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5章 北狄來人,王庭使節,內閣五臣,大漢謀聖
元始元年,這對於王羽來說,這註定是好消息不斷的一年。
這一年,蘇定方歸京,東夷大亂。
這一年,大漢始建,大赦天下。
這一年,大河之南,才堪堪平息的戰事,戰火再燃。
這一年,北狄之首,金帳王庭,遣使而來。
鄴都。
御書房。
趙安陵、蒯亮、管仲、張賓、姚廣孝五位內閣大學士,齊聚於此。
目前,內閣官員,只有這五個人。
當然,在場之中,除了王羽和內閣五人之外,還有另外一人在場,秘書從事張良。
張良初至,就算是有荀彧的推薦,才來了幾天的他,暫時只是一個八品的小官。
不過,這個八品,卻常伴君側,對君主書寫奏章,是距離皇帝最近的幾個人之一。
雖然同樣是八品,可其他的八品,甚至是在網上兩個品級,都沒辦法和這個八品相比。
當然,這是一件好事,可如果把握不住的話,也會成為壞事。
「今日金帳王庭使節來京,言語中提及和親之事,眾卿對此事怎麼看?」招呼幾個人坐下之後,王羽這就直接直入主題道。
「天狼關雖堅,讓北狄不可進犯半步,然依舊難免戰火之憂。」
「如若與金帳王庭和親,可得一強援,北地壓力大減。」管仲直接回道。
今日大朝會,當金帳王庭的使者到來之後,在這大漢朝建立之後的第一場大朝會,就有這麼強大的一方勢力遣使而來,也讓他意外無比。
可是,不得不說,金帳王庭的和親之異,讓他很是心動。
「金帳王庭也是急了!」
「前些年雪災,金帳王庭損失慘重,與大武開戰,也差強人意!」
「然王庭之敵,拓跋破關,鎮北危如累卵!」姚廣孝帶著一絲笑意道。
而他在笑的同時,還不忘了看一看管仲的方向。
金帳王庭確實是急了的!
但他同樣也知道,管仲同樣也急了。
之前草原的那場雪災,除了天狼關北面,那三位受到了波及之外,金帳王庭同樣受到了波及。
天狼關北邊的那三位選擇攻打天狼關,想要破關,金帳王庭也同樣選擇了向大武尋求解決危機的機會。
不過,大武到底還是有幾分底蘊的,就算是這些年大戰不斷,而且,竇建德和大秦王朝有不安分,但他們依舊扛了下來。
而且這場雪災之中,金帳王庭的實力必然要受到影響。
反觀拓跋部落,因為烈震坤的叛降,金帳王庭不僅平白得三萬可戰之兵,而且,還拿下了至關重要的一座關卡。接下來,必將可以步步蠶食鎮北軍。
此消彼長之下,其他人處於赫連玄的位置,只怕是同樣會著急。
「和親之後,借金帳王庭之力牽制拓跋,遠交近攻,當可為之!」趙安陵也同樣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聽聞草原赫連玄乃一代雄主,只怕,縱然聯姻,也不見得為我等所用!」張賓施施然呢。
這件事情,成與不成,與他的關係不大。
真正有關的,還是管仲。
管仲是真正的大戰略家,他的平蒼策,最至關重要的一點就是疲敵強己,不戰而屈人之兵。
王羽立足北地,而靖王卻處於四戰之地,四面存敵,雙方同樣大肆開戰,但最後的結果卻截然不同,至於大蒼雙強的場面,一去不回,這就是疲敵強己。
而他平蒼策之中的北鎖中行,也同樣是如此,就憑山陰一地,根本不足以養活三十萬鎮北軍,時間越長,既然是我遇強,敵愈弱,時間越往後拖,雙方的實力差距也就越大。
可是,因為北狄的到來,卻也讓局面有了變化。
有了一個強大的敵人,要和他們爭搶鎮北軍這塊肉。
拓跋很強,現在的王羽就算是本質上已經是握七道之地,可是,如果對上拓跋部落的話,卻依舊還是敗多勝少。
王羽雖然之前在天狼關上也面對過拓跋部落,可是,當初那點人馬和真正的拓跋部落相比,又豈可同日而語?
「面對拓跋,萬萬不可貿然出手,以中行為線,當為上策!」習慣性沉默的蒯通,當聽到北狄的時候,居然也難免不沉默了!
鎮東軍出生的他們,對於北狄,自然是最為了解的!
如今他們雖然有天狼關這副天下雄關,但是,卻依舊在天狼關上下要駐紮大量的兵力。
自始至終,天狼關的十萬兵馬的數量從來就沒有下降過。
同樣是北狄,天狼關北面的那三位和拓跋部落,那能是一回事嗎?
如今的拓跋部落在烈震坤那個敗類的幫助之下,已經是破關,他們如果插手,勢必要和對方在山陰大地之上血戰一場,贏了,損失慘重。如果輸了的話,那更加是雞飛蛋打。
因此,借險地,守北地,平大蒼,方為上策。
蒯通的說法,管仲明顯有所異動,但是,他卻不能明著這樣說。
他如果明著這樣說的話,勢必要留下一個怯懦的形象,尤其是,很有可能會惡了一部分武官。作為一個有志於相位的人,他不會輕易得罪這麼一個龐大的團體。
就那些武官團體,大部分根本就不會考慮那麼多,不會考慮打起來究竟會有什麼後果,只知道打打打的。
當然,他也不得不心中暗道這蒯通是個老狐狸。
他管仲有志於相位,當然不可能這樣說,可是,蒯通反而需要表露出這麼一個形象。
王當之前車之鑑在前,趙安陵封賞之高,自古都沒有幾個,這樣的封賞,已經明顯是德不配位了,蒯通不認為這種異常的事情,會是一件好事,天知道未來會有什麼東西可以等著他!
一個前車之鑑,再加上一個未來的前車之鑑,蒯通出於自保的想法,他知道自己該想辦法謀求退路了!
不就是背一個怯懦的名聲,惡了一部分人嗎,那正好是他所求的!
「蒯尚書後繼有人,如此想來,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張賓心中暗想道。
蒯亮作為燕北元老,這一回的封賞,本來就已經高不可攀,而其子蒯通,作為王羽的從龍之臣,最早跟隨他的謀士,現在更加是官居鴻臚寺卿,掌管九寺之一。
大漢最主要的幾個政府機構,分別可以統稱為九寺、六部、五監。
九寺五監作為獨立中央職能部門,雖然在職級上多有不如六部,可與六部卻沒有法定隸屬關係,但職權與六部重迭之多,實際存在分工和制約關係。六部主管政令,九寺五監分別負責某一方面的具體事務。
九寺太府寺掌庫藏、司農寺掌糧食積儲、倉廩管理及京朝官之祿米供應等事務、宗正寺掌管皇族事務,管理皇族、宗族、外戚的譜牒、守護皇族陵廟。
太常寺掌宗廟禮儀、光祿寺為宮廷宿衛及侍從諸官之長、鴻臚寺主外賓之事。
衛尉寺掌管儀仗帳幕、太僕寺掌車馬、大理寺相當於現代的最高院,掌刑獄案件審理。
五監,國子監主掌中央官學,相當於教育部、少府監專事工藝製造及錢幣鼓鑄、軍器監掌兵器鍛造、將作監掌管宮室建築,金玉珠翠犀象寶貝器皿的製作和紗羅緞匹的刺繡以及各種異樣器用打造的官署、都水監掌河渠、津梁、堤堰等事務。
蒯通之外,蒯良、蒯越,也同樣是兩位年輕俊傑,官至郡守,未來大有可期。
這個時候對方想退一步,那才是理智的做法。
「陛下,中行在手,便相當於另一座天狼關,縱然拓跋有百萬雄獅,千員戰將,也絕計施展不開!」蒯亮趁熱打鐵道。
這個時候,這要是典韋、許褚、巨無霸、楚擎天、武長空……這種脾氣比較烈,甚至是關羽、趙雲、太史慈、楊戩……這種有勇有謀的,只怕是多少主張要打的。
前者,那是管他打不打得過,但絕對不能畏首畏尾,先打了再說。而後者,那就是不肯失了氣節。
但是,像這些謀士,更加考慮的卻是背後的利益得失。
和拓跋一爭,不智之舉!
更為難得的是,他們都還沒和拓跋一爭呢,金帳王庭就已經自己找來了,這種天然上的好幫手,大家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只不過,王羽也有些為難!
宗室之女雖多,但這個事情,大家是平等結交,是絕對不能敷衍的,因此,在人選之上,絕對不能濫竽充數。隨便選個人過去的話,將會被視為是對人家的折辱。
天啟異世,在和親之上,和藍星古代還是有所不同的。
如果和親的雙方,在地位上是一高一低,又或者是對方居於主動的一方,基本都是地位低的又或者居於被動的一方女方外嫁。
就像是大吳的吳素一樣,當初的大吳雖然強於大宇,但大吳四面皆敵,處於了最不利的局勢,因此,反而是相對實力更強的他們是被動的一方,這才有了吳素入宇。
可如果是追求平等建交而聯姻的話,那基本就是雙方互嫁了。金帳王庭遣貴女入漢,大漢也要派出足夠份量之人遠嫁金帳王庭。
這雖然是金帳王庭主動來漢,可現在的拓跋部落,讓他們雙方都處於被動的局面。故而,對方雖然主動來看,但追求的依舊是平等建交,而不可能平白無故低了一頭,現在的金帳王庭還沒到這種份兒上庭。
對方選出的貴女地位夠高,而他這邊如果敷衍的話,那就不是平等建交,而是為自己樹敵了。
故而,宗室之中,只能夠從嫡系之中選擇。
王常這一脈無女,也就只能是他的三叔和五叔了,不過,這兩脈都有合適的人選。
遠嫁北狄,這可不是人人都樂意的!
當然,這一點,或許會讓他頭疼,但絕對不是什麼大問題。真要是決定走這一步的話,他可以和那幾個堂表妹好商好量,可對方不識趣的話,他也可以乾剛獨斷。
真正讓他頭疼的是,與金帳王庭交好,必然會引起大武的警惕。
「陛下在憂慮大武?」
果然不愧是自己手底下的頭號人物,管仲一下子就猜出了他的想法。
而說到大武這兩個字的時候,在場的幾人都是眉頭一凝。
大武這些年雖然失去了北方三道,又被迫割地給大秦,但是,實力卻依舊不可小覷,而且,或許對方的實力不是七大皇朝最強的,可對方的底蘊堪稱七大皇朝之最。
要知道,原本的大蒼與大武之爭,基本都是大武作為主動進攻的一方。
楚西釗的成名之戰,那就是戰敗了當時大武第一名將司馬長風帶領的百萬大軍,甚至在這之後不久,司馬長風就已經抑鬱而亡。
可就算這樣的大勝,大蒼卻依舊是見好而收,雖然這與當時國內的環境和大魏之間也有關係,但大武的實力卻依舊是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在一統大蒼之前,也沒必要和對方對上。
「無他,遠交近攻便是!」張賓朗聲道。
「不錯,陛下,可不要忘了,大武內患未平,外部更是有豺狼虎豹虎視眈眈!」管仲點點頭道。
遠交近攻這一策,也同樣是他的想法!
交好金帳王庭,不僅是對於拓跋部落遠交近攻,對於大武同樣是遠交近攻。
除此之外,也可以交好大武內部的竇建德,大武西方的大秦,以及大武西北的鐵木真。
「竇建德實力太弱,縱然陛下暗助,只怕也難以久存!」
「陛下,若要遠交近攻,還是要落在其他幾方的身上!」張賓再一次開口道。
西戎之戰的時候,顧青主曾經許諾竇建德,一定時間之內,不讓大武和竇建德再起紛爭。但如今,這個時間,可是已經過了。
在場之中,所有人都很清楚,大武接下來,一定不會再容忍對方跳下去了。最為關鍵的是,大武幾個麻煩之中,這一方是最弱的。
因此,雖然應該本著能給對方多製造麻煩,就製造麻煩的心思,可以對竇建德插一下手,可是,這個力度也需要適可而止,防止投入太多,但卻得不償失。
「子房,又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