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人類超凡計劃（4K）
「你好像做了很不得了的事情。」
葉輕語站在礁石上，看著遠處被劈成兩半的東山島。
此時，海水已經將劍氣劈開的裂縫填補。
但是島嶼上的植被和地形還是在述說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感謝你的幫助。」葉輕語的肩膀上，一隻漂亮的小鳥開口說道。
它看上去只是一隻寵物鳥，身上的氣息也進行了完美的掩蓋，但是周陸卻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它的名字叫做雷雲，傳說中的神獸海燕。
只要它願意，它完全可以在頃刻之間讓整個世界進入暴雨籠罩之中。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也算是人類手中的氣候控制器了。
不過雷雲已經很久沒有跟人類御獸師契約了。
它之所以留在榮軍院，那是因為它的主人最後的囑託。
這位為了人類征戰一生的傳奇御獸師，希望雷雲在他死後也可以一直守護人類世界。
雷雲答應了。
要不是自己的主人，它早就死在了東山島的沙灘上，更不會成為暴雨海燕一族第一隻也是唯一一隻神獸。
這份恩德，雷雲永遠都不會忘記。
不過，雷雲的忠誠是對於自己主人的，哪怕主人已經離世，它也不會去契約其他的御獸師。
「非常抱歉，當時的情況太過緊急了……」周陸開口說道。
花火確實通過【愚弄】技能躲過了李東澤的攻擊，但是東山島上空的暴雨海燕們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很多死在了劍氣之下。
「能夠活下這麼多，已經出乎我預料了。」雷雲苦笑一聲，道，「明明我已經很多次警告它們不要相信人類了。唉，這個傻孩子。」
周陸聽著雷雲的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個守護人類的神獸，卻說著「不要相信人類」的話。
周陸估計，要不是雷雲那位主人臨終前的囑託，它不會在人類世界多呆一秒鐘。
但他卻也找不到什麼反駁的依據。
不僅僅是因為暴雨海燕一族的經歷已經明晃晃地證明了這件事情，更是因為周陸自己也不怎麼相信其他人。
不然他早就讓花火脫去偽裝了。
如果花火沒有偽裝，那麼此時的他將會是整個人類世界聞名遐邇的天才御獸師。
一年不到的時間，培養出一隻三階靈寵，雖然不是絕無僅有的，但也是當世少見。
雷雲知道周陸和葉輕語還有話要說，便帶著自己的後輩們起飛列隊。
在未來一段時間裡，它需要為自己的後輩們找到一個合適的新棲息地。
因為涉及到了榮軍院神獸的種群，所以這一次護理隊也有了正當的介入理由。
以此為基礎，便可以在海島秘境中打造一個暴雨海燕的自然保護區了。
其實類似的操作護理隊已經做過很多次了。
那些對人類友善的種群向來是非常穩定的人類靈寵的供給源頭。
為了確保它們不會因為部分人類貪婪的行為而遭到滅絕指在，官方賜予了護理隊建立自然保護區的權力。
雷雲離開之後，葉輕語才開口說道：「你確定李東澤已經死透了嗎？」
「絕對死透了。」周陸肯定地說道。他性格謹慎，怎麼可能讓對方有假死的機會。
更何況，李東澤還是被他自己的即死技能殺掉的。
葉輕語點了點頭，神情凝重道：「新粵李家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小家族，哪怕是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沒法拿他們怎麼樣，好在他們暫時應該查不到你的頭上。」
「關鍵不是我。」周陸認真地看著葉輕語，「關鍵是李家曾經可是神獸家族。現在這樣的家族裡竟然出現了修仙者！你難道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神獸家族的影響力可不僅僅在社會，他們在官方內部也非常有影響力。
而李家也不是什麼沒有實權的家族，他們手中的產業是切切實實的。
看看李東澤當時的架勢，周陸可不認為他的修仙是出於個人行為。
「輕語學姐。」周陸盯著葉輕語，非常認真地問道，「人類是如何在仙人和御獸師這兩個天賦之中進行選擇的？」
從目前周陸所掌握的信息來看，御獸師和仙人都是人類一階蛻變超凡之後因為種族技能不同而產生的職業。
跟特異進化不同，兩者本質上都是人類種族，並沒有改變種族，不過兩者之間似乎不能互相轉換。
一個人成為了御獸師，就再也無法成為仙人了。
但這個時代的人類，好像是自然而然就成為了御獸師的。
學生通過升學考入御獸學院，然後成為御獸師似乎是順理成章、理所當然的，沒有人會覺得這裡面有什麼問題。
以現在的眼光來看，周陸不禁感覺不可思議。
其他的種族，占據種群絕大部分數量的都是普通個體，想要蛻變超凡都是要卯足勁的。
但人類，好像就這麼水到渠成地蛻變超凡了。
在這個世界的規則之下，這種現象是絕對不合理的。
葉輕語深深看了一眼周陸，緩緩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了，如果你願意聽的話，我倒是可以跟你說說。」
周陸看著遠處正在準備生火做飯的花火，直接盤腿坐了下來。
這個行為，已經很明確地表達了他的態度了。
葉輕語笑了笑，開口述說了起來。
其實，御獸時代剛剛開始的時候，其實並沒有什麼全民御獸師這種奇蹟。
人類群體跟其他種群一樣，絕大部分的個體都是沒有任何超凡力量的普通人。
御獸師與仙人們的戰爭，甚至在很多普通人的眼裡是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的。
不過是王朝更替，換了一個統治種族罷了。
「統治種族？」周陸聽到葉輕語的話，微微一愣。
葉輕語點了點頭：「是的，對於普通人來說，仙人和御獸師跟他們已經是完全不同的種族了。」
「……」
葉輕語見周陸沉默不語，便繼續說了下去。
「在消滅了最後一個仙人之後，很多御獸師也覺得自己統治世界的時代到來了。」
「他們的想法，其實就是占據仙人們的生態位，成為這個世界的超凡一族。」
「但是就是有那麼一群以陸山為首的元勛英雄，認為僅僅推翻仙人統治還不夠，於是也就有了後來的人類超凡計劃。」
「計劃的主旨就是實現全人類的超凡蛻變。」
周陸聽到這句話，瞳孔微微一縮。
儘管這個計劃如今已經實現了，人們甚至對於自己擁有御獸師天賦這件事是習以為常的，但是帶入過去的視角，你真的很難想像這種事情竟然真的會實現。
不過如葉輕語所說，雖然這些元勛英雄共同起草了這個計劃，但是他們內部其實也是分兩派的。
其中一派是真的想要讓全人類步入超凡的飛升派。
還有一派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杜絕仙人的再次出現。
御獸師和仙人這兩個種族技能是不可能出現在同一個人類身上的。
只要讓所有人都成為了御獸師，那麼仙人就再也無法誕生了。
如果花火沒有得到過【仙人】這個技能，周陸恐怕無法理解後面這一派的想法。但現在，他完全理解了。
要是讓仙人再次出現，並且形成穩定的傳承繁衍路徑，那不僅是對於人類，對於整個世界都是一場災難。
都說現代社會靈獸的滅絕速度很快，但真要計算起來，這滅絕速度甚至不如仙人時代的萬分之一。
那可真的是正兒八經的把全家吃沒的。
雖然推動計劃的目的不同，但執行的手段卻是一樣的。
而人類超凡計劃的第一步，就是將原先複雜的御獸師儀式簡化，將御獸師的蛻變材料量產化、精華化。
「你是說，成為御獸師還是需要服用蛻變材料的嗎？」周陸愣愣地說道。
葉輕語點了點頭，道：「當然。人類的科技再怎樣進步，也是無法改變世界運行的底層邏輯的。」
「可我怎麼不記得我吃過這樣的東西啊。」周陸疑惑不解。
葉輕語莞爾一笑，道：「因為如今的御獸師蛻變配方，已經變成了另一種方式的存在了。」
看到周陸還是沒想明白，葉輕語開口提醒道：「你想想小時候什麼東西是強制執行的？」
「你是說……疫苗？」周陸愣了愣，旋即明白了過來。
跟前世一樣，這個世界的新生兒也是從滿月開始就要注射疫苗。
其中絕大部分疫苗是官方免費注射的，同時也是強制注射的。
周陸萬萬沒想到，這裡面竟然還有蛻變超凡的藥劑。
那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幾乎全體人類都擁有御獸師天賦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先輩們的理想確實是實現了。
他們立志要完成的事業，已經成為了人類生活中的一部分了，甚至是最不起眼的一部分。
要不是周陸知道【仙人】這套種族技能的存在，他甚至也不會對御獸師天賦的存在感到任何的奇怪。
「別以為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葉輕語對周陸道，「當初很多參與滅仙之戰的御獸師可是抱著成為永生永世的人上人的想法來的，如果全人類都能成為御獸師，那怎麼顯得他們高貴？」
「當年為了這個計劃，差點都內戰了。」
周陸對此也不感到意外。
事實上，高尚者終究是少數。
「可是，李東澤這樣的存在，又是怎麼回事？」周陸旋即想到，「哦……他們家族內部的文獻估計也記錄了這些歷史，估計不打那些疫苗也有可能。」
所謂的強制手段，無外乎無法入學這些，對於大家族來說，這種限制幾乎是不存在的。
同時，作為當年元勛的後人，他們手上肯定也有仙人時代的文獻，保不齊就有蛻變成為仙人的相關配方的記錄。
可是……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周陸想了半天，心中默默念叨著兩個字：永生。
人心不足蛇吞象。
在有了足夠的權勢之後，很多人都想著自己或者自己的後人永久地占有這些東西。
事實上仙人時代也正是如此。
整個紀元的歷史記述中，參與歷史事件的仿佛就那麼幾個家族。
不，有時候甚至就那麼幾個人。
或是什麼老祖，或是什麼教主，亦或是什麼真仙。
整個仙人時代，毀就毀在「永生」兩個字上。
「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葉輕語道，「很多還是再跟那些神獸閒聊的時候聽來的。以後有機會，你也可以跟它們打好關係，這些可都是活著的歷史見證者呢。」
這點周陸也是有同感的。
小夕作為求道木的種子，無意中的言語也能給周陸很大的啟發。
和葉輕語的交談，解開了周陸心中一部分的疑惑之後，他旋即又面臨了一個新的問題——
如何掩蓋自己的存在呢？
李東澤是死了。
但是後續的問題還有很多。
這可是一個半步准神的仙人，無論李家的目的是什麼，對於家族來說都是重大的損失，他們絕對是會對這件事情調查到底的。
那個時間點，所有到過東山島的人員在他們眼裡都是有嫌疑的。
好在，那個時候正是狂風暴雨的時候，秘境之中又沒有什麼有效的信息溝通手段，所以除了當時船上的那些御獸師，很少有人知道周陸到過東山島。
可問題就在這裡。
李家真的狠下心來，對所有海島秘境的御獸師進行地毯式的調查，最後絕對會查到那艘船的頭上。
不過嘛，周陸可不是全然沒有準備的。
他當然雖然不知道自己會面對一個半步准神的仙人，但因為本身的謹慎，所有跟他有過接觸的人員，周陸都會習慣性地讓花火在他們身上留下了分株。
如果自己記得沒有錯的花，學姐那邊好像有一種可以順著信息連接傳播的蘑菇。
她曾經跟自己吹牛的時候說過，她能夠順著網線把屏幕對面跟她對噴的傢伙給催眠咯！
也不知道這種蘑菇可不可以通過花火和分株之間的聯繫進行傳播。
難得一次，周陸期待吳曉晴可以「不靠譜」一些，能夠拿出擁有這種功能的離譜蘑菇來。
其實哪怕沒有，周陸也沒有那麼窘迫。
他現在怎麼著也是三階御獸師了，花火的實力也是今非昔比。
雖然底蘊不如神獸家族，但周陸還真不一定怕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