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運輸大隊長！
世界上什麼最難忍受？
是只差一個號就能中的五百萬？
還是心儀女士的不屑一顧？
又或者是信賴之人的背叛？
亞瑟認為這些都很難受，都會讓人生不如死，但是最難受，卻是……
挨餓！
人一旦挨餓，那麼就是理智開始喪失的時候。
當飢餓達到了一定程度，那人就會成為野獸。
為了一口吃的，那人做什麼都可以。
放棄財富，可以。
放棄愛人，可以。
放棄朋友，可以。
只要那一刻填飽了肚子，就可以。
至於事後的悔恨？
那也是吃飽了再說。
吃不飽的話，那真的是沒有以後了。
所以，亞瑟很鍾愛食物，不單單是因為美味，當然了，美味也是極為重要的一點兒，更多的是飽腹感帶來的滿足感。
試想一下，夜深人靜時的可樂炸雞，啤酒烤串，火鍋毛肚。
如果還有一兩個志同道合者的分享，那種日子，大概就是神仙日子了。
真就是外面大雪漫天，我屋內好似春天，三五知己好友，一頓涮羊肉，神仙來了也不換。
亞瑟沒那麼多朋友。
更沒有什麼知己。
但是，在看到那小光球的時候，他的腦海中不自覺出現了這樣的畫面——他渴求，卻又不敢觸碰的畫面。
也是在這一刻，【死亡直覺】的閃爍出現了。
很緩慢的那種。
閃爍一下，就寂靜無聲。
當亞瑟以為是錯覺時，它才再次閃爍。
不過，亞瑟並沒有等下一次閃爍——
呼哧、呼哧。
年輕的靈媒，開始呼吸急促了。
他盯著那枚光球。
「竟然、竟然……」
這樣的言辭開始出現了，且不完整。
足足重複了數次之後，年輕的靈媒才仿佛驚覺一般，不僅後退了一步，而且看向『老獅子』的目光也變得警覺。
但是，下一刻，這目光就變得貪婪。
「你想要什麼？」
年輕的靈媒問道。
聽到這樣的話語，低著頭的『老獅子』眼中浮現了笑意。
它知道，沒有人能夠拒絕了這件東西。
當初的塞維魯.哈姆雷特不行。
現在的亞瑟.克雷多斯也不行。
只不過，與當初不同的是，它不會再輸給那個複製體了，這一次它一定可以拿回自己的所有。
而這也是它唯一的機會。
畢竟，塞維魯.哈姆雷特的血脈應該只有眼前的亞瑟.克雷多斯了。
所有，這位人傀『老獅子』調整著情緒。
「自由！
我想要自由！
我需要你的鮮血與誓言放我自由——而它，就是我給出的籌碼！」
人傀『老獅子』的聲音不自覺的拔高，隨後又帶著一絲顫抖，那種緊張期待的感覺，顯而易見。
「鮮血與誓言？」
亞瑟追問著。
「只需要一些鮮血和一個解放的誓言。
放心，不論是鮮血還是解放誓言都不會對亞瑟你造成任何傷害。」
人傀『老獅子』保證著。
「那它是怎麼來的？」
亞瑟刨根問底。
「它？
它的出現真的是一場意外——亞瑟你應該知道『死亡』和『鮮血』的故事吧？」
人傀『老獅子』看向了亞瑟。
在看到亞瑟點頭後，這位人傀繼續說道。
「當時的戰爭，誰也無法置身事外。
塞維魯也不例外。
不過，塞維魯卻是幸運的。
夾在『死亡』和『鮮血』戰鬥中的他，獲得了這份饋贈。
當然了，不論是『死亡』，還是『鮮血』並不知道『它』的下落，祂們都在苦苦尋找著。
而塞維魯也是不幸的。
他被這份力量迷惑了，他付出了一切。
可結果？
卻便宜了我們。」
人傀『老獅子』一聳肩，一副十分坦然的模樣。
「原來是這樣。」
亞瑟恍然。
隨後，年輕的靈媒就這樣說道——
「簽訂契約吧。
讓我們來完成這次公平的交易。」
「當然！」
人傀『老獅子』說著，就拿出了一摞羊皮紙，而亞瑟則是拿出了筆墨。
契約代表著公平。
一人準備一樣東西，才是貴族們信奉的。
人傀頂著『老獅子』的名頭，早已習慣了。
之後，更是一人一句。
等到契約讓雙方都滿意的時候，開始簽署了姓名。
亞瑟簽下了亞瑟.克雷多斯。
人傀『老獅子』簽下了塞維魯.哈姆雷特。
看著亞瑟略感意外的模樣，人傀『老獅子』解釋著。
「我並沒有名字，但是在和塞維魯.哈姆雷特的契約之中，我可以使用他的名字，並且他的名字對主動簽下名字的我有著同等的作用。」
「那它呢？」
亞瑟可沒有忘記還有一位人傀。
「它？
它不一樣。
自從它成為了他之後，他就有了自己的名字，塞維魯.哈姆雷特這個名字再也不是他所期望的。」
人傀『老獅子』一臉苦笑。
尤其是當契約光芒升起之時，這抹苦笑變得愈發苦澀了。
以至於，人傀『老獅子』不自覺的嘆息著。
「你從沒有見過一個人會像他那樣狂妄。」
說著這樣的話語，人傀『老獅子』將光球遞給了亞瑟。
這枚桌球大小的光球落入手中時，輕若無物，宛如鴻毛一般。
而眼前出現的文字，則吸引著亞瑟的注意力。
一抹微笑出現在了年輕靈媒的嘴角。
那是一種面對力量魅惑時，不由自主的笑容，人傀『老獅子』見識了太多次，最初的塞維魯.哈姆雷特不也這樣嗎？
這次？
也是一樣的！
沒有猶豫，人傀『老獅子』馬上說道。
「現在，你需要滴一滴血在它上面。
然後以【圖復語】說……
解放！
之後，就交給我了！」
「嗯。」
亞瑟點了點頭，直接照做。
張嘴一咬，一滴鮮血就出現在了指尖。
隨後，就落在了光球上。
年輕的靈媒嘴中更是以【圖復語】低聲說道。
「解放！」
「哈哈哈哈！」
聲音剛剛響起，人傀『老獅子』的笑聲就再也抑制不住了，它忍了這麼久，終於達成目的了。
興奮，喜悅。
在這一刻，達到了極致。
它體會到了更多的情緒。
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也馬上可以由它成為他了。
「你笑什麼？」
看著愕然的年輕靈媒，人傀『老獅子』的臉上浮現出了憐憫——
「蓄謀已久，揭露身份，碾壓巴羅，獲得新王之稱……
亞瑟啊亞瑟，你做的足夠好。
伱當然可以得意。
但是，你得意忘形了啊。
而這，就是我需要的。」
人傀『老獅子』深吸了口氣，大笑聲早已停止，在這個時候，人傀『老獅子』的臉上有著的只是譏諷。
它一字一句繼續說道。
「我需要你的得意忘形。
所以，我出現在這裡。
因為，只有在這個時候，你才會大意，你才會更加的在意你獨屬於塞維魯.哈姆雷特的血脈。
尤其是當我還願意歸還塞維魯.哈姆雷特的財產時，你一定會有一種天命都青睞你的感覺。
感覺怎麼樣？
是不是很好？」
說到這，人傀『老獅子』的雙眼中浮現著一抹猙獰。
「契約！
剛剛的契約可是生效了！」
年輕的靈媒十分不解。
「契約？
契約是公平的，但是契約同樣可以規避的——至於生效的契約？
我付出代價不就好了？
我可是人傀！
我不是真正的人！
對於真正的人來說，死亡是不可逆的，但是對於我這樣的人傀來說，卻是可以逆轉的——而我早已布置了一切。」
說著這樣的話語，人傀『老獅子』張開了雙臂，它的聲音更加響亮。
「你知道嗎？
我等待這個機會等待了好久啊！
終於讓我等到了！
現在，我終於脫離了塞維魯的束縛——他恐怕想不到，他的子嗣會真的以自己的全部鮮血來解開我的束縛。
他更沒有想到，我也會成為人。
那個複製品做到的事情，沒有理由我做不到！」
人傀『老獅子』的聲音變為了低吼。
此刻的它，純粹在發泄。
「複製品？」
亞瑟一臉愕然，仿佛信息量太大，無法理解一般。
「我才是真正的元帥人傀。
我是母親最完美的造物。
而它？
就是個低劣的仿製品，它不過是運氣好，恰好先被塞維魯看到罷了！
為什麼它可以成為真正的塞維魯，只不過是因為它先被挖出來。
而我為什麼要成為塞維魯的替身？
只因為我後被挖出來。
可明明我才是元帥人傀！」
人傀『老獅子』怒吼著。
但馬上的，人傀『老獅子』就收斂了這種暴躁，它低聲說道。
「不重要！都不重要了！
現在的我，即將成為他……
不！
是祂！
人傀的限制，對我來說，將不再存在！」
說完，這位人傀『老獅子』閉上了雙眼，靜靜等待著。
然後……
什麼都沒有發生。
契約的反噬沒有到來。
人傀的限制沒有解除。
下意識，人傀『老獅子』睜開了眼。
它看到年輕的靈媒正一臉玩味地把玩著那枚光球，或者準確的說是：『欺騙儀式』的碎片。
人傀『老獅子』一愣。
亞瑟則是嘆了口氣——
「有人裝正義，有人裝善良，有人裝邪惡。
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東西裝人的。
何必呢？何苦呢？」
亞瑟似乎是滿心感慨，他看著人傀『老獅子』。
「而且，既然要裝了。
為什麼不裝的像一點兒。
最起碼，你應該有點生而為人的覺悟吧？
竟然直接拿真東西來交易。
嘖。」
亞瑟一聲『嘖』，在此刻勝過了千言萬語。
人傀『老獅子』則是如遭雷擊般的連連後退。
「你在陪我演戲？」
「嗯。
它就算是報酬了。
對了——
謝謝啊！」
亞瑟拿起光球，拉長的語調讓人傀『老獅子』難受的茶點吐血。
這位人傀『老獅子』連連低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看到你咬破手指將鮮血滴在它上面了！
在它上面的『扭曲』烙印，足以抽乾你的鮮血，給與我自由的同時，讓我直接解除人傀的限制，成為真正的人。
不！
是神！
是真正意義上的半神！」
「哦？
這就是人傀的道路？
成為人，就是半神了？
那之後呢？」
亞瑟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
可惜，人傀『老獅子』沒有再開口了，這位人傀『老獅子』雙眼猩紅的盯著亞瑟，面容更是因為情緒波動而扭曲著。
到現在為止，它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輸。
明明它計算了一切。
為什麼會輸？
上次也一樣。
難道命運就不眷顧它嗎？
「別這樣看著我。
我有點害怕吶。」
亞瑟輕聲嘀咕著，但是這樣的輕聲，卻讓對面的人傀『老獅子』聽得一清二楚。
「去死吧！」
再也無法忍耐，人傀『老獅子』就要發動攻擊。
現在的它，並沒有失敗。
它還有底牌。
但是，還沒有等它行動時，亞瑟突然輕笑起來。
「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你的出現，也在我的預料之中？」
亞瑟的問話，讓人傀『老獅子』愣住了。
「你的破綻太多了。
從你讓迪爾巴克那位月亮報的主編不遺餘力的給予我幫助的時候，我就在留意了。」
亞瑟說道。
「但是，那是好意。」
人傀『老獅子』不解。
「抱歉，我這個人疑心有點重。
不論是對善意，還是惡意都是這樣。
所以，我讓人暗中調查著有關你們和老獅子的一切，雖然時間久遠，但是蛛絲馬跡還在。
也因此，我知道了一些真相。
當然了，它是例外。」
亞瑟說著看向了手中的光球。
「所以……」
「對，你的底牌我也知道。
而且，你信不信，我只要一個響指你就得飛灰湮滅？」
亞瑟很乾脆的打斷了人傀『老獅子』的話語。
「我不信你的鬼話！」
人傀『老獅子』說著這樣的話語，語氣乾脆，但是眼神卻躲閃。
很明顯，這位人傀『老獅子』已經有點信了。
而亞瑟？
他抬起右手，打了個響指。
啪！
一聲脆響。
人傀『老獅子』呆愣在原地。
下一刻——
化為了齏粉。
一同破碎的還有這封閉的空間。
沒有慌亂，等待在原地的瑪琳達看著再次出現的亞瑟，立刻鬆了口氣。
「怎麼了？」
這位女士詢問道。
「沒什麼，就是遇到了一個好人……
不不不。
是運輸大隊長才對。」
亞瑟回答道，目光則是再次掃過了那剛剛就出現的文字，嘴角忍不住的一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