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外援
十七世紀的歐洲，是一個充斥著混亂與死亡的地方。
封建君主制與整個社會的矛盾、或者說與正在萌芽的資本主義新貴之間的權力爭奪日益激烈……這在幾乎全歐洲都掀起了普遍性的社會變革危機。
各種叛亂、起義、內戰……在歐洲大陸上此起彼伏，那些年裡光是被幹掉的國王就有好幾個。
而常年的戰爭，除了會造成大量的直接死亡外，對經濟、貿易無疑也都形成了長期破壞，再加上疾病、宗教迫害等等，老百姓的日子自然是不會多好過的。
托馬斯·霍布斯便曾在他的著作《利維坦》中這樣描述那個年代——「……最糟糕的是，持續的恐懼和暴死的危險，彼時的人們，一生孤獨、貧窮、骯髒、野蠻、短暫……」
按咱們這兒的說法呢，這就叫亂世蕩蕩、生靈塗炭，而每逢這種年景呢，多半也是那世間的妖魔邪祟活躍之時。
有邪的地方，就必有正。
中原有儒釋道三教坐鎮，東瀛也有那陰陽師一門的傳承，那麼這西方呢，誒~雖然總體上組織和傳授都比較鬆散，但他們確實也有那麼一些神秘組織，負責應對他們那邊的一些超自然問題。
您在一些坊間故事中聽到的女巫獵人啊、吸血鬼獵人啊、通靈師啊、驅魔師啊什麼的，多半指的就是這批人。
但咱剛才也說了，這些人的組織性比較差，都屬於那種平時喜歡各自為戰，遇到什麼大事兒才從各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類型，所以別說不同組織之間的溝通了，哪怕同宗同門的都可能互不相干。
比如說，有些「獵魔人」本來出身就不低、能力又強又有運氣，可能若干年後他都混成某國的大貴族、大財閥了，那他自也不用再親臨前線了，他只需要去秘密資助一群幹這事兒的徒子徒孫，然後把他這一脈包裝成某種企業就行。
這樣久而久之，同行或許根本不知道你們是幹嘛的。
還有些人可能就依託於教會之類的機構，掛個聖職人員的虛職，利用教會的情報網四處出擊。
當然了，教會本身也是個政治鬥爭相當黑暗的地方，僅正史記載的……教會內部為了爭奪權力而人為製造的所謂「惡魔附身事件」、「女巫狩獵」等令人匪夷所思的歷史冤案就不勝枚舉，無數無辜的人都因此受到殘忍的迫害。
不過這方面的事兒咱後文有機會再表了，還說這些獵魔人……
其實最常見的，還是一些「遊俠」式的人物，就跟那中原武林的俠客一樣，到處遊歷，幫人「解決問題」。
遇上那妖魔邪祟，他們自當管，而遇上那惡霸匪徒啥的，他們也不客氣。
反正不管是幹掉了前者還是後者，他們都有可能從其身上獲得一些收入，何樂而不為呢。
而那泰瑞爾的「主人」，就是一名「遊俠」。
是的，書說至此，咱終於要入正活兒了。
前文書也說過，泰瑞爾之所以被當作「貨物」倒賣到大朙，是因為他在海上遇難，與原本的「主人」失散了。
他那個主人呢，名兒特別長，完整報出來一長串兒，這兒就不贅述了，反正簡稱的話就是尼古拉斯·羅曼，下文書咱就叫他羅曼。
羅曼這人要形容的話，大致就是一個歐洲版的海蒼峰，也算是個心腸不錯的「大俠」；只不過由於當時的歐洲比較動盪，他那日子過得自是遠沒有海蒼峰舒坦。
羅曼也是在四處流浪時偶然結識了被當作奴隸運送的泰瑞爾，他看出泰瑞爾天賦不俗，於是就「買下了」泰瑞爾的所有權。
在那個年頭來講，這種「主僕關係」、或者說「所有權關係」反而是對泰瑞爾的一種保護，因為他要是沒有一個「主人」存在，就可能會像剛登場時一樣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就被人抓起來當貨物再賣一次。
羅曼說起來是泰瑞爾的主人，實際是亦師亦友的關係，在外人面前他一般稱泰瑞爾為侍從，但實際上兩人是可以背靠背託付性命的戰友。
泰瑞爾從羅曼那兒學習了好幾門語言（當然也只是皮毛，談不上精通），還學習了不少獵魔相關的知識，可以說是一個非常可靠和優秀的助手。
然而，這樣的日子在一次海難中被打破，之後泰瑞爾流落大朙的經歷，列位也都知道了。
直到去年，東歐那邊一個叫特蘭西瓦尼亞的地方出了點事兒，羅曼原本所在的那個遊俠組織聽到了風聲，就派出了一些人手去處理。
可陸續去了幾隊人，最後都杳無音信，他們便意識到……這事兒好像有點大了。
隨即就有人想到了使用珍貴的「傳送法術」，把組織里最精銳的一些人直接「召」過去。
羅曼和泰瑞爾的組合，就是組織里認定的「精銳」之一……不過上次「被傳送」時，泰瑞爾還在京城跟大伙兒對付十三死肖呢，所以他最終還是惜別了羅曼，表示中原這邊的事情解決完他會想辦法再去跟他們會合。
死肖事件過後，泰瑞爾幫黃東來把九疑鼎以及不動子的遺言捎回了玄奇宗，隨後就準備獨自旅行回東歐去。
但那渺音子一琢磨：這不行啊，你小子這模樣，走半道上大概率又得遭重，而且你也算為了咱們中原這邊除魔的事業出了份力，現在你們西方那邊有難了，咱中原道門也得表示一下吧？
如此這般，最後呢，渺音子還是去峨眉山找了一群道友幫忙，整了個大陣法，給泰瑞爾「傳」回去的。
本來這事兒可能也就到此為止了，沒成想，泰瑞爾此番一去，剛好錯過了上一支隊伍……也就是羅曼所在的那隊人馬出發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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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說人家那邊等不及了，也不知道他哪天能回來，就又湊了一隊人出去。
這隊「精銳」，又是一去數月，杳無音訊。
這下，組織可就急了……
因為沒人了啊。
您想啊，羅曼和泰瑞爾都算精銳了，那他們那個「遊俠組織」一共有多少人、以及總體戰力如何……是可以想像的。
加上現在歐洲各國都在內亂，其他組織的人他們也聯繫不上啊，這咋辦呢？
誒，泰瑞爾這時候就提議：「那什麼……咱從中原那兒，『召喚』倆外援來行不行？」
那還能有不行的嗎？
組織里就剩幾個路都快走不動的老頭兒了，不行也得行啊。
於是那幫老頭兒用盡了最後的一點兒家當，又湊了一次開傳送門的機會，把兩位他們根本不知道有多可怕的「外援」給召來了。
就這樣，前一刻還在漕幫的山中據點上茅廁的孫黃二人，晃眼間，就來到了東歐的一座露天營地里。
他倆當時也是懵逼的，心說這天怎麼突然就黑了呢？周圍還莫名出現了帳篷、篝火，以及幾個陌生的老外？這他媽還是國內嗎？
就在他們疑惑之際，黑暗中忽地閃出兩排大白牙來。
「嘿！孫！黃！好久不見啦！」泰瑞爾走上前來，笑著用漢語跟他們打起了招呼。
終於看到個熟人的孫亦諧和黃東來這才算回過神，且已經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這是被干哪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