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冤家路窄,到哪裡都能見到他們。
鬧心。
南溪看著桌子上的美食,瞬間就覺得沒有胃口了。
但想著肚子裡的寶寶,還是勉強吃了很多。
尤其是蝦和魚這些有營養的,雖然她覺得有點兒腥味,但還是大口的吃到肚子裡去了。
吃完飯,南溪看著對面的男人:「林宵,我能問問你跟著他多久了嗎?」
「哦?你說陸總啊?」
林宵想了想,然後道:「有五年了,陸總一進公司開始,我就跟著他了。」
「五年啊!」南溪低喃:「還沒有我的久。」
「少夫人,您說什麼?」林宵納悶的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沒什麼。」南溪搖搖頭。
十年,她愛了他整整十年。
「那他是不是對每一個女孩都這麼溫柔?」南溪又問。
林宵立馬搖了搖頭,認真地回答:「不是,陸總只對你……」
「還有方小姐比較好,對其他女人都是退避三舍,十分冷淡的。」
「是嗎?」南溪笑笑。
看來,他還真是對方清蓮愛入骨髓,竟然都不讓女人靠近半分。
如果他們之間沒有婚姻的束縛,沒有爺爺的這一層關係,恐怕陸見深對她也是冰冷至極吧。
突然,大廳里響起了一首輕柔悅耳的鋼琴曲,當熟悉的韻律一響起,方清蓮腦海里瞬間回想起了那天在站在舞台上腳尖點地翩翩起舞的瞬間。
那晚的她,多美啊,多驕傲啊,就像是全世界的寵兒,是最美麗,最引人注目的花孔雀,簡直美的不可方物。
那一天,是她最榮耀,最華麗的一天。
她永生難忘。
可是如今的她,雙腿瘸了,再也沒有機會站在舞台上。
她一直以為見深已經忘了,沒想到他還記得。
方清蓮含著淚,激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另一個包廂,南溪忍不住的望過去,她看見服務員把一個幾層的蛋糕推進斜對面一個大而通透的包廂里。
蛋糕上的圖案正是她當初在舞台上翩翩起舞時最美的那一幕,紅色的長裙,翩躚似仙女,就連動作都一模一樣。
方清蓮真的是開心極了,一臉興奮和激動。
「見深,真想不到,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了。」
「我記得。」
「謝謝你,見深,我真的太意外了,也太高興了。」
方清蓮伸手,一把抱住陸見深的脖子,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他能記住她當初最驚艷,最美麗的瞬間,對她而言已經足夠了。
陸見深抬頭的瞬間,正好看見了南溪。
這完全是他意料之外的。
他沒想到南溪竟然也會在這家店裡吃飯。
「見深,我很開心,開心你心裡一直有我。」
方清蓮湊上去,微笑著送上紅唇。
南溪雙手一抖,立馬移開目光。
她手邊的筷子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杯子,杯子裡是服務員剛剛倒了不久的菊花茶,幾乎是瞬間就全都潑到了她身上。
很燙很燙。
可是,在那一瞬間她幾乎完全感覺不到。
「快切蛋糕吧!」陸見深偏了下頭,輕鬆躲過方清蓮,然後不動聲色的開口。
方清蓮並未察覺,高興的鬆開了他:「好呀,草莓味兒的,我最喜歡的!」
「嗯,喜歡就好。」
「你先切蛋糕,我出去一下。」
出了拐角,陸見深立馬給林宵打了電話:「你出來一下。」
「啊,陸總,什麼意思?」林宵一腦子疑問。
「我和你在同一個餐廳,對面的包廂。」
「好的,陸總,我馬上來。」
林宵一出包廂,很快就找到了陸見深。
「你們怎麼在這裡?」陸見深眉頭緊鎖,這顯然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陸總,巧合,完全是巧合,是少夫人經過這裡時隨便選的。」
「她剛剛怎麼了?我看服務員手忙腳亂的。」
「少夫人剛剛被開水燙了一下。」林宵說。
「怎麼照顧她的,燙傷的地方怎麼樣?嚴重嗎?」
「有點紅腫。」
聽到這話,陸見深邁開腳,徑直走向南溪的包間。
「南小姐您稍等,我去幫您拿燙傷的藥來。」服務員貼心道。
南溪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的紅腫,搖了搖頭淡淡道:「算了,我一會自己用冷水衝下就行了。」
可能是心太疼了吧,她覺得這傷口好像也沒那麼疼。
「胡鬧。」
陸見深一邊開口,一邊走進去。
看見他,南溪怔怔的,因為完全沒料到他會過來。
他不是在對面包廂嗎?
而且剛剛還陪著方清蓮在過生日,又是切蛋糕,又是秀恩愛的,怎麼有空到她這裡來?
「受了傷為什麼不抹藥?」
說完,他看向服務員吩咐:「去拿藥。」
「是,我馬上去。」
「你不是在陪紅顏知己過生日嗎,就這麼丟下她一個人過來了?」南溪的聲音,是掩飾不住的醋意。
「不是生日,只是這天對她很特別,我不想她繼續頹廢下去,所以想鼓勵一下她,僅此而已。」
說完,陸見深拉過椅子在南溪旁邊坐下,一把扯過她的手腕,細心查看著。
當看到她手背上一大片紅腫時,狠狠蹙了蹙眉:「都快畢業了,不是小女孩了,還是學不會總是學不會照顧自己。」
「不是還沒畢業嘛!」南溪輕聲嘀咕。
她大學一畢業就上了研究生,研究生總共是三年,順利的話,她還有半年時間才畢業。
「那也不是小女孩了。」
「誰說的,我長得可愛,長得嫩,我就是小女孩。」
「什麼時候小女孩是這麼定義的呢?陸太太,記住你的身份,你現在是已婚婦女。」
南溪嘟著嘴:「那有什麼關係,反正很快就不是了,我心態好,我就是小姑娘,不行啊!」
陸見深被她說的沒法,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好,你永遠十八歲,永遠都是少女,行了嗎?」
南溪這才覺得舒心了一點。
服務員很快拿來了藥膏,陸見深快一步接過。
「乖一點,把手放好。」他看向南溪道。
「嗯。」
南溪把兩個手乖乖的在桌子上放好。
陸見深一隻手捏著藥盒,另一隻手拿著棉簽,細長的手指一點一點,耐心的給她擦著藥。
他側臉的輪廓真的非常好看,流暢的線條美,深邃的五官,所有的一切都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他好像永遠都不需要裝飾自己,因為無論走到哪裡都會自帶光環。
她從來不敢想,這麼優秀的一個人會成為她的老公。
可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答應娶她了。
兩人領證的那一天,她感覺一切就像夢一樣夢幻。
結婚後,她以為他對她會很冷淡,很疏離,甚至會討厭她。
因為如果沒有她,爺爺就不會逼他和自己成婚,可能如方清蓮所說,或許有一天,在他的努力下,爺爺真的能接受方清蓮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南溪一直不敢對這段婚姻抱有過多的幻想,她做好了一切被他忽視,被他冷落的準備。
她也做好了,要用一輩子的真心和愛去溫暖他,融化他的準備。
可是,她預想的一切統統都沒有發生。
結婚後,他就像一個完美老公。
所有的事,事無巨細,他都安排的井井有條。
他也會疼她,呵護她;
會為她撐腰,會給她錢花,會給她買好多好多金銀首飾和衣服,會給她卡。
甚至會給她上藥,還背過她。
夜色濃濃時,他也會像所有男人一樣,埋在她頸窩,和她纏綿過,沉淪過。
所以那個時候,她一度產生過錯覺。
他是不是已經忘了方清蓮,或者說,就算心裡還記得,是不是也已經不那麼愛了。
她還以為,他動心了,或者起碼有一點點喜歡自己了。
「陸見深,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行嗎?」南溪看著他,突然想問問。
「你這小腦袋裡都裝的什麼,一天到晚哪有那麼多問題?」
「那你讓不讓我問?」
「問吧!」
「這兩年裡,你有過一點點喜歡我嗎?」