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師爺回憶說四絕

  五仙廟，我一邊給師爺點上三袋煙，師爺慢慢抽完，將菸袋鍋子往地上一磕說道：「想問什麼說問吧，別憋在肚子裡憋壞了。」

  我嘿嘿一笑：「我就想問問，四絕是怎麼回事。」

  「東邪西毒，南帝北丐，還有一個中神通……」師爺隨口胡謅。

  我吐槽道：「師爺啊，你是曹丕的老丈人賣草鞋，甄姬爸能編。」

  啪，我挨了一個糖炒栗子，捂著腦袋望著師爺：「我說得有錯嗎？你以為我不看小說的嗎？」

  師爺沉吟了一下，嘆了一口氣：「算了，也是時候跟你講一講過去的事情了。咱們這個省城不但有闖關東來的漢人，還有原本皇族滿人，還有毛子，倭奴，屬於魚龍混雜之地，江湖尤其複雜，百年之前，有倭奴故意挑事，在江湖上評選了所謂出馬十絕，其中咱們五仙廟獨占其四，掃堂絕，領兵絕，風水絕，醫術絕。」

  我不由動容：「這倭奴也實在太歹毒了吧，這要傳出去，不是把人家正路子出馬仙吃飯的傢伙都給砸了嗎？」

  「他們起的正是這種心思，把出馬仙吃飯的四絕，全都評給了我們這野路子出馬仙，目的就是讓正路子出馬仙來找我們斗，挑撥我們的關係。

  我們五仙廟倒是不在乎這些虛名，可是那些正路子的出馬仙可不幹了，他們不斷派人過來挑釁，搶我們的活，還傷我們弟子，一來二去，雙方的仇怨也越結越深，直到倭奴入侵，我們江湖人同仇敵愾，暫時把恩怨放在一邊，把那些暗藏著挑事的倭奴江湖人給趕了出去。

  現在江湖上傳的四絕之一，其實並不確切，但是我也不想分辯，畢竟這一段往事害得我們五仙廟元氣大傷，也不是什麼露臉的事情。」

  聽師爺說到這裡，我皺起了眉頭：「所以那個漂亮師奶提這段往事，難道是因為她跟咱們也有仇？」

  「啥漂亮師奶，她叫楚天香，是五花八門之中金茶花的這代花主，他們金茶花以茶為武器，可以用茶救人，也能用茶害人，她倒不是跟咱五仙廟有仇，而是我跟她有過一段過往，當然了，都是她主動貼上來的，我覺得她心機太深，不是良配，就提桶跑路了。」

  「你確定是提桶，不是提褲子？」我和師爺開了一個玩笑，在師爺的怒目而視之中縮了縮脖子，「既然你知道她心機深，為什麼還會上她的當？」

  「她以為她騙了我，其實呢，我啥也沒損失，而且還幫你請下來了蟾仙，拿你們的話來說，她才在第一層，師爺我早就在大氣層了……」

  師爺說完得意地把菸袋往我的面前一遞，我立刻給他點上煙，剛抽了一口，門口就響起了一個聲音：「歪道長在嗎？我有急事相求。」

  我和師爺同時皺起了眉頭，剛剛替慕詠梅把她女兒的魂魄給追回來，這會兒又有人上門來求助，相比之前五仙廟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的形勢，好像這業務來得有點太勤了吧。

  ……

  這一次來的委託人梁愛媛在五仙廟不遠的腫瘤醫院上班，是住院部的一名護士。

  就在一個月前，她們住院部來了一個奇怪的病人，一個懷孕的男人。

  這男人的肚子很大，卻並不是那種啤酒肚，而是孕肚，由經醫生診斷，這男人肚子裡的確有一個孩子，只不過這並不是懷孕，而是畸胎瘤。這畸胎瘤就是雙胞胎當中的一個，將另一個吸收了，但吸收的不完全，還有一些組織留在身體當中了。

  這畸胎瘤分成良性的跟惡性的，像現在這男人身體裡的，就是一個惡性的畸胎瘤。據他本人說，本來他一直平安無事，都過了三十多年了，結果前不久，突然他感覺肚子疼，本以為就是普通的腸胃有毛病，吃點胃藥就好了。結果這疼痛越來越強烈，而且伴隨著疼痛，他的肚子也越來越大。

  他就來到了腫瘤醫院做了檢查，一檢查把他也嚇了一跳，他肚子裡竟然長了一個孩子。而且這孩子似乎受了什麼刺激，開始成長起來了。大夫說這是惡性的畸胎瘤，需要擇期手術。

  於是男人就住了院，還沒等做手術，這個男人就死了，他的肚子被什麼東西給剖開了，而肚子裡的那個畸胎瘤也不見了。

  自那以後，住院部里就頻頻發生怪事，許多入院還沒來得及手術的病人，晚上睡一覺，第二天一醒過來就發現自己的患處有一個大豁口，檢查發現長著的腫瘤竟然消失不見了，而且這豁口雖然很大，但是卻並不流血，只要縫合起來，不久就會痊癒。

  當然也有一些病人的腫瘤的確被摘除了，但是人也涼了。這種怪事每周發生一次，治癒和治死的比例差不多是一比一。

  一時間整個住院部流傳起了一個詭刀醫生的傳說，說這詭刀醫生是看人的善惡下刀的，如果是個善人，這詭刀醫生就會治好他，如果是個惡人，詭刀醫生就會治死他。

  別人怎麼想，梁愛媛管不著，她自己十分恐懼，覺得這什麼詭刀醫生，絕對不是什麼善惡判官，這傢伙目前已經造成了兩人死亡慘案，這是十足的殺人惡魔，說不定這惡魔傷害別人的頻率會越來越高，以至殺人如麻。

  讓她感覺到更加恐懼的是，醫院不但沒有調查這詭刀醫生的事情，甚至還在拼命捂蓋子，為了捂蓋子，他們甚至還偽裝了兩場失敗的手術，寧可賠給家屬一筆錢，也不願意請人過來解決這詭刀醫生的事情。並且向她們這些護士下了封口令，不許她們任何人往外宣傳。

  而這還不是她恐懼的極點，真正讓她感覺到如臨深淵的事情是，突然有一天，她一個身患腫瘤的閨蜜，悄悄找到了她，給她塞了一大筆錢之後，懇求她幫自己住進她們醫院的住院部，因為她已經聽說了，這醫院住院部有一個詭刀醫生，可以幫人手術不留任何後患，她希望自己能得到詭刀醫生的幫助，將她腦袋當中那個不斷增長的腫瘤給解決掉，為此她甚至甘願冒著死亡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