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林懷景傻眼了。
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不管這個公主是不是真的皇族血脈,人家頭上總還是頂著這公主的頭銜,她要是在這裡出了事,都不需要再想理由對付他了,就這一條,足夠他死好幾回了。
可是林懷景離那公主還有五步左右,而她門口的護衛也沒有反應過來,現在看來,這好像已入死局了。
眼下能救這個公主的,好像只有一個法子了——龍虎山的五雷正法!
這法子林懷景會一點兒,拿到張祁聞送來的秘籍之後,他看過,還試了幾次,要說林懷景的確算是天縱之才,這龍虎山的五雷正法雖然是所有弟子都能學的,但能真正駕馭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林懷景只試了幾次,已隱隱可以見到雷電了。
但眼下,這個程度自然是不行的,再去找張祁聞也肯定來不及了,無奈之下,林懷景只得暗自運氣。
他只能賭一把,沒有任何選擇。
真氣驟起,一道天雷直下,只聽得一聲慘叫,穗玉公主站在那裡,手裡舉著那支髮簪雙眼空洞。
林懷景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成了,他看向那公主,心中暗念道:
「我這第一次使,沒有分寸,可別給這公主劈死了。」
穗玉公主張開嘴,吐出一口黑色煙氣,然後突然放聲大哭,而後說道:
「好,林懷景,你真是好樣的,我就算死,也要先殺了你!!」
話音落下,那公主直接提著髮簪朝著林懷景殺了過來,林懷景見罷,啥也沒說,轉身就跑,好傢夥,這一下他是真把這個公主得罪了,沒想到剛才還想自盡的委屈公主,突然就變成了要取他性命的煞星。
兩人在府里追了許久,沒一個人敢上前,一來是以林懷景如今的身手,一點兒不會武式的穗玉公主如何能傷得了他,二來嘛,在別人看來,這更像是小兩口的打情罵俏。
「林懷景,你給我站住,我要殺了你!!」
「你這公主,忒不知好,要不是我的手段,你方才都死了,我救了你,你反倒要殺我。」
林懷景邊跑邊回。
「天師,方才我家世子用的,可是天師府的雷法?」
閻達很清楚的看到方才一道天雷直下,這種本事,也只有天師府有。
「不錯,的確是天師府的雷法,可是我只給了他秘籍,還未及教他,就算這秘籍,也只是上午給的,這小子,當是天才無疑啊。」
張祁聞連連感慨,他突然有點兒理解自己的師兄張靜遠了,這樣的小子,怕是百年也未必能再見一個。
另一邊,三皇子府邸。
「我聽聞,公主在龍虎山,見過林懷景?」
見到靈瑤,三皇子倒是十分淡定,不過他也的確沒有想到這個南越公主居然生得如此艷絕,心中自然是十分歡喜。
「回殿下,的確見過,還起了爭執,不過後來,懷王世子不記前嫌,護著妾身到了上京城。」
靈瑤回答道。
「公主費心了。」
能跟太子的勢力相抗,三皇子自也不是一般人物。
「殿下客氣,往後就是一家人了,為殿下著想,也是妾的本份。」
靈瑤說著抬起頭看向三皇子林懷義,林懷義忽的聞到一股子異香,立時只感覺自己全身燥熱,心血翻湧不止,他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靈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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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書房裡,只有他們二人,林懷義終是沒擋得住靈瑤的魅術,直接著了道,一下子撲了上去,將靈瑤按在桌案之上。
「殿下,你我遲早要成為夫妻的,不必如此著急。」
「我,我等不及了!」
林懷義說著就要褪去靈瑤身上的衣物,卻被靈瑤一把推開:
「殿下,大周重禮,不是嗎?」
林懷義大口的喘著粗氣,他會些武式不假,可那都是些馬背上殺敵的手段,面對如此魅術,他如何能擋。
「大周重禮?大周都是我林家的,我林家說他重什麼,他就重什麼。」
說完又撲了上去,靈瑤卻是朝著林懷義吹了口氣,林懷義立馬就清醒了過來。
發現自己正把靈瑤壓在身下,他立馬就後退了兩步,連連拱手:
「公主息怒,方才,不知……」
「殿下不必掛心,你我總歸是會成為夫妻的,只是還想殿下不必如此著急。」
靈瑤回答。
「呵,公主說的對,是本王,太過著急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林懷義也只能陪笑。
沒多久,靈瑤從書房出來,趁著天還未黑,出了三皇子的府邸,朝著自己的往所前進,身邊跟著安民。
「公主,如何?」
安民問道。
「是個沒定力,也沒有半分真氣的貨色,不難對付。」
原來這靈瑤居然是來試探林懷義的身手的。
「如此,公主的計劃,算是成功一半了。」
「不是一半,是三成。」
靈瑤回答。
「對,是老奴糊塗了,是三成。」
安民趕緊改口。
夜幕降臨。
林懷景府邸。
屋頂。
林懷景坐在那裡,看著空中的月亮,喝著景懷春酒,身邊坐著一位佳人,自是穗玉公主,她換了身衣服,看來也洗漱過了,也抬著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來上京城前,我在家鄉就常常尋高處看月亮。」
穗玉公主說道。
「為什麼要尋高處?」
林懷景沒明白,而來這屋頂,也是她提議的。
「我爹死的早,我娘曾說,爹爹去了月亮上面,所以我每次抬頭看月亮的時候,都希望自己可以離月亮近些,如此一來,就可以離爹爹近些了。」
穗玉回答。
聽到這裡,林懷景心頭一緊,他有些心疼這個所謂的公主,雖有公主之稱,卻也只是一枚沒有任何自由的棋子。
「你為什麼會來上京城?」
「為了,一碗粥。」
「一碗粥?」
「我的家鄉在集安,也許世子不知道那是哪兒,那是西邊兒,離大漠很近,常年乾旱,又時常有馬賊劫掠。三個月前,我娘病了,病的很重,醫生說她沒幾天活頭了,而她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可以再喝一碗白米粥。」
身在懷王府長大的林懷景,怎麼也不可能想像的到一個人一輩子都沒喝過白米粥是什麼樣的情景,他一時半會兒不知如何回應,只得坐在那裡,看著穗玉,聽她講自己的故事。
聽她講,她為了完全自己母親最後的願望,將自己賣了,而價格,只是一碗白米粥。
買她的人,是集安縣令——吳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