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很不喜歡『不正當關係』這五個字。
什麼不正當關係,他們之間壓根就沒有關係。
沈熙沉著臉,說:「沒有理由,我就是不想。沒有規定,我一定必須要接你的生意,對吧?」
周聿深瞭然的點頭,「確實是。是我冒昧了,我以為以我們之間的關係,你應該不會拒絕。」
沈熙抿著唇,沒有接這個話。
沉默了數秒,她還是忍不住道:「周總。您應該知道無名指的戒指代表著什麼,之前的事情,我們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已經忘記了,希望您也忘記。」
周聿深笑著問:「之前的事情?什麼事情?」
沈熙表情僵了下,一股血氣湧上來,整張臉格外的熱。幸好這裡光線昏暗,周聿深看不到她臉紅的樣子。
她真後悔自己多話,給了他機會來嘲笑自己自作多情。
沈熙當下就有些坐不住了,她覺得自己真可笑,要坐在這裡,被他欺負羞辱。為什麼要那麼老實,為什麼要聽他的?
隨即,沈熙直接站了起來,說:「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生氣了?」周聿深伸手攔住了她。
沈熙往後一步,與他的手隔開距離,「我生什麼氣?」
周聿深的目光落在她用力攥著披肩的手指上,說:「氣我忘了我們之間的小秘密。」
沈熙皺了下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跟你之間沒有秘密。」
周聿深笑了起來,說:「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怎麼說都要生氣。」
他的語氣偏軟,好像在哄她。
但這種語氣只有情人之間才會出現。
沈熙側目看向他,一字一句的說:「我沒有生氣,我只是想回去休息了。」
周聿深脫下無名指上的戒指,說:「我沒結婚,也沒女朋友,我現在單身。戴著戒指,單純是想避免掉一些麻煩。」
沈熙:「哦。這些跟我沒什麼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你剛才就誤會了。」
沈熙微微張嘴,想要辯駁,但最終她還是閉了嘴。他口才一向好,黑的也能說成白的,只要他想說。
跟他打嘴仗,就不可能贏。
而且,一點意義都沒有。
沈熙深吸一口氣,問:「還有別的事嗎?」
「你還沒答應我。」
他這個態度,似乎是非要她答應不可。
沈熙:「我不答應就不能走?」
周聿深:「再談談,我還沒有給開價,你不聽一聽嗎?」
沈熙:「我接下去要比賽,沒有時間接私活。更何況,我只是希達爾的徒弟,徒弟和師父差距很大,你朋友的妻子要是知道禮物是徒弟設計的,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一定會很不開心。我也不希望我設計的東西,被人丟進垃圾桶。」
周聿深認真的聽她說完,點了點頭,說:「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你要是拿下比賽的第一名,就不會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怎麼?你對自己拿第一名,沒有信心嗎?」
「沒有。」沈熙想都不想,回答的很敷衍,只想結束與他的對話。
周聿深:「為什麼?」
沈熙有些不耐煩,「什麼為什麼?你說為什麼?這個比賽的含金量很高,你以為只要我努力,就可以拿下嗎?這一百個參賽者,每一個都很優秀,別人有很經驗的豐富,而我在這個圈子還是個新人,我才正式進入兩年,連自己個人作品都沒有。」
「我有什麼資格,成為冠軍?」
她突然認真起來,看著他的眼神藏著怨懟。
是啊。如果不是為了他,她根本不用蹉跎那麼久,也不會把自己的天賦和靈氣全部都消磨殆盡。
當然了,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怨不了任何人,她只能恨自己當初腦子進水,放棄自己的事業,用這雙手去做家務,去洗手作羹湯。
可是她把家裡打理的僅僅有條,把家庭主婦做到了極致,又得到了什麼呢?
最後連尊重都沒有。
也不會有人可憐她,因為是她自找的。
四目相對。
周聿深能感覺到她此刻身上克制不住的怨恨,他心上像是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那一瞬間的痛感,讓他瞬間感覺到四肢都變得無力起來。
抵在扶手上的手,微微握成了拳。
目光牢牢的鎖住她,抿了下唇,很快穩住情緒,說:「沒有什麼一定的事情。很多時候,新人才更容易出彩,你應該有信心,希達爾能認你這個徒弟,一定是有屬於你的優點。要不然,以她的段位,也不可能收一個沒有資質的人當徒弟,這不是丟自己的人嗎?」
沈熙這會也收住了情緒,不想再聊這個。曾經沒有得到過他半點誇獎和鼓勵,卻在今天聽到他的安慰,可惜已經沒有用了。
她淡漠的笑了下,收回視線,冷淡的說:「謝謝周總的鼓勵,請問我可以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