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沈熙一點都沒有反抗,只是眼睛裡也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像一隻沒有了靈魂的玻璃娃娃,太用力的觸碰會碎掉。
周聿深有一瞬間的猶豫,然而下一秒,他的唇便輕輕的碰了上去。
那一瞬間,他的心房似是被什麼東西瞬間充斥,心跳頻率也逐漸加快,他努力的克制著自己壓抑在心底的獸性,手指一點一點的收緊。有時候,越是克制,欲望就會越發的強烈。
他嘗到了一點點的甜,便想繼續索取,想要更多的甜味,
他的氣息變得渾濁沉重,他整個人往前,膝蓋抵在了沙發上,整個人傾覆下去,將她鎖的密不透風。
周圍的溫度在逐漸的攀升。
他這個吻也不再滿足於表面,只是沈熙從頭至尾都沒什麼反應,嘴唇微微抿著,也沒有任何動作。她只是閉上了眼睛,呼吸略微變得有些亂,雙手用力捏住他的衣擺。
好似是在被迫承受。
周聿深與之分開,手指捏了捏她的臉頰,低聲說:「張開嘴。」
他的視線落在她紅彤彤的唇上,等著她放鬆下來慢慢的張開嘴。
他的聲音低沉,猶如一把大提琴,充滿了誘惑。引誘著她犯罪,同他一起沉淪。
她的眼睫微微發顫,心臟擰成一團。
溫熱的氣息散落在她的臉上,她的意識還有些混亂,身體被那種炙熱溫度的感覺,好似將她拉回到那一天。
拉回到,那無數個想要被溫暖包圍的夜晚。
想到那冰冷刺骨的湖水,將她整個人徹底傾覆,將她拉入無盡的深淵。
黑暗將她完全吞噬,那一點光離她越來越遠。
就在她徹底放棄的那一瞬,有人用力的抓住她的手,黑暗的世界被撕開了一個口子,一張臉驟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從模糊到清晰。
是周聿深的臉,她的心緒翻湧,她伸出手,手指碰到他的臉頰,指尖能感覺到他的體溫。
有一點燙。
他們離得這樣近,她忘記自己已經可以說話,只是用眼睛看著他,用眼神詢問著:是你嗎?
把我從黑暗世界拉出來的人,是你的嗎?
下一秒,她的腦海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不是他。由始至終都不是他。」
而後,眼前這張臉突然發生變化,變成了陸時韞的臉。
她猛然間回過神,猛地睜開眼,便對上了周聿深炙熱的眼神。
然而,她清醒的太晚,她還沒來得及反抗,周聿深已經先一步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了唇。
他的唇便立刻附了上來,強勢的將她侵占,索取她的芳澤。
這個吻太深,太濃烈。
濃烈到幾乎奪走了她的理智,甚至差一點點勾起了她沉寂已久的欲望。
如今的她,其實更像一朵乾枯的花朵,只是看起來還鮮艷,內里早就已經乾涸了。
她的雙手抵在他的肩膀上,只本能的想把他推開,奈何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桌上的手機不斷的震動著,它的主人此刻分身乏術。
沈熙聽到了手機的聲音,就在旁邊的桌子上,只要她伸手過去,就能夠到。
她敏銳的聽到動靜。這一刻,她內心無比的慌亂,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她餘光看過去,伸出手想要去拿手機。
她的指尖剛觸碰到手機,周聿深的手掌就覆蓋下來,牢牢的將她的手握住。
手指交錯糾纏。
周聿深手背凸起的脈絡下,是沸騰滾燙的血液。
他將她的手牢牢的壓在桌子上,緊緊的扣住,不給她任何掙脫的機會。
沈熙不停的轉頭腦袋,企圖中斷這個吻。
她的掙扎越來越多,周聿深略有些煩躁,用力捏住她的下巴,眸色深邃,鎖死她的雙眼,也終於停下了這個吻。
兩人的氣息交織在一起。
鼻尖觸碰,熱氣將兩人的臉都蒸的滾燙。
沈熙垂著眼帘,不去看他的眼睛,只輕聲的說:「你,你放開……」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軟乎乎的,微喘著氣,格外的勾人。
只要是個正常男人,這種情況,就停不下來。
又怎麼可能放了她。
周聿深用力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視線交纏,他的眼神猶如藤蔓,企圖將她的靈魂一起纏住,讓她失去對抗的能力。要讓她的心和身體,一同臣服於她。
沈熙的內心有兩種情緒不斷的拉扯爭鬥。
一個是懦弱動搖的自己,另一個則是企圖掙脫的自己。
她不能夠讓自己的生活再回到曾經的樣子。
她已經不是顏熙了,顏熙已經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了周家的每一個人。
顏熙死了,現在是沈熙。
她應該要勇敢的抵抗,堅決的說不。
她已經可以拒絕周家人對她的要求,她對周聿深也不必感到有任何愧對的情緒,從始至終都是他在騙她。
從來都是。
要是再一次栽在他的手裡,她對不起幫助她脫身的人,也對不起她自己。
她的眼神逐漸清明而堅定。
沈熙用力轉開頭,直接避開了他逐漸靠近的嘴唇,由於太過用力,他的指尖劃破了她的臉頰,那種刺痛感,讓沈熙更加的清醒。
周聿深的唇輕輕的擦過她的臉頰。
沈熙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她說:「我以為周總應該是那種清高的,定力十足,且不會輕易上鉤的男人。真想不到,原來周總這麼的廉價,過於廉價的男人,我真是一點都不想要。你實在饑渴難耐,我可以幫你找小姐。讓專業的人來,才能真正的滿足你的需求。」
這話說的多少有點難聽,刺耳。
周聿深的眼神瞬間沉了下來,原本看到她臉頰上的血痕,還有點心軟。那冒出來的血珠子,讓他有些心疼。
現在嘛,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他重新將她的臉掐住,手指捏在她的傷口上,指尖沾染上她的血跡。
刺痛感加劇,沈熙不自覺的皺了皺眉,不過這樣更好,疼痛感越強,她的記憶也就更加的清晰。
她看著眼前這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心底卻生出一絲陌生感。
陸時韞說,他已經徹底的把她忘掉,並且這五年都是跟顏昕在一起。
按照他當初對顏昕的那份情,按照她對周聿深的了解,他不是那種會隨便跟陌生女人一夜情的人。
更何況,她現在還是陸時韞的女朋友。
她記得,以前他們幾個朋友開玩笑,問周聿深如果他跟陸時韞喜歡同一個女人,他會怎麼樣。
他當時的回答是,「朋友妻不可欺。沒有人可以影響我跟阿韞之間的情分。」
他答完之後,有人又進一步的出題,說:「那如果他喜歡你的女朋友呢?你讓不讓?」
周聿深笑了笑,看向陸時韞,說:「這個問題,你難道不應該問的是阿韞嗎?難不成還要我把自己的女朋友送出去給他?他應該也不會接受吧。」
沈熙不記得當時陸時韞是什麼反應。
反正,她只知道,周聿深挺看重跟陸時韞之間的兄弟情。
『朋友妻不可欺』可是他自己說過的話。
如今,他只是把她忘記了,總不至於連帶著道德和教養都一併丟掉了吧。
她眼神里閃過一絲失望,被周聿深敏銳的捕捉到。
這種失望,讓他很不舒服。
手指不自覺的加重的力道,直到她眉頭緊鎖,眼裡有明顯的痛楚,他心裡才痛快了幾分,冷笑道:「既然如此,我就要讓你知道,背叛陸時韞,主動招惹我的下場。我會讓你什麼都得不到。」
他說著,一下將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她身上的浴巾掉落下來,沈熙下意識的貼住他,整個人縮成一團。
此時,她身上的衣服如同虛設,她本能的做出遮擋的動作。
桌子上的手機再次震動,周聿深餘光瞥了眼,隨即將沈熙摁在了桌子上,順勢拿起手機,直接接通,放在了沈熙的耳邊。
不等沈熙反應過來,周聿深做出了惡劣的舉動。
同一時間,她的耳邊響起了陸時韞的聲音,「在做什麼?怎麼不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