒了，那他大概得跟那些為宗族貢獻的底層一樣去供養宗族了。
故而在陳曦打壓宗族，逐漸拆分，然後依託其他手段表現出更為公平的社會運轉操作之後，劉備也就沒有再提什麼反對，但隨著劉備不斷地簽發退伍令，以及這些老兵放歸地方之後的職級，外加這些老兵的姓氏在當地某些宗族圈子裡面的號召力。
劉備就逐步的意識到，這些老兵回歸地方之後，就必然會形成一個個以他們為核心的宗族，為此劉備還特意關注了如林海、江柘在地方本身就存在一個出身宗族的高熔煉老兵。
最後這些人，也都如劉備估計的那樣，半融入了自己出身的宗族，哪怕也確實打壓了當年放棄了他們的宗族，但也隨著他們的降臨，形成了以他們為核心的新宗族，而且生態位進一步上升，宗族的力量也比曾經更進一步，換句話說就是，原本應該逐步消失的宗族，不僅沒有消失，還因為這些人的回歸，變得更強大了。
至於說換了核心，變得更文明，有這些人約束，新的宗族廢棄了很多以前的殘酷手段，變得更為開明什麼的，但站在劉備這個層次去看待思考這個問題，其實這些東西的本質都是一樣的，現在是現在，以前是以前，未來是未來，只要根子還是鄉土宗族，就不會有太大的本質變化。
發現這點之後，劉備就特意深入的進入了觀察，並且將這種社會底層的流動變化告知給了陳曦，希望陳曦能給出一個讓他信服，或者更為直接的，讓他安心的解釋，畢竟這種情況，讓劉備看到了歷史的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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