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感情上的問題
這些天來,若若一直有意無意躲著自己,林若並不是個傻子,他能察覺到一切細微的變化。
只是見得若若這刻貌似想通了,才順水推舟站出來說話。
不過來信人竟然會是孫家的姑娘,這確實是林若絕然沒想到的一點。
年後下江南,保不齊半載過去,若不與那位孫家小姐交代清楚,不免有些辜負人。
於是借著若若的手,林若回了封信過去。
京都東邊的孫府之中,一間充滿書卷氣息的房間內,書架上擺著各式各樣的書。
大都皆是新穎的話本,是很難在明面上流通的玩意兒。
除去之外,書架上擺放最多的是各式版本的紅樓。
自紅樓四捲髮行完後,京中的小姐們一片哀怨,顯然與那位紅樓的忠實讀者小皇帝一般,接受不了悲慘的結局。
於是乎,近些年來出現了不少紅樓的洐生書,以迎合讀者的私心。
這些書無一例外存在這間房的書架上,散發著淡淡的墨香。
孫顰兒無所事事待在閨房中,手中提筆欲下又止。
前兩日的信仍是杳無音詢,讓她心情不免惆悵了幾分,思考著要不要再寫一封過去。
正在這時,丫鬟興奮衝進房中。
「小姐,范府回信了,是那位范家小姐的信。」
孫顰兒壓制住激動的思緒,接過信封,將桌面上的書整理開來,留出空隙,方才慢慢打開信封,取出裡面的信件。
「小姐這些天發了不少信,總算是有收穫了,快看看裡面寫的什麼。」丫鬟期待地湊到桌邊。
孫顰兒點點頭,看了一眼信面,心頭忽然一怔,將信紙藏在懷中,忸怩道:「環兒,你還是出去吧。」
「怎麼了小姐,平常不都是奴婢陪你一起看的嗎?」
「今天的信不一樣。」孫顰兒小聲道。
丫鬟似是懂了,小臉嘿嘿笑起來,透著壞壞的意思:「那小姐,你可要好生看哦。」
待丫鬟出去,孫顰兒鬆了口氣,靠在桌邊趴著息了會,才悶悶不樂從懷裡重新拿起信紙。
信是代筆,丫鬟猜得沒錯,的確林先生回給她的。
但之所以讓丫鬟出去,卻並不是因為她這個黃花閨女害羞。
而是因為這封信里有一些見不得人的內容。
信中的內容再簡單不過,僅有簡短的數句話。
是提點她這位姑娘不用擔心賜婚一事,下江南的一年之內,范府會想辦法免去婚約。
「不會禍及孫府,孫姑娘無需擔心。」
看完最後一句話,孫顰兒不知怎地有些失落。
她對於林先生自然談不上心心念念,但還是有點淺薄的懵懂念頭在內的。
或許是紅樓給予的美好太深的緣故,孫顰兒認為那位自小就與她頗有緣分的林先生,必然是一位很懂女人,頗有心氣的人物。
就像紅樓中的某些話一樣,女人是水做的骨肉,男人則是泥做的骨肉。
在現今社會的差距下,對女人評價如此之高,這樣的話術怎麼會不引起女孩子們的共鳴呢。所以京都之中,總不乏士人男子抨擊紅樓,世家的小姐們則會百般維護。
罵戰經久不息,孫顰兒自然也沒站在一邊少出力。
入年底這些天,孫顰兒盡了最大努力與范府周旋關係。
自是懷揣著想法,既可與范府同輩們打好關係,又可提前知道林先生的習性。
若將來嫁過去,也好有心理準備,遠不至於似其他小姐般,新婚夜才知自己夫婿是何樣貌,性情更是一概不知。
可是孫顰兒失策了,林先生有比她大膽的魄力,人家是有反抗這樁姻緣的能力的。
失落和解脫充斥在這位孫家小姐的心頭,空落落的,幾月的幻影打了水,令人悵然若失。
但又實實在在擯棄了麻煩,強加而來姻緣有了拒絕的餘地,不用逼著與陌生男子度過餘生。
只是這位陌生男子似乎是她理想中的人物,孫顰兒還是感懷大於解脫。
……
新年納餘慶,除夕過去,新春佳節隨後而來。
范府里里外外的熱鬧自始未停息過,充斥著滿滿的煙火氣息。
大年初一這天,一家子饒舊聚在一起度新年,尋著親朋好友拜訪。
上了趟靖王府的門,吃了一頓豐盛的夜飯。
又不忘去陳園問好孤寡的陳院長,只是這事,范大人定然是不會去的。
繁華的陳園中,歌舞齊升,待了個下午,林若才知道費老早已不在京都,估摸著不知又去慶國的某個犄角旮旯考察,探究新鮮事物去了。
難怪范閒今早將監察院翻了個遍也沒見到人影。
還感嘆著什麼時候費先生與五竹一般喜歡幹著來無影去無蹤的活技了。
范府的書房中,柳氏一邊給范建捶著背,一邊問道:「老爺,伱真打算十五過後讓若若跟林若一起去江南嗎?」
范建養著神,似乎想開了,說道:「本來我想把她送去太醫院求學,陛下也同意此事了。」
「但前些日子,我看她很喜歡出去玩,才發覺常年待在范府,倒似有些壓制住我這個女兒的性子了。」
「或許,她還是很想出去看看的。」
「下江南可不是什麼遊玩事。」柳如玉沒有將話說得太直接,大過年的,自然不宜說壞喜慶的話。
范建明白意思,陛下面上說下江南是處理內庫虧空上的事,可誰知道虧空裡面,落了多少人命案子呢。
這本來就是一場明爭暗鬥的局,明家日後必然不可能再光鮮亮麗站在江南的生態上。
范建笑了笑,頭一次誇獎起死敵:「老跛子玩陰謀可我懂多了,你能想到的事他會想不到?很多事早就在他的布局中,沒必要太過擔心孩子的江南行。」
「有林若在,那些高人一等的大宗師尚且都拿捏不住,何況江南那群倒賣東西的。」
「玩把戲,林若也不比他們差,不必憂慮這些。」
柳如玉想了一下,道:「老爺,其實我更擔心的是若若的感情問題。」
范建嘆了口氣,卻是很開明道:「這是她的事,我們不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