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抿著唇,一言未發。
「清蓮,你說。」
方清蓮立馬可憐兮兮:「見深,你別怪南溪,怪我自己,是我沒用,我想站起來,結果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站起來的能力。」
「是這樣嗎?」陸見深看向南溪。
南溪還是沒有說話。
陸見深又看向方清蓮:「你的腿還沒好,坐得好好的,怎麼突然想站起來了?」
「對不起見深,因為……」方清蓮急得哭了出來:「因為我太激動了,剛剛南溪說……她說她不會和爺爺提離婚的事,她死都不會和你離婚的。」
「你別誣陷人,我什麼時候說過?」
南溪第一次在陸見深面前那麼針鋒相對,那麼失控。
「你說了?」陸見深看著她,眸眼清冷。
「如果你不相信,我現在就可以找爺爺提離婚的事。」南溪攤開手,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陸見深揉了揉眉心,他嘆了一口氣,柔聲開口。
「清蓮,我知道你著急,想讓我馬上離婚,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爺爺現在身體不好,等他生日過了,再提離婚的事。」
「如果你連這幾天都等不了,那抱歉,在你和爺爺之間,我必須選擇爺爺。」
方清蓮一聽,立馬慌了。
她伸手,拉了拉陸見深的衣角,楚楚可憐道:「對不起見深,我不是故意的。」
「那天晚上,我不該因為這件事和你吵架。」
「我就是太著急了,我是怕夜長夢多,我怕你會捨不得離婚,我更怕你會不要我了。」
說著,方清蓮竟然伸出手,直接抱住了陸見深。
南溪睜大了眼睛,光天化日之下,她一個小三直接抱著她的老公,也不嫌害臊。
就在她剛要開口時,突然一個清冷的聲音強勢入侵。
「真是日風漸下,什麼時候一個小三抱著別人老公,還可以如此強詞奪理了?」
這聲音?
南溪剛轉過頭,陸見深就開了口:「媽,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了,日常巡視商場,看見了傷風敗俗的事,本來想來制止,沒想到還是我兒子做出來的?」
雲舒冷哼,口中的話更是毫不客氣。
「媽,這事不怪清蓮,她不是故意的,而且……」
陸見深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雲舒強勢打斷了。
「不怪她那就怪你,一個有婦之夫還對別的女人摟摟抱抱,我都沒眼看,以後出去別說是我兒子。」
雲舒對「小三」向來是深惡痛絕。
「管好自己的手,要是再讓我發現抱了除你老婆之外其他的女人,就別進我陸家的門,污染門風。」
雲舒的話可謂是快准狠,一句廢話都沒有。
每一個字,每一個詞,都精準地說在了點子上。
南溪站在一旁,忽然覺得在這個婆婆面前自己太渺茫了。
此刻,她簡直想舉旗吶喊:婆婆霸氣,婆婆威武。
不過,她還是很意外的。
結婚後,她和見深回陸家的次數並不多,每次回去基本都是為了看爺爺。
至於她這個婆婆,她們照面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
印象中,婆婆是一個十分清冷的女人,對她素來冷淡,也不怎麼愛和她說話,所以南溪一直以為她不喜歡自己。
她還安慰自己來著:也是,像她那樣出身豪門的千金,心儀的兒媳婦肯定也是出身名門,溫婉知性的千金名媛,像她這樣的小門小戶,肯定入不了她的眼。
正是因為這點認知,所以她不找南溪的時候,南溪也從來不去煩她。
沒想到,婆婆竟然幫她出氣出得這麼爽。
有時候,你得相信,一物降一物
比如方清蓮這樣的女人,就得她婆婆來治。
方清蓮用力地攥著手心,努力解釋:「雲伯母,您教訓得對,是我逾越了。」
「還不是無藥可救,知道自己做錯了。」
「我剛回來,聽說爺爺的大壽要提前辦,我想給他準備一件禮物,見深知道他的喜好,我才拉著他一起來的,您別怪見深。」
「好好的一個休息日,不陪自己老婆陪著其他女人,我當然怪他。還有……」
雲舒犀利的眼神看著她:「我不記得爸邀請過你,你這禮物也別挑了,送不出去。」
「媽,別說了,是我邀請的她。」陸見深忍不住了。
「你閉嘴。」雲舒立馬剜了他一眼。
接著道:「是爺爺的大壽,又不是你的大壽,你什麼時候能代替爺爺做主了,你想邀請?那還是等到你自己八十大壽的時候邀請。」
方清蓮臉色慘白得猶如一張紙片,沒有絲毫血色。
這時,雲舒又換上一張溫和的笑臉:「我爸喜歡的東西都是珍藏級的,價格不菲,方家雖然說有點小錢,但放在我們陸家面前就太不值一提了。」
「伯母費心了,您放心,方家雖然不勝從前,但這點兒錢還是拿得出的。」
「是嗎?」雲舒毫不客氣:「方家我是相信的,雖然沒落了,但還有點兒家底,但你們家現在應該是妹妹方俏更受寵一些。」
「你這腿廢了,舞也別跳了,在方家的地位已經大不如從前,我看也沒幾個零用錢,與其花在沒用的事情上,不如留著自己用。」
「而且你說你,要是禮物買了,方家覺得不值得,不給你報銷,後面的日子豈不是都要喝西北風?」
「還是,你想讓我們見深當冤大頭花這個錢。」
雲舒一連串話簡直刷新了南溪的認知。
讓她大喊痛快,大喊威武。
方清蓮一直極力的隱忍著,可是現在,她實在忍不了。
「伯母,我敬重你,所以說話一直很尊敬,但您這些話實在太傷我了。」
「方家就算再怎麼落沒,我就算再怎麼沒有零用錢,也比南家好,南溪她娘家可是一分錢都沒有,還要從陸家摳錢,她呢?她用什麼買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