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魔宮。
李子夜聽見東方老變態提及慧君二字，眼中一下就有了光芒。
慧君？
來神界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正式提及這位曾經的眾神之神。
在此之前，不論在人間和神界，他幾乎都聽不到有關慧君的任何消息。
「魔主，慧君不是去了人間嗎？」
短暫的驚訝後，李子夜壓下心中波瀾，嘗試著問道，「千年前，慧君隨著眾神去了人間，這在神界並不算什麼秘密。」
「早回來了。」
東方魔主不緊不慢地說道，「第三次神界大戰時，本座就察覺到了那孫子的氣息，要不是那孫子跑得快，本座早就把他（她）揪出來了！」
「慧君回了神界？」
李子夜十分驚訝地問道，「那為何眾神都沒有察覺？」
「那孫子藏得太好了。」
東方魔主對著眼前的鏡子，畫好剩餘的妝容，旋即放下了手中的黛筆，回答道，「可惜，他（她）藏的再好，也瞞不過本座的眼睛。」
「魔主威武霸氣。」
李子夜隨口敷衍了一句，隨後一臉好奇地問道，「那魔主可以把慧君找出來嗎？」
「你這就有點為難本座了。」
東方魔主正色道，「神界和界外這麼大，那慧君若是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本座到哪找他去，挖地三尺嗎？」
「那剛剛魔主說，發現了慧君的陰謀是為何意？」李子夜不解地問道。
兩人後方，女魃聽過兩人的談話，臉上也露出了興趣之色。
若說神明一方，她不討厭的，慧君絕對算一個。
原因很簡單，那麼多次神界大戰，慧君從未參加過一次，甚至，連面都沒露過。
不過，東方和慧君之間似乎有不小的恩怨，具體緣由，東方並沒有詳細說過。
其實，大概原因，她多少也能猜出一些，無非就是那點事，愛別離、求不得。
當然，這都是她瞎猜的，完全沒有任何證據。
鏡前，東方魔主沒注意到後方女魃的惡意揣測，一邊收拾石桌上的東西，一邊說道，「本座說的陰謀，只是為了詐他出來，但是，本座也確實察覺到慧君的一些異常之處。」
說到這裡，東方魔主語氣一頓，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東方，既然說了，能不能一下說完，不要賣關子。」
後方，女魃有些不滿地催促道，「你這樣說一半留一半，還不如不說！」
「別急。」
東方魔主心平氣和地應道，「本座只是在想，該怎麼表述。」
「如實說不就行了。」女魃冷聲道。
「不太好講清楚。」
東方魔主想了想，屆時道，「這麼說，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明白，就是此慧君，非彼慧君，甚至，本座懷疑，彼慧君，也非是最初的慧君。」
「等等，你在說什麼！」
女魃被繞的有些迷糊，打斷眼前老變態的話，質疑道，「東方，你是不是故意的？好好說話不行嗎！」
「每個時代的慧君，都在變化。」
東方魔主身旁，李子夜開口，問道，「是這樣嗎？」
「聰明。」
東方魔主看到終於有個能正常交流的，讚賞道，「要不是本座活的足夠久，什麼怪事都見過，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說的話。」
「東方，你是說，慧君這些年，一直在更換？」
此時此刻，女魃也聽懂了兩人的談話，詫異道，「這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
東方魔主平靜道，「無盡歲月以來，慧君一直很少露面，莫說我們，就連眾神那邊都對他知之甚少，本座覺得，他之所以如此低調，就是為了隱藏這件事。」
「魔主是怎麼看出來的？」李子夜詢問道。
「本座此生，一共見過慧君三次。」
東方魔主回答道，「第一次就不說了，第二次見他時，本座就覺得，他的氣息和從前不太一樣，有著細微的差別，不過，氣息的些許偏差，並不算什麼大事，本座當時也就沒有在意，直到四百年前，第三次神界大戰時，本座第三次見到他，雖然只是一眼，本座還是認出了他的身份，那孫子的氣息又變了，而且，這一次變化很大。」
「不對勁！」
聽到這裡，女魃也察覺到其中異常之處，神色凝重地說道，「如果氣息的些許變化，還能找一些理由去解釋，但是，慧君氣息若是一次又一次生變，而且，還是巨變，那就一定有問題。」
一位神主級強者，身上如此多的秘密，肯定不正常。
李子夜聽過兩位魔主的話，詢問道，「幫東方魔主把這個消息傳遍神界倒也不算什麼難事，關鍵是，慧君如果執意不現身，怎麼辦？」
「不現身就不現身。」
東方魔主態度陡變，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本座就是無聊之餘給自己找點樂子，畢竟，本座也不能白幫你的忙。」
說完，東方魔主起身，淡淡道，「走了，跟本座去拿你的東西，不，應該說，借你的東西。」
李子夜看到眼前老變態變化無常的態度，眉頭輕皺，卻也沒有多說什麼，邁步跟了上去。
女魃走在最後面，神情麻木，對於接下來的事情，明顯興致不高。
魔宮內，三人前後走過，不多時，一間密室出現三人眼前。
說是密室，倒也不太合適，畢竟，連大門都半開半掩的密室，著實不常見。
石室前，東方魔主隨手推開了石門，進入其中。
李子夜、女魃緊隨其後，一同走入石室中。
下一刻，令人頭皮發麻的詭異一幕出現，三人前方，一張張人皮懸浮在空中，數以百計，整座密室都被森森鬼火籠罩，陰森而又恐怖。
李子夜看到前方懸浮的數百張人皮，頓感背後冷風嗖嗖，這才明白女魃此前所說的借一張皮是何意。
不，不對，這不是人皮，只是看上去像人皮而已。
「魔主，這些什麼？」李子夜開口問道。
「神皮。」
前方，東方魔主神色淡然地應道，「這是三次神界大戰中，本座收集的上神靈識，他們每一個生前都是上神中的佼佼者，死在本座手中後，被本座將神識收集了起來，以魔元煉化了其中的意志，僅剩下一個空殼，再用黛筆進行描繪，畫成本座想要的樣子。」
「畫皮！」
李子夜聽到眼前東方魔主之言，心底不禁有些發寒，他現在總算明白女魃為何說這東方魔主不好相處了。
這哪是不好相處，這簡直就是一個變態。
「隨便選一張吧。」
東方魔主欣賞著自己的佳作，說道，「披上它們，你的氣息就會被掩蓋，雖然撐不了太久，三四刻時還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