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Z市一中 I

  夏蟬蟄伏在綠色的海洋，在風的帶動下泛起一陣一陣的漣漪，知了知了，吵得人心煩。

  風又吹進了教室，吹起了窗簾的一角，帶動了少年未完成的畫卷。

  「我靠，這妖風。」白花花的試卷被風吹到了地上，少年連忙將其撿起，小心翼翼地向講台方向望了望，果不其然，一道凌冽地眼神似箭般射了過來，少年躲閃不及，被正中了眉心。

  「好好考試，專注於你的試卷。」

  監考員甲扶了扶眼鏡，目光掃視一周，然後又回到了剛撿完試卷的少年身上。

  「別想搞什么小動作，不管你們有什麼了不得地超能力，這是筆試，只考察你在之前9年的義務教育中是否用盡了全力，有沒有好好完成每一門功課。」

  監考員甲嘴越說越快，唾沫星子亂飛，」如果連這種只是靠自己努力就能做好的地方都不肯用心，那我覺得即便你有毀天滅地的能力，也幹不成什麼大事，，「

  」這位老師冷靜點，這是考試。「門口探進來一顆圓溜溜的光頭，小聲地提醒了一句，這位激動的監考員便閉上了嘴。

  」雖然在理，但是廢話。「少年無語道，在監考員乙關上後排窗後，他繼續他的答卷。

  這是Z市一中的入學考試，分為筆試和面試兩個部分。筆試包括三大基礎科目，還有一門六科大混卷，內容大多是初中內容，但也有相當一部分是高中甚至競賽內容，目的就是能更好地了解學生的水平以及分流，再結合後面的面試成績進行針對化管理。

  」嘖，這什麼東西？「

  」人寫的？「

  」¿「

  隨著考試時間不斷進行，越來越多的學生開始發現這次的考試有許多的題目分明不是為他們準備的，小聲地嘀咕，哀怨，罵娘聲逐漸竄起火苗。

  「甚至有導數，這真的只是一個高中的入學考試嗎？」張天辰在初中就基本把高中的內容掌握的七七八八，但在看到數學後面的立體幾何和導數題也不免犯了難，不明白出題人用意何在，但也只能硬著頭皮做下去，因為少年此時能靠得住的，就只有他平日裡的積累。而他也很清楚，在之後的面試階段，他將不會有任何成績。

  一天的考試時間很快過去，學校用一種極致壓榨時間的方式讓全校近兩萬名新生在一天內考完了全部科目，此般高強度讓許多考生叫苦不迭，這其中也包括張天辰。

  回家的路上，少年背靠著鬆軟的座椅，不久便進入了夢鄉。車窗外早已沒有了夕陽，稀疏的星星，吝嗇地不願將光照在少年臉上。

  面試，在第二天的早上如期而至。

  張天辰站在偌大的校門前，他沒有隨著人潮湧入，只是站著。

  「我，能行嗎？」

  在一中邊上堪稱巨大的複試停車場中，短黑髮的女人找好了一處停車位置停好車，同時招呼著後排眯著眼打盹的張天辰先下車。

  「還害怕嗎，可以做到嗎？」女人將手輕輕放在少年肩上，緩緩問道。

  「嗯，沒事兒，我能應付。」少年輕聲回答，眼睛盯著被關上的車門。

  「摸摸你的內心，它好像在說，它很怕。」女人將手放在少年的胸口，「你聽，撲通，撲通。」少年雙唇微顫。

  「嗯，我害怕，我害怕我會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暴露我的特殊。」

  女人沒有說話，只是輕撫。

  「但是，我會去面對，因為，我想去成為那一顆，獨一無二的太陽，我會在未來證明自己，一定。」

  「你一定可以。」

  母親的話再度在耳邊響起，少年鼓起了勇氣，邁出了步子，隨人流湧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